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折梅 “先生,是很好的师长。”……

作品:《望重山

    第二日,晏亭梨依着沈兰御预先给的时辰去了书室。


    入室微寒,却不见沈兰御身影。


    晏亭梨还是头一回见沈兰御晚到,正觉难得,便见沈兰御身边的护卫前来。


    护卫行礼敬声:“参见殿下。朝后陛下留召大人,还要晚些时辰,请殿下恕罪。”


    晏亭梨恍然,很是理解,“无碍,我等一等便是。”


    室中炭火许是还没有燃得太久,寒气未散。


    晏亭梨环顾一圈,只见窗几瓷瓶中的梅花色旧。


    这支梅花已经放了几日,还未换新枝。


    她随手抚过花瓣,也想打发了时辰,“流英,随我去梅园吧。”


    流英恭敬垂首。“是,殿下。”


    梅园离此处不远。


    晏亭梨寻了白玉梅,方折下一枝,便听远远传来几道声音。


    “仔细点,要挑拣些新鲜好看的,娘娘最喜红梅。”


    晏亭梨看过去,瞧见远处两个宫侍正提着小篮,摘下枝头丹梅。


    喜红梅的娘娘。


    是淑贵妃宫里的人。


    似是感觉到什么,其中一个宫侍转过头来,看见了晏亭梨,忙拉着身边人一齐行礼。


    “参见殿下。”


    晏亭梨颔首,转身向外走去。


    她垂眼扫过指尖白玉梅,片刻,“流英,皇兄何时再去练射艺?”


    流英才从东宫出来不久,很了解东宫里的事宜,闻言回道:“太子殿下寻常时每五日便会去射箭场,应当轮到今日了。”


    晏亭梨没再说什么,回到书室中,将瓶中旧枝换下。


    旧枝失了生动,连一抹颜色也显得黯淡。


    沈兰御来时,便见少女手执梅枝,闻声回过眸。


    云白衫袄,碧落裙裳。裙摆处翩跹出振翅的银蝶,熠熠流光。


    弯黛眉,水乌眸,薄桃唇。


    云鬓玉钗,珠环坠耳。


    碧落色的发带挑束起细辫,悬垂两侧,衬得肤色更为剔透。


    清灵如曜曜霁云。


    晏亭梨见了他便绽开笑颜,“沈相,你可来啦。”


    沈兰御向她问安,落落疏朗。“殿下安。”


    晏亭梨回问过他,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梅花枝,解释道:“我看这梅花要枯了,便折了枝新梅来换。”


    沈兰御很轻地一笑,“无妨。这座院子也是陛下恩赐,非我所有。殿下随意便是。”


    他衣衫洁整,月白衣袍着在他身上,便衬得他泠泠胜寒,似月流玉。


    神情同往日无异,眼下却有一点深青,在他的面上,便如美玉微瑕。


    沈兰御回到书案前,将案上的公文又整理了一番。


    他垂着眼,也是这时,晏亭梨才看出他眉间几分怠意倦然,翻过书页的手指轻慢。


    她看向窗外。


    院门口有宫卫把守,偶有宫人经过,目光却并不会探进来。


    寒风乍入,她便不站在窗前了。


    沈兰御取下一本棋谱,并未打开,只示意晏亭梨同他一起坐入棋案前。


    “殿下,请。”


    晏亭梨执白子,倒也兴致盎然,先落了棋,“好呀。上回没有机会同沈相对奕,我还很可惜呢。”


    沈兰御压下黑子,声音不疾不徐。“听说殿下昨日出游,斥责了苏大小姐失礼。”


    露华楼中的事,当时有那么多人瞧见,沈兰御知晓也不为奇。


    晏亭梨坦然点头,“是。虽然不是大事,但,”她笑起来,眸中狡黠一闪而过,“我心胸并不宽广。”


    “斥她失礼,本就是应当的,殿下做得很对。”沈兰御顺着她的路数落棋,“殿下如此,也是为那位苏二小姐立势吧。”


    说的是猜测的话,语气却肯定。


    见晏亭梨点头,沈兰御敛袖。长指如玉,落子坚然。


    他抬起眼,口吻平常,“若苏二小姐伶俐,借得住殿下的势,便不需多做什么,如常往来即可。若苏二小姐力薄,殿下再有所行动也不迟。”


    晏亭梨很是虚心地受教了。


    她其实也是这般打算的。


    毕竟她常在宫中,到底还是要苏越窈立得起来。


    她于棋术上并不是很精通,但与沈兰御也过得有来有回,显然是他特意藏手。


    沈兰御说了些棋术之道,又问了晏亭梨的课业。


    晏亭梨一一答了,转而问道:“沈相昨日不好眠吗?看你好像有些疲累。”


    一双眼睛很是关切地望来,乌眸澄净。


    沈兰御顿了顿,“只是有些梦魇,并无大碍。”


    晏亭梨忽而想到什么,手指点了点方向,“母后令我送几样文房器宝与沈相,我也特地带了件博山炉和几味香材,谢过沈相多日辛勉了。”


    青年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眸光微顿,转回眼和她对视时目色温润,语有无奈,“谢娘娘恩慈,谢殿下宽待。都是为臣的本分,殿下不必挂怀。”


    晏亭梨落下一子,眼睛像月亮一样,弯得柔柔,“沈相就当这些也是我的束脩吧。毕竟你现在也是我的先生了。”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转,略有叹惋,“都说沈相师从老丞相,风骨亦是相承,可惜我无缘同他多见,实是憾事。”


    说到这里,她的确想起了许多。


    关于那位老丞相,无论是皇后还是晏景清,甚至是皇帝,都曾说过他是清直之臣,纯正忠心。


    书室安静下来,暖意涌动,却侵不散他眉眼。


    沈兰御默了半晌,声音轻了很多,“先生,是很好的师长。”


    身周的声音好似一瞬间便退开千里,他的神思也在这一瞬飘远,掠过年月,


    落到了那年烟雨潇潇的上京城。


    青衫布鞋,他孤身一人,跋涉过了迢迢生寒的山水,踏入繁华拥簇的上京城。


    行人在他的身容上留驻目光,却并不对这个赴考的外乡人感到新奇,目光只在他面容上停留,便又不留恋地抽离。


    他习惯在四方皆静的无人夜里,推开老旧小院里的窗,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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