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一冰，你是不是被高射炮给揍了呀！”


    欧阳烈和叶铭刚在机库前下车，还没来得及迈腿，就听到机库里老潘的一声怒吼。


    “老潘老潘，消消气消消气……”


    接着传来的，是潘一冰夹着嗓子撒娇的声音。


    潘一冰还会这么说话？欧阳烈心里暗暗笑了笑。


    “你看，我不是也在帮忙嘛……”潘一冰又拖长了声调说了一句。


    “你帮个屁的忙，倒忙！”老潘又一声怒喝。


    “咳咳……”


    欧阳烈轻咳了几声，提醒他们有人来了。


    脑袋插在盖板里的老潘扭头一看是欧阳烈，再看看自己满手油污，也懒得敬礼了，就打了个招呼：“大队长！”


    “大队长，来了？”正给老潘打灯光的潘一冰，也没有空得出手敬礼。


    再一看欧阳烈身边跟着的叶铭，潘一冰突然多了几分尴尬。


    好在欧阳烈不是很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看看其他地勤维修人员也不在，就问道。


    “其他人呢？”


    “陆放那架飞机也要检修，他们在那边忙活呢。”潘一冰答道。


    “怎么？飞机不能飞了？”


    “能飞！”


    “飞个屁！”


    潘一冰和老潘异口同声的给了欧阳烈两个相反的答案。


    “到底能不能飞啊？”欧阳烈笑了。


    “哐！”老潘再次把脑袋探出了盖板，把手里一柄扳手扔进了工具箱里。


    “发动机还好，防尘罩得换，还有桨叶，潘一冰，你是不是不长记性啊，又飞大过载，旋翼配平有磨损，尾桨也要再调整，还有……控制系统张线也松了，能飞？你飞个屁！”


    一阵连珠炮，砸的潘一冰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


    “老潘，这次真不赖我，飞峡谷风很大……”


    “得得得，每次你都总有理，我以后叫你潘总理得了！”老潘气不打一处来。


    “老潘……”


    潘一冰嘴一噘，靠过去摇晃着老潘的手臂。


    “下次我给你带山东烧鸡还不成吗？”


    “哎，又来这一招……”老潘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多久修好嘛？”潘一冰得寸进尺道。


    “三天！下次你再给我找麻烦，我头给你拧掉了”老潘终于还是憋不住，笑了。


    真受不了潘一冰，每次都能拿捏住自己的软肋。


    “好嘞！”潘一冰朝老潘挤挤眼。


    “你行了哈，下次靠近我的飞机，别带这玩意儿，要是掉进飞机里，我还得拆了给你找。”


    老潘故意板着脸，指了指潘一冰胸前的吊坠。


    好像才想起来似的，潘一冰脸一红，赶紧把吊坠往衣服里掖了掖。


    在营地里不能佩戴首饰，但潘一冰真的太喜欢这个吊坠了，就随身戴在身上。


    叶铭看着潘一冰局促的把吊坠掖进衣服里，嘴角微微的笑着，眼睛里又快漾出水来。


    “你看，你看……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他们俩的小动作，哪里逃出老潘的眼睛，他拿起一个套筒扳手，指了指潘一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大队长，找我啥事呢？”潘一冰定了定神，赶紧扯开话题。


    “哦，我就想问一下，飞机什么时候能飞？大雪封路了，但我得出去一趟汇报工作。”


    “老潘，大队长要出去，能飞不？”潘一冰又朝老潘挤了挤眼。


    “想飞也等明天！”


    老潘有些无语，看来今晚又要加班加点了。


    “你也不用急，三天后我再走，你好好修修。”欧阳烈笑了笑说道。


    回头看了看叶铭，只见他的目光不离潘一冰左右，欧阳烈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叶铭，大后天跟我一起出去。”


    骤雪初停，营地里的人们又多了一项工作——铲雪。


    所有人都参与劳动，排成好几排，把营地里的雪铲到角落去。


    眼看着叶铭和郑九霄两人，都穿上了正式的常服，和欧阳烈，宋建华一起登上了潘一冰的飞机，陈天成一下子又整不会了。


    “不是吧不是吧，郑九霄真的要搞联合数据中心？”


    陈天成把铁锹杵在雪地里，下巴垫在锹把子上，眼巴巴瞅着飞机起飞，在营地上绕了一圈飞走了。


    他还以为郑九霄是吹牛，可看这个阵势是来真的啊。


    “郑博士出去我理解，叶铭怎么也跟着走了？”魏子琪把铁锹往雪地上一杵，喘着气问道。


    大家都在干活，就他俩出去逍遥快活，这让魏子琪心里有些不平衡。


    “喂，叶铭到底什么来头？”


    趁着喘息的机会魏子琪又旧事重提。


    “我怎么知道……”


    陈天成摊了摊手，他竟然至今都没能打听到叶铭的神秘背景。


    作为八卦小王子，陈天成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小道消息……”陈天成拖长了声音，引起了魏子琪的注意。


    魏子琪竖起了耳朵，往陈天成身边靠了两步：“啥消息？”


    “可能是某个大领导的关系户……”


    “你哪来那么多小道消息？”王一万看他们停下来偷懒，有些不满。


    “郑九霄说的啊，我怎么知道。”


    邢志一听哑然失笑。


    “喂，你们也别猜了。”


    邢志也想休息会，杵着铁锹停下了手里的活。


    “邢营长，你有猛料？”陈天成凑到邢志身边，挤眉弄眼的问道。


    “你那小道消息，是打郑九霄那来的把，他也是猜的。”


    “猜的？”陈天成气泄了下来。


    “喂，你们说这话的功夫，活早该干完了。”王一万手一直不停，看着他们停下来了，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倒是有个小道消息，保真！王队，你听不听？”陈天成冲王一万说道。


    “你哪条消息不保真？”王一万讽刺了一句：“就是最后没消息而已。”


    “哎，这次不一样哈！我听参谋长亲口说的。”


    “说什么了？”王一万一听有了兴趣，也停下了手里的铁锹。


    “昨天参谋长找我，检查了我的报告，好像很随意的问了我一句，陈天成，要是调整人员部署，你觉得你适合那个位置？”


    “切……”


    众人支起的耳朵一下子松了下来。


    新部队还在磨合期，调整人员部署和岗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这也值得拿出来说？服从命令不就好了？


    “问题不在这……问题是……”陈天成清了清嗓子。


    接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邢志，最后把目光落到了王一万身上。


    “问题是他问我，你对现在的指挥员，有什么看法。”陈天成神秘兮兮的说道。


    “指挥员的看法？”


    邢志微微一怔。


    扭头看向王一万，王一万恰好也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但随即两人又默契的把目光挪开，假装没看到。


    “敲鼓听音，你们不知道这意味啥子？兄弟们，咱们就要进入下一阶段，调整战术和指挥体系了。”


    陈天成分析道：“联系郑九霄要搞联合数据中心这事，还有最近高强度各种演习，摸索数据和经验，你们觉得是不是要搞一次大变动？”


    “真会这样？”王一万若有所思。


    “我们前几次任务虽然都成功了，但……指挥体系和战术体系，的确有很大问题。”


    邢志也若有所思。


    新部队肯定和老部队有区别，来了这一阵子，邢志大约也感觉到了，大家都在摸索前进。


    调整势在必行，但怎么调整，邢志猜测欧阳烈也在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