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它呀？！”


    邢志看到这个黑点后，反倒放松了下来。


    他摁下了耳机，通知潘一冰：“注意看2点钟方向，空中有架飞机。”


    潘一冰挪了一下身子探头顺着邢志说的方位看了过去。


    “歼-10，没事了，我们飞我们的。”


    潘一冰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在高空巡梭的飞机。


    作为一款灵活的空优战斗机，歼-10的优势是和敌机缠斗。


    它的发挥空域是中高空，为了争夺制空权与敌方的战斗机空战而存在，其雷达火控系统，都是为了寻找更远、更快的目标。


    正因如此，直升机这种低空慢速目标，并不是它擅长的作战对象。


    地面的杂波很容易干扰歼-10的搜索雷达，所以潘一冰并不担心。


    在潘一冰突破前方防线之后，合成营立刻上报有三架直升机突防进入了后方。


    在并不知道来者意图的情况下，南部战区谨慎对待，不但提高了各部队的对空警戒层级，也派出了空军部队，搜索这个突入后方的机队。


    这架歼-10本来就是在前线执行空中遮断任务，临时被抽调过来搜索。


    但它那在高空搜索灵敏的雷达，搜索地面慢速目标的时候，显得很吃力。


    飞行员紧盯着雷达屏幕，只能看到大量的干扰噪点，他没法从干扰中区分出有没有目标。


    潘一冰的机队压在树梢飞行，飞机涂装又是黑色，从高空上面看下来，飞机几乎和暗绿色的树林融为一体，纵然飞行员目光如炬，也难以看到直升机。


    潘一冰瞟了一眼空中盘旋的歼-10，认定他并没有发现自己，雷达警报也不过是它的搜索雷达波照到了自己而已，并不是火控雷达锁定。


    “还有10公里进山！”


    潘一冰决定不搭理这架歼-10了，在耳机里通知大家。


    在平地树林上这架歼-10都难以发现自己，等钻进山区的山沟里，它更没有办法了。


    几分钟后按照郑九霄规划的线路，机队穿进了山谷里。


    与西北磅礴的高山峡谷不同，西南丛林的山谷显得秀气了许多。


    郁郁葱葱的树林四季常绿，和西北高山犹如刀劈斧凿的山谷不同，这里的山谷显得更加平缓，山脊线上的各式山头也比西北高山上更加密集，山谷也更幽深曲折，难以保持长时间的直飞。


    但这里海拔更低，直-20的两台引擎能保持更充沛的功率，而风也没有西北山区那样狂躁，只要注意避让树木和偶尔山谷里凸起的石块，飞行还相对轻松。


    顺着曲折的山谷飞行了几十公里，按照这个速度，至多还有一个小时，潘一冰就能把邢志等人送到预计的汇合点了。


    这里已经相对安全了，邢志又开始呼叫回声小队。


    然而诡异的事，通讯一直保持通畅，可回声小队却一直没有回应邢志的呼叫。


    邢志有些纳闷的看着郑九霄，可郑九霄也纳闷的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希望他们已经撤到山脊线上了……”


    邢志突然有些担心。


    该不会是就在短短半小时内，回声小队已经被全歼了吧？


    “雷公，前方山谷分岔，转向020方向……”


    潘一冰不知道机舱里邢志在想什么，她在耳机里和机队确定航线。


    这一路的飞行对她而言算得上非常顺利。


    如果郑九霄的线路规划没有问题，她几乎不用担心遭到防空火力威胁。


    而一旦靠近了汇合点，凭借雷龙的武直-10，还有舱门两侧的速射机枪，短翼下挂载的火箭弹，完全可以实现火力碾压地面的轻步兵。


    所以她的语气也显得很轻松，觉得这次任务并不困难。


    “收到！”


    打头的雷龙看了一眼导航雷达，和潘一冰确认了线路。


    前方是一个Y字形的岔谷，南方丛林的山谷和西北不同，像迷宫一样更为复杂，分裂谷也更多。


    所以他们要精确的按照导航雷达指示飞行，以免飞错山谷。


    雷龙一偏操中杆，飞机压着导航雷达的引导线，转向了020方向的山谷中，潘一冰和陆放紧随其后。


    这里的山谷开始变得狭窄起来，斜线编组的机队鱼贯而入，变成了一字队形。


    就在潘一冰刚转弯飞进山谷，操纵杆刚刚回正的时候，突然耳机里传来雷公的警报声：“敌机！敌机！”


    潘一冰急忙把视线从导航雷达上抬起来，透过风挡看向远处。


    还没等潘一冰看清，一个巨大的黑影急速逼近。


    潘一冰本能的一偏操纵杆，试图躲过这个黑影。


    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黑影从潘一冰头顶一掠而过。


    “注意碰撞……”


    温再兴又紧张的大叫起来。


    刚刚躲过了第一个黑影，潘一冰甚至都没看清到底是什么，听到温再兴的警告，潘一冰又急忙抬眼。


    一架银白色的直升机正朝潘一冰迎面扑来。


    但好在双方都已经看到了对方，潘一冰又一偏杆，飞机急速向左边倾斜，两架飞机交错而过。


    “直-9G！”


    在交错的一瞬间，潘一冰看到这家银白色直升机短翼上挂载的武器，以及那异常容易分辨的涵道尾桨布置。


    接连躲过两次撞击风险，温再兴狂跳的心刚刚舒缓下来，听潘一冰这么一叫，又提了起来。


    “直-9G？！”


    温再兴有些不敢相信。


    他慌忙扭头透过侧面舷窗往后看。


    “信我，没看错……”


    潘一冰大声说道，手上却没有停，扳动开关打开了火控系统。


    “我的老天……在这里碰上它！”


    温再兴有些紧张。


    “喂，我们要空战了！”


    潘一冰回头冲机舱里的邢志等人大声喊了一句。


    “空……空战？”


    郑九霄吓了一跳。


    刚才潘一冰连续两次偏杆操作，躲避撞击，郑九霄差点没被抛到机舱顶上。


    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黑就不见了，根本没看清到底是什么。


    直-20只是一台运输直升机，虽然短翼尖也挂载了两枚用于自卫的近程空空导弹，但空战能力只能说聊胜于无。


    作为一台运输直升机，卷入空战显然是不明智的。


    可听潘一冰的语气，她没有在看玩笑。


    “坐稳啦！”


    潘一冰又大声说道。


    郑九霄赶紧把安全带又勒了勒。


    潘一冰莫非是疯了，怎么看起来还有一点兴奋！


    “你真的要空战啊……”


    温再兴也有些不敢相信。


    “嘿……我一直梦想我能打下一架飞机。”


    “我去……来真的……”


    温再兴有些无语。


    在飞行培训的时候，教官再三交代过：“谨记你飞的是什么，尽量不要卷入空战……”


    可潘一冰显然想把手头的这架直-20开成战斗机！


    “雷公，我协助你……天鹅，你继续飞行……”


    潘一冰在耳机里说道。


    “天鹰，你确定？我能搞定……”


    雷龙在耳机里怀疑的问道。


    武直-10主要执行对地攻击任务，机动性相当出色，必要的时候是可以空战的。


    可潘一冰的直-20相比就笨拙许多，她空战岂不是送人头？


    潘一冰没看清另一架飞机，那也是一架武直-10，同种机型空战，比的是飞行员的技术。


    虽然一比二胜算不算高，但雷龙觉得还能周旋一番。


    潘一冰要主动扯进空战，反倒让他有些担心起来。


    “他们两个打你一个，我不放心！”


    潘一冰在耳机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