30. 风波再起 李令仪抬头,天……

作品:《古代反腐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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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李令仪脑子里只有“自缢了”这三个字。


    急忙从床上坐起来,这个汤承平关乎山西贪腐大案,也关乎自己性命。抓起搭在木架子上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皱眉问茶茶:“请大夫了吗?人能不能救回来?”又抱怨道:“高翊不是加派了锦衣卫了吗?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


    着急忙慌的一只袖子怎么也套不上去。


    茶茶连忙过来帮她扯出袖子,又将被她蹂/躏的一团糟的衣摆整理好,口中安慰道:“公主别急,人没事……”


    李令仪手中动作陡然停下,蹙眉问:“人没事?”


    茶茶茫然的盯着她,点点头。


    “人没事。刚吊上去没多久,就被暗中看守的锦衣卫发现了,给救下来了。”


    李令仪猛松一口气,转过身踱了两步。这个茶茶,怎么说话说半截呢?!


    没穿好的衣服也不再继续穿,脱下来重新搭在木架子上,走到红木桌边倒了杯水。


    “让奴婢来……”


    李令仪一伸手阻止茶茶的动作,将水一饮而尽,随后坐在椅子上,也示意茶茶坐下:“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想到在外门等着的裴鸿羽,茶茶没急着回话,而是问:“高大人先一步赶到现场去了,现在小裴大人在外门等着呢,您不去现场吗?”


    李令仪也避而不答,“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茶茶闻言不再纠结,“奴婢听说的是一个时辰前,汤承平在大牢将衣服撕成布条挂到窗户上,希图自尽……”


    “为什么呀?总得有个理由啊?”


    这个问题茶茶颇感为难,“奴婢也不知道……反正小裴大人是这么说的!”


    李令仪再问:“那这件事情是闹开了,还是只有一部分人知道?”


    “奴婢不知道……”


    李令仪无奈,茶茶一问三不知,只能去问裴鸿羽了。可是,自己出门吧,这半夜三更的还得去找大夫人要钥匙。让裴鸿羽进来吧,还是要兴师动众的找门房婆媳开门……


    想了一会儿有了主意,起身重新披上衣服,带上茶茶出了门。


    李令仪一出门,被夤夜时分料峭的秋风吹了个满怀,身上余温尽散。


    院子里除了抄手走廊上几盏灯笼的残光,到处黑魆魆的一片。


    “公主我们……”


    “嘘!”李令仪轻轻捂上茶茶的口鼻,“小声点,我们悄悄地去,别惊动人!”


    见她点了才松开。


    “公主,咱们院子后面的湖旁边有个假山,我们可以丛那处翻墙出去。”


    茶茶压低声音道。


    堂堂大顺朝的华章公主去翻墙,像话吗?李令仪回头看了她一眼,“谁说我们要出去了?”


    “那我们……”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小心翼翼的出了院门,轻脚绕过亭台楼阁,穿过游廊与过堂,不多时便来到了二门。


    此刻深更半夜,守门的婆子抱着一盏灯在值房昏昏欲睡。而裴鸿羽,就站在值房外的灯火阑珊处。


    “知道为什么寻死吗?”


    李令仪抬手制止裴鸿羽行礼,上来就开门见山。


    裴鸿羽摇了摇头,“大人去审了。不过,白日里李中丞提审过他。”


    黑夜中,李令仪心中一动垂眸思索片刻,“汤承平自缢一事,是传开了还是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


    “聂大人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但是……您也知道,巡抚衙门它四处漏风啊……”


    闻言李令仪点了点头,“行,知道了。你赶紧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吧。”


    说完李令仪转身欲走。


    “殿下不去吗?”


    “我晚上出门不便你们先过去,我明天一大早赶过去。”


    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李令仪已经平静下来。目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也就不在乎早晚了。


    叫醒守门婆子,将二门重新锁了。李令仪带着茶茶回去,一觉到天亮。


    起床先去探望了外祖父与外祖母,又陪他们用了饭,这才往巡抚衙门而去。


    今日的天气不大好,出门时天阴沉沉的,等到了巡抚署衙门外下车时,飘起了雨丝。


    “倪兄!”


    茶茶撑伞跟着她刚走到仪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喊。李令仪回头,极密又极细的雨从空中洒下,秋风吹过,升起一团白雾。


    钟宜年就站在这团白雾中。


    他一身白蜀锦衣,没有撑伞,也没人跟着,就这么站在雨里,茕茕孑立。


    钟宜年走近她,“我知道你不是倪兄,你是公主殿下女扮男装的,对吧?”


    他神情萎靡,眉宇间笼罩着一团愁苦。与前次相见时的神采飞扬大相径庭。


    这不期而遇以及这改变,让她十分错愕,“唔呃……钟兄怎么在这?有什么事吗?”


    “求求殿下,救救我姐夫!”


    钟宜年突然双膝跪地,俯首不起,白袍沾满泥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李令仪倒退两步。稳定心神再看,那个七府营前街飞扬跋扈的纨绔公子,在雨地里哭的像个孩子。


    人心向来复杂。一个欺凌孤女的纨绔,也会因感念亲情而向人低头。


    一时间李令仪感触颇深,“起来吧,不必跪我……”


    “殿下!”钟宜年抬起头,眼泪从眼眶中滚滚而下,“求你救救我姐夫!他……他是冤枉的!他从没有用过一个铜板……殿下,求求您,只要您能救他,我愿意跟您执鞭随蹬,当牛做马!”


    说到后来,哽咽难言。


    雨水、眼泪在他双颊融合,不分你我。整个人湿漉漉的,像无家可归的小狗。


    李令仪叹口气,“如果你想求我放了他,你知道的,即便我贵为公主我也没有这个权利。如果你只是想让他活着,钟兄,你与其跪在这里求我,不如你回西安去跪令尊!”


    钟宜年愕然抬起头,愣愣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