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础润而雨(8) “我是瑞安侯养在别院……

作品:《美人御史他只想权谋

    唐枕书在梅时庸与项疏意的婚宴上喝多了酒,借着酒劲倾吐了几句不该说的话,后来又借着醒酒的由头出去吹风。


    他就是那时遇见了受了屈辱打算投湖的薛绿沈。


    “姑娘。”唐枕书伸手拦住女子将要下坠的身躯,“有什么事情值得这样想不开?”


    薛绿沈哭得梨花带雨,见拦住自己的是个穿官袍的男子,与方才酒席上的那群人一同在朝为官。


    她那时已经不想活了,干脆直言质问道:“大人且告诉民女,声名尽毁,名节不存,日后还怎么在鹤春楼待下去?”


    唐枕书一愣,听得云里雾里,全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薛绿沈却又哭道:“你们这些在朝为官的人有权有势,强抢民女不顾王法,我们奈何不了,只能以死明志!”


    唐枕书听薛绿沈哭着说了两句,心中已经能将事情推测出个大概来,忙道:“求死容易求生难,姑娘难道不想看着欺负你的人被绳之以法吗?”


    “谁绳?”薛绿沈抬高了音量,“大人你来绳?”


    “我来绳。”唐枕书说。


    然而与这道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小厮们急匆匆的脚步声。


    “前面可是唐大人?夫人让我们来找找,您可有看到一位穿着绿衫的姑娘?”


    唐枕书正要作答,忽然听见耳边一阵水花声响。


    “噗通”一声,薛绿沈在他眼皮子底下投了湖。


    事后薛绿沈虽被赶来的小厮救了下来,但人却一直昏迷不醒。


    项疏意原本将她安置在梅府,后来见曹元德竟在街上大肆搜查这姑娘的下落,才与唐枕书商定将人交给了褚伯,又请了顾悯生来替她延医用药。


    也多亏了顾悯生,否则她都不知还能不能醒过来。


    此时此刻,薛绿沈静静地与唐枕书对视,似乎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官袍加身的人与曹元德那些人并不相同。


    一片寂静中,她看见眼前的人张了张口。


    “我来绳。”


    唐枕书站在薛绿沈的榻前,一字一顿地重复了先前那三个字。


    我来将他们绳之以法。


    话一出口,薛绿沈愣了一下,顾悯生自然也没反应过来。


    顾悯生问:“什么绳不绳子的?”


    唐枕书抿唇,竟没有理他,而是端了把椅子在床榻边坐下,径自长长地呼了口气。


    他睁眼对薛绿沈郑重说:“权贵滔天,行尽不仁之事,我也看不惯。”


    薛绿沈自然没想到唐枕书会与她直言这一番话,迟疑之下问:“大人是……”


    顾悯生插话:“这就是御史台的唐御史,之前梅时庸被冤涉嫌科考舞弊,就是唐御史替他证白了自身。”


    科考舞弊案闹得沸沸扬扬,始作俑者何毖不久之前刚被拎着游了街。


    然而此案中名声大噪的既不是何毖,也不是梅时庸,而是御史台那位姓唐的御史。


    原因很简单,在这座风雨飘摇的人世里,他做了唯一一个为民请命的人。


    官宦之家或许瞧不上他,认为他是仗着赵旌眠的庇护才敢如此肆意妄为,殊不知严含章门下的学子里已经有人自发替唐枕书写文,他的事已然渐渐传开了。


    薛绿沈一介女子也有耳闻。


    薛绿沈恍然,得知唐枕书身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身,却被顾悯生抬手拦住。


    顾悯生:“姑娘呛水闭气,如今身上还用着针,切记不可乱动。”


    女子含着泪点了点头,再看向唐枕书时竟带了一抹哀求。


    屋里陷入一片沉静,顾悯生是个明白人,四下一看,当即便起身推门:“得,你们聊,我去看看褚伯熬的药。”


    再没有第三个人,唐枕书与薛绿沈对视了片刻,一双清眸在烛火的映衬下不觉流露出一些别样的情绪。


    良久,他终于开了口。


    “姑娘是鹤春楼的人,便应知道我是谁。”


    薛绿沈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只依着顾悯生方才的话说:“大人是御史台的唐御史。”


    唐枕书摇摇头,自嘲一笑:“我是瑞安侯养在别院的小兔子。”


    这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薛绿沈却没想到唐枕书会这样直白地说出来。


    唐枕书却浑不在意地又说:“正因如此,我才更明白姑娘的处境,所以有心相帮。”


    薛绿沈是鹤春楼的清姬,被曹元德在婚宴上公然调戏,名声已然尽毁,日后入不了清白门第,多半只会沦落风尘。


    要么是曹元德死,要么便是她死。


    正因唐枕书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愿意在此事上一搏。


    薛绿沈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曾为民请命的六品言官,真心实意地想要再帮自己一把。


    她不顾劝阻从床上撑着想要坐起来,呼吸间带动胸前的银针轻微晃动,泣声道:“还请唐御史相帮。”


    唐枕书只让她躺好,而后便不说话了。


    两个时辰已经到了,他身上难受得厉害,官袍之下一片滚烫,此时却不得不强撑着与薛绿沈对话。


    “鹤春楼良莠不齐,姑娘是其中清流,想必对曹元德之辈的行径并非一知半解,今日我欲相帮,心有不平是其一,想知道这些权宦平日的行径是其二。”


    唐枕书说到这里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顿过后才又抬手朝着薛绿沈一礼,道,“所以想请姑娘如实相告。”


    薛绿沈似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得到唐枕书这般重视,靠在床上生生受了他一礼,脸上登时添了一层受宠若惊。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说:“不瞒大人,盛京城中的权贵强抢民女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这些姑娘家不得善待,却苦求无门,告不到天子面前。”


    “皇城司指挥使曹元德、内廷太监高松鹤以及沛国公府一干纨绔子弟常常尤甚,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不由分说便要抢到府上……”


    唐枕书打断她,眉宇深锁,说话时隐约带上了一点气音:“抢到府上,然后呢?”


    “多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想想也是,像曹元德这种人,府中妻妾成群,且多是见一个爱一个。


    今日一墙之隔的院子里坐着赵旌眠,所以曹元德不敢找过来,若非如此,薛绿沈多半也要沦为那庭院深深中的一个,终成塌上冤魂。


    唐枕书一阵沉默,最后似有不甘地问:“你可知道他们强抢了多少姑娘,那些人如今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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