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手术 等明年夏天,我们可以一起去希腊……

作品:《平替[竞技]

    “医生。”当第一轮检查结束后,云知抽冷子问他的主治医生,“我会瞎吗?”


    瑞恩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微微摇了摇头,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失去一只眼睛,他并不会瞎。


    云知感觉到了,道:“那我的眼睛能保住吗?我不想失去一只眼,这太丑了。”


    “现在的医疗美容很发达的,你用不着担心,不会有人发现他是假的。”瑞恩一不小心说漏嘴了,等反应过来,他赶紧噤声,但却已经来不及了,云知已经确定他受伤的左眼保不住了,失去一只眼睛还能打球吗?


    云知感觉没指望了,他的职业生涯大概要宣告结束了,他倒还好,不能打就不打了,他这些年也赚到了一些奖金,后续他可以用这些钱回国开一家小超市,平平淡淡的过。


    但他父母那边他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他10岁才第一次接触斯诺克,当时兰成17岁,刚横空出世,在台坛展露头角,他继父非常喜欢兰成这个学生,为了给他找一个可以帮他阻击其他对手的帮手,在一个晚春的傍晚突然决定教他打斯诺克。


    他职业生涯的前半程都是在为兰成服务,他要在决赛之前尽可能的帮他阻击掉他的对手们,等兰成退役后,他的作用就变了,他继父将之前对兰成的希望全部寄托到了他身上,他和他妈妈都要求他可以拿到世界冠军。


    可现在他的世界冠军还遥遥无期,他就要因为眼伤提前退役了,云知都能想到等他父母知道他打不了球后会有多愤怒,也许他们会不要他。


    云知有点手足无措,最后一次像医生确认,“医生,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我的眼睛一点治好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吗?”


    “还没到这种程度。”瑞恩宽慰道:“我博士时期的老师很快就会到,也许她能为你带来全新的希望。”


    “但愿。”云知不想让医生愧疚,笑道。


    “云知,我其实挺喜欢你的。”瑞恩为了稳住云知,和他闲聊道:“你是我这些年见过最独特的球员,我希望你可以继续你的职业生涯。”


    “啊?非常感谢。”云知能感觉到瑞恩说这话是在安慰他,擅长乱战和中盘绞杀的他,球风一向不讨喜,所有输给他的球员都不止一次在媒体面前抨击过他,说他喜欢故意将局面打乱,拖延时间,耗崩对手,然后逆转取胜,球迷们也跟着他们各自支持的球员们一起抨击他,他这六年多职业生涯一直是饱受诟病的六年,他早已习以为常,他以为他不会为这一点违心之言而激动,但事实是他还是可耻的心动了,他太需要被人承认了,哪怕走到职业生涯的末端,他也希望能被人承认。


    云知非常唾弃这样子的自己,他苦涩的笑了下,书归正题道:“医生,如果待会就手术的话,是不是需要有人在我的手术通知书上签字啊?我父母没有办法过来为我签字,当然他们也不会为我签字,如果你需要签字,就去找冯莱,你跟他说我同意了,我希望他帮我签这个字,他应该会帮我签。”


    “你们是?”瑞恩好奇问。


    云知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他和冯莱的关系,微微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似水,十分温柔,但不知为何,瑞恩觉着他笑得很悲伤,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但总觉着不是在因为他无法在继续他的职业生涯而悲伤,而是一些别的什么。


    “你用不着这么悲观,也许……”瑞恩被溺在了云知如水般温柔的悲伤里,有点要喘不上来气了,他急需一根浮木将他拉出去,他的助理很好的扮演了这个角色,他如神兵天降,过来告诉瑞恩,“Dr,你老师来了。”


    “好。”瑞恩激动的差点跳起来,道:“云知,我老师来了,我过去看看,你别忧虑,我老师是这个领域的专家,全球找不出比她更好的眼科医生,她一定能为你带来奇迹。”


    云知没说话,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瑞恩走前,让他助理给云知推一针安定。


    一针安定下去,云知睡着了。


    睡梦中,他梦见了他妈妈,他妈妈前所未有的温柔的问他眼睛疼吗?


    他说疼,他妈妈便轻轻将他搂进怀里,她为他唱安眠曲,梦中那悠长的曲调是他妈妈故乡的小调,远远的高棉山上隆都花开,他小时候只在他妈妈哄他弟弟入睡时,听他妈妈这样唱过,他妈妈不喜欢他,永远不会为他唱歌,也永远不会哄他,这他从小就懂,他一直努力打球,就是希望他妈妈可以为他感到骄傲,可他现在即将失去一只眼睛,他没有办法在继续打球了,也许他永远没有办法在得到他妈妈的承认。


    现实和梦境的割裂,让云瞬间清醒过来。


    在他昏睡的过程中,瑞恩已经将他转到了普通病房。


    “妈妈,真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冯莱激动的声音传进了刚醒过来的云知耳中,他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左眼了,不知道是瑞恩他们给他打了麻药,还是他的左眼已经被摘除,他颤颤巍巍伸手去摸,一直留意他这边情况的瑞恩发现后,赶紧过来阻止,“别摸。”


    “我混迷了了多久?”云知听话的放下手道。


    “还没有一天。”瑞恩道:“仅六个小时而已。”


    “哦。”云知明白后,故作轻松道:“你们已经摘下我的左眼了吗?”


    “还没有。”瑞恩道:“冯莱死活不同意手术。”


    “我有听到他的声音。”云知道。


    “他就在门外,老师再和他谈话。”瑞恩道:“但他很激动,老师说的话他听不进去。”


    “这样吗?”云知刚醒有点虚弱,靠在枕头上道:“医生,我能见他吗?”


    “能。”瑞恩道。


    云知笑道:“那劳烦你帮我把他叫进来,我有话和他说。”


    瑞恩从善如流,出去告诉冯莱云知醒了,要见他。俄顷,冯莱就和他妈妈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冯莱可能一夜没睡,头发乱糟糟的,笔挺的衬衫上也都是褶皱,一改他以前光鲜亮丽的外表,今天的他有些邋遢和狼狈。


    见到云知,冯莱甚至没有勇气和他打招呼,他回避似的偏过头去。


    “冯莱。”云知主动道:“我听说你在我昏迷的时候,一直阻止手术的进行,别这样做,冯莱,按医生们说的去做。”


    “你……”冯莱想过再见云知时的无数种可能性,想过他可能会骂他,会咒他,会恨他,会痛哭流涕,唯独没想过他会如此平淡,就仿佛这场手术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阑尾手术一样,冯莱颤抖道:“你知道手术内容是什么吗?”


    “摘掉我的左眼。”云知故作轻松道:“这没什么,我有两只眼睛,失去一只,我不会瞎。”


    冯莱宁可他恨他,也不愿看到云知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少了一只眼睛他不会怎么样的话,他声音颤抖的不行,“别这样,云知,你恨我吧,都是我的错,如果……”


    云知不想听他的如果,道:“那不是你的错,毕竟运气不站在我这边,谁知道你不过就只是打碎了一个玻璃花瓶,飞溅起来的玻璃碎片就能溅伤我的左眼,你用不着太自责,就这样吧。”


    说完这些,云知有些疲惫的靠在枕头上,不远处冯莱却已经失态的痛哭流涕,他大概真的在后悔毁了云知的职业生涯,但云知却真的很疲惫了,他没有心情哄冯莱,只是静静望着天花板。


    冯莱妈妈开口了,“孩子,对不起。”


    “这没什么。”云知道:“我本来这次回国就打算考虑退役的事,现在只不过这一步提前了而已。按照您的手术计划行事吧,女士。如果有需要签的字,趁我还醒着拿来我亲自签吧。”


    “你打算退役?”冯莱就跟抓不住重点似地,道。


    “对。”云知轻轻道:“我没有在打下去的欲望了,正好这次受伤,给我了彻底离开的借口。”


    “你疯了。”冯莱不分场合的指责道:“不就输了两场,你至于吗你。”


    云知现在真没什么心情安慰他,他沉默的一言不发,没得到任何回复的冯莱心里失衡,走上前来准备再问他,他妈妈眼疾手快,一个耳光打到了他脸上。


    “够了,冯莱。”冯莱妈妈道:“你分得清现在是什么场合吗?我真的很怀疑你之前对我说的爱他,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你那里爱他,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妈妈。”三十多年来,曼妮从未打过冯莱一次,第一次挨打,他惊愕的捂住脸,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曼妮。


    曼妮不理他,走过来跟云知道歉,“对不起孩子,都是我没有教好他。”


    “这没什么。”云知真的很蛮羡慕冯莱和他妈妈之间友好的关系的,失落的笑了笑,温柔道:“女士,你无需自责,这一切也许就只是我命不好而已。”


    冯莱喜欢上兰成是因为在那个输给他的,大雪纷飞的夜晚,他那温柔似水的侧脸引得他心跳的久久不能平息,在这个同样大雪纷飞的夜晚,云知的侧脸一样温柔,但他的心跳却几乎停滞,他快要呼吸不上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央求的望着他母亲,肯求她在想想办法,他不能也不可以让云知就这样失去他的左眼,他这次是真的爱上了他。


    曼妮叹气,医学不能起死回生,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筹莫展在了原地,这一切似乎都陷入了泥潭,云知的手术被确定于明日做。


    但就在第二天清晨,事情迎来了最后的转机。


    冯莱的父亲莫兰找到了他远在德国和比利时的两个同事,他们同样是运动科学方面的专家,但他们的研究领域涉及视神经的修复,接到莫兰的电话后,他们带着团队乘专机千里迢迢的飞了过来。


    莫兰专程到机场去迎接他们。


    驱车返回医院的路上,曼妮便将云知最新的检查报告发给了他们,看完这份报告,这支团队的负责人马丁深吸一口气,问冯莱父亲,“莫兰,曼妮是怎么认为的?”


    “她认为已经没有办法可以修复了。”莫兰如实道。


    “乍看这份报告,我和曼妮的想法一致,我也认为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办法可以修复了。”


    马丁话音刚落,被他父亲踹来开车的冯莱就猛的回头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马丁认识冯莱,闻言,笑道:“小伙子,看路。我的理想死法中可没有因车祸而亡这一条。”


    “冯莱!”他父亲莫兰喝道:“专心开车,少插话。”


    冯莱悻悻闭上嘴巴回头,看他如此可怜,马丁也不卖关子,道:“我们团队最近研究了一种新的视神经修复技术,虽然现在这个技术还没有通过临床实验,但或许可以试一试。”


    “你的意思是云知要成为你的第一只小白鼠吗?”目的地已经到了,冯莱一脚刹车,不满意道。


    “小伙子,别要求那么多。”马丁道:“如果能有能有更好的方法,你母亲早就试了,他伤的非常严重,我们团队的新方法可能会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这也不行,那很抱歉了,他作为一名斯诺克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就将自此结束。”


    冯莱听完,许久说不出话来。


    马丁来时,莫兰只跟他说,他儿子的爱人受了很重的伤,已经回天乏术,想试一试他的新方法,看看是否有效,从始至终莫兰都没告诉马丁,云知是怎么受伤的,临下车,马丁好奇,问:“那个小伙子是怎么受得伤?”


    “是被我弄伤的。”冯莱痛苦道。


    闻言,马丁不在说话,和他的助手安静的下了车,莫兰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只剩冯莱痛苦的趴在方向盘上。


    从昨到今,每隔一个小时,冯莱就会提醒自己一次云知是怎么受伤的,他用永无止境的愧疚不停折磨着自己,他要将这刻的痛苦永远铭记于心,自此以后永不再犯。


    “你在楼下干什么,快上来。”上楼已有一会的莫兰打电话过来催他,“你妈妈正在和马丁的团队讨论他们团队的技术是否安全,你赶紧上来陪云知。”


    冯莱没有拒绝,他将挂断电话,收拾了一下心情,缓缓上了楼。


    然而白羽比他更早的来到了病房。


    “下午好啊,冯莱。”


    正在陪着云知聊天的白羽停下了手里削苹果的动作,抬头笑道。


    “你怎么在这?”冯莱气不可遏道。


    “我吗?”白羽笑着推云知,“云知,冯莱问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快告诉他,我为什么会在?”


    “呃……”云知收回正看着窗外的视线,转过头来道:“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你俩能不能别吵了,都安静一会,我们就这样坐会,成吗?”


    “我……”冯莱哪里坐的下去,他愤愤看着白羽,白羽也狠狠回瞪他,但碍于云知的话,他俩也都没发作,人手一个苹果,比赛削苹果,但云知并不喜欢吃苹果,制止道:“别削了,我不爱吃苹果。”


    “你是不爱吃苹果,还是不爱吃我削的苹果。”白羽先道:“我只是想为你削个苹果吃都不行吗?”


    “你现在就这么讨厌吗?”另一边的冯莱道:“云知,告诉我,我要做些什么,你才能不恨我。”


    云知被他俩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侧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白羽和冯莱,这对大小姐和大少爷,那个都没干过给人削苹果这活,他俩削出来的苹果皮一个比一个厚,一个苹果,大半被他俩给削没了。


    云知从他们手里要过差不多只剩核的苹果,道:“我只是心疼这两个苹果,瞧,它被你俩削的,也就只剩个核。”


    “呃……苹果芯比较甜。”冯莱见状,尴尬道。


    “没错,没错。”白羽悻悻附和完,自己咬了口被自己削的就只剩个核的苹果,直接吃进去一口苹果籽,苦的她脸都皱到了一起,冯莱见状,本打算嘲笑她,却也意外咬到了自己削的苹果,同样一口下去就咬到了苹果籽,他苦得脸也皱起来了。


    “得。”云知早知道会这样,无奈道:“你俩要吃苹果吗?我帮你俩削。”


    白羽、冯莱齐齐摇头。


    “好吧。”云知笑笑,转移注意力道:“你们吃晚饭了吗?需要我帮你俩点外卖吗?”


    “没有。”白羽率先道。


    “那你想吃什么?”云知掏出了手机。


    冯莱吃味道:“你为什么不问我?”


    “成吧。”云知道:“那你想吃什么啊?冯莱。”


    “这个,墨西哥料理。”冯莱道。


    “不,我要吃这家韩国料理。”白羽反对道。


    “……”


    云知无话可说,甚至隐隐怪自己多嘴。


    “韩国料理有什么好吃的。”冯莱道:“云知他讨厌韩国料理。”


    “那我猜他也应该不会想吃taco。”白羽反驳道。


    “你猜错了,他喜欢taco。”冯莱道。


    “那你也说错了,他也喜欢炒年糕和拌饭。”白羽再次反驳道。


    云知口味很清淡,无论是辣的还是香料重的料理他都不怎么喜欢,所以无论是墨西哥料理还是韩国料理他都不爱,白羽和冯莱,一个和他阔别太久,一个之前没怎么关注过他,对他口味完全陌生的二人,一左一右道:“云知,你说你喜欢吃什么?”


    云知没说,只是默默替他们点了他们想吃的那家料理店的招牌料理。


    再等外卖送过来的时间,马丁和曼妮已经就云知的情况进行完了第一轮讨论,他们的意见在大方向上没有偏差,现在就只剩一些细节需要处理,在谈论这些之前,云知有知情权,曼妮决定先将他们之前的讨论告诉给云知。


    她赶到病房的时候,冯莱和白羽的外卖已经送了过来。各色打包盒铺了一桌。


    “你们这是?”曼妮进来看到后,道。


    冯莱回道:“妈妈,我们在吃晚饭,你要来点吗?”


    看云知动都不曾动过一下,曼妮恨铁不成钢道:“冯莱,你看不出来云知他不喜欢这些吗?”


    “啊?”冯莱这才注意到云知兴致缺缺,道:“你不喜欢为什么不说呢?”


    “我说了又有什么用。”云知无所谓道:“你们又不会听我在说些什么。”


    “怎么可能?”白羽反驳,“只要你说,我们就一定会听。”


    “是吗?”云知道:“可是我不是有告诉过你们我不喜欢苹果吗?你们当时不也没听吗?”


    “我……”冯莱悻悻道:“我当时以为你在闹脾气。对不起,云知,我以后一定会认真听你说的话。”


    白羽附和的点头,“没错,云知,以后我一定会认真听你说的话。”


    云知只是笑,冯莱被他笑得心发慌,他想再说些什么,但被云知打断,“以前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你用不着自责,冯莱。”


    “以前是以前。”冯莱道:“以后是以后,这种事永远不会再发生。”


    冯莱不停给云知做保证,但云知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相信他,只是笑,冯莱看得心如刀绞,痛苦的阖上了眼睛。


    “云知,我们为你寻找到了新的治疗方案。”曼妮为了缓解尴尬,道。


    云知兴致缺缺,曼妮道:“新方案可以保证你左眼视力的修复。”


    云知不怎么感兴趣,冯莱兴致盎然道:“真的吗?妈妈。”


    “真的。”曼妮道:“依照最新的治疗方案,云知你左眼可以保住,并且有20%的几率能将他左眼视力恢复到之前的70%。”


    “这听起来似乎真的很不错啊。”白羽也符合道。


    这时,曼妮注意到了云知的兴致缺缺,将冯莱叫出去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六年。”冯莱道:“怎么了,妈。”


    “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吗?”曼妮道:“看你和他如此不熟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只在一起半年多,没想到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是怎么做到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却同他还像陌生人一样的。”


    冯莱惭愧的低下了头,曼妮止住批评道:“算了,多说无益,我看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一般,你要真喜欢他,那么未来几天,你就给我把注意力好好放在他身上。现在回到屋里去,收敛起你的傲慢,表现的绅士一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冯莱,如果你抓不住,那么以后,你就只能回家抱着我哭了。”


    冯莱明白,悻悻点头,亦步亦趋的重新走进病房,云知好像已经睡着了,他靠在枕头上,紧紧闭着眼睛。


    “他这是睡着了吗?”冯莱问白羽。


    白羽没说话,恹恹不乐地拿上外套,提起包离开了。


    冯莱感觉云知应该和她说了什么,走过去道:“你睡着了吗?云知。”


    “没有。”云知睁眼,淡淡道:“冯莱,我有跟你说过我原本打算在今天回国的事吗?”


    “啊?”冯莱惊愕,“你今天要回国?”


    “对啊。”云知道:“本来现在我都应该快到家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


    云知耸肩,冯莱道歉:“很抱歉,云知。”


    “不,冯莱。”云知道:“你无需和我道歉,就我说得,我纯粹就是运气不好,你用不着自责,还有这次我的伤无论能不能好,我都打算退役,离开台坛,或许现在是我们最后的相处时间。”


    “你说什么?”冯莱惊愕。


    “我说我打算退役。”云知道。


    “你疯了吧。”冯莱道:“现在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时候。”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依旧和你吵架,冯莱。”云知道:“我希望我们最后的一点时光是温馨且快乐的,你能做到吗?”


    “我做不到。”冯莱怒不可遏的将云知床头柜上的果盘推到在地,陶瓷果盘摔到地上,裂成了十七八块,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门外护士听到,赶紧跑去告诉给了冯莱母亲曼妮,曼妮匆匆赶到时,冯莱正站在一地狼藉中,道:“我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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