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请问，我能和你坐在一起吗？”


    柳依依将手背在身后，难免有点心虚。虽然没有直说，但显然是因为她并不清楚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入梦，两人又离得太近，才不小心将他也拉进梦中的。


    谢同尘不置可否，在她坐下以后才问，“不去烤火吗？”


    她的脸蛋和指尖都冻得雪白，鼻尖红红，显得有点可爱。


    “没位置了。”而且她也更想坐在熟悉的人身边。柳依依说，“对不起，是因为我才......”


    然而谢同尘却直接站起来，打断她的话，“我叫谢微，你呢？”他走到篝火边拿起一个水壶递给她。


    他没说真名，这是在提醒她不要暴露两人的联系吗？


    虽然和柳依依预先设想的不一样，她其实不知道这种情况报真名还是假名比较好，但这种情况下，她也并非什么不懂眼色的人，还是乖乖地听从大佬的暗示。


    “谢谢。”她接过水壶，因为靠着火源，里面的水是热的。“我叫杨柳。”


    谢同尘挑挑眉。


    “现在怎么了？我们在这里是要干什么？”


    坐在篝火边的一人站起来，他在柳依依到了之后就一直在东张西望，在环顾一圈之后，说，“差不多了吧，我们走吧？”


    “走？走去哪里？”


    对方看着柳依依，答非所问地说，“人够了，天就要黑了。”


    柳依依看了一眼天色，确实，她刚刚往山上走到时候就已经是黄昏，而现在太阳已经差不多落下了，只剩下一点暖黄色的光趴在山顶边缘。


    “我们不在这里住吗？”篝火边的一人询问，“这里有帐篷、有食物，还有篝火。半夜在山上赶路太危险了。”


    柳依依点点头。


    半夜在山间赶路实在是太危险了，况且这座山还很陡峭，积着雪，路面湿滑，刚才上来时柳依依都几次差点摔倒，更别说是夜间赶路了。


    说话的人看起来神色还算镇定，但年纪不大，透着一股难以掩藏的稚嫩和强作镇定。


    对方森然一笑，咧嘴时露出一嘴参差不齐的黄牙。


    “都可以，”他拎起篝火边的油灯，“不过我要先走了。”


    这人显然是这次梦境里的npc，可能会提供关键信息，众人于是迅速分为两派，一派认为还是应该听从npc的指引，另一派认为夜晚太危险了，这些物资放在这里就是让他们休息一晚再进村的。


    站在柳依依的角度来看，感觉两种说法都很有道理。


    梦境里的npc虽然说是npc，但实际上也是有杀人能力的，甚至有很多npc会故意把人往死路引导。


    比起善恶难辨的npc，显然还是这些放在营地里的物资更加让人安心一点——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不就是提供给他们夜间休息的吗？


    不过虽然柳依依是这样想的，但她决定还是要听谢同尘指挥。


    毕竟人家才是大佬。


    谢同尘不动声色地拉了一下她的手，两人一起站起身，走到准备跟着npc的那一队里去。


    看到他的起身，有一些原本打算留下的人也动摇起来。


    最后经过抉择，大部分人都愿意跟着npc赶赶夜路，只留下三个人还围着篝火堆坐着，其中就有刚才说话的女生。


    其实如果不是谢同尘的选择，柳依依还是更愿意留下来的，在下雪的深夜，还是深山之中赶夜路，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谢同尘转过身去，在营地也随手找了一盏提灯，比起那个男人手里的脏兮兮油腻腻的煤油灯，后面的人们拿到的明显是新式的电灯，虽然做成提灯的样子，但光芒很亮，足够夜间赶路使用。


    看到人群选择好，提着灯的男人也不说不劝，只是往外走去。


    刚一走出去，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半化不化的雪水，像是刮刀一样刮过众人。


    与此同时，柳依依闻到了一股怪味。


    那是一种很臭的味道，腥味混合难以言喻的腐烂皮毛的味道，总之，柳依依第一感觉是很难描述——这是一种普通人一辈子也闻不到的奇怪气味。


    这味道很淡，混合在风雪中让人难以辨认。


    柳依依转头，看见大家都下意识地把脸往围巾里缩，以此抵御风雪和寒冷。


    ......啊？围巾？柳依依迷茫了一瞬间。何时入梦、梦里的情形，按道理说都是不会提前知道的，这些人哪里来的围巾？她心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身边的谢同尘就随手递给她一条围巾，除了围巾，还有一件灰黑色的斗篷。


    斗篷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毛茸茸，做工很好。


    “走吧，别掉队。”他不轻不重地催促。


    “谢谢，哪里来的斗篷？”


    谢同尘：“抢的。和他抢的。”他指着队伍最前方带路的那个男人。原本男人还愤愤不平，后来见到柳依依，便只是挑挑眉默认了。


    柳依依：“？？？”


    谢同尘哂笑，也不解释，就这样走在她生身后，无声地督促她跟上大家的脚步别掉队。


    柳依依也没敢接着问了，专心致志地跟着大部队的脚步。


    一行人就这样提着灯，不知道是没心情还是不敢，没人说话，山间仅有走路和风雪的声音。


    就这样静默地走了不知道多久，柳依依越走越迷糊。


    一方面是因为太安静了，一方面也是道路难行的缘故。


    雪夜的山上，泥土间凝结着浓重的水汽，又冰又滑。道路七折八弯，看不见尽头，也看不见周围的环境，只有这一片的小道被灯光照亮。


    山顶上的村落在不知不觉中忽然就熄灯休息了，现在这座上山上的光源仅有他们。


    如果有人现在在附近观察这座山，大概隔的老远就能看见在漆黑的山上的这片移动光源，渺小却又格外吸引目光。


    柳依依想到这儿，忽然瞬间就清醒了。


    有些太显眼了他们，无论是这座山有什么东西，他们都很有可能把对方惊醒。


    她不安地转头看了一眼谢同尘。


    谢同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在她想要开口说话时用眼神制止了她，他轻轻地摇头，示意她别发出动静。


    柳依依只好转头，但就在她转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瞟见有什么东西站在树林里。


    那是一个高大的东西，只略微有一些人形的轮廓，但却显得十分宽大，实心的，约莫一人半高，头顶是一个圆圆的轮廓，伫立在那里，在黑暗的阴影中，离他们不近不远。


    虽然看不清，但柳依依能感觉到它一直在注视着队伍。


    这个人形的东西，就这样站立着，在枯树之间，不知道注视了他们多久。


    柳依依被吓得一个打抖，脸颊从温暖的围巾中挣脱出来，再一次闻到了那股怪味。


    这味道比刚才在营地时要浓一些了，只是因为风变大了，再加上她把口鼻埋在围巾里，才暂时没闻到而已。


    谢同尘将自己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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