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效君发现了规律，大喊道。


    “秦寻……大师，你的意思是，我和夏宁跟你猜拳有赢有输，但是叶岚就一直赢不了？”


    秦寻满意的点点头。


    牛效君看似大大咧咧，其实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这几天一直给自己捧哏。


    以后要对她好点，少打她几次。


    秦寻双手合十，微笑道。


    “阿弥陀佛，正是。”


    “老衲刚才给自己开了一下光，我已经不是凡人，此时我犹如一面照妖镜。”


    “普通人跟我猜拳就是普通的输赢概率，但是天弃之人只输不赢。”


    牛老爷子若有所思，没有开口说话。


    牛效君知道自己的爷爷是个老狐狸，没那么容易相信人，特别是被假大师骗过几次之后，更是对大师抱有极高的戒心。


    之前，有一个大师能用一个大铁盆往桌子上一扣，凭空变出一条蛇，把他爷爷唬的一愣一愣的。


    最后被静悟大师拆穿，发现不过就是江湖戏法而已。


    凭空变蛇的演出效果可比猜拳连续输十次震撼多了。


    牛效君拿出手机，开始计算概率，却是一副老谋深算却算不明白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她向夏宁求助。


    “那个……石头剪刀布连续输十次的概率怎么算来着？”


    夏宁想了想，说道。


    “石头剪刀布单次输的概率是三分之二，连续十次输的概率是三分之二的十次幂。”


    牛效君低下头，呆呆的看着手机上的计算器，两眼一翻，把手机递给夏宁。


    “你算！”


    夏宁在计算器按一阵，观察牛老爷子的神色，说道。


    “牛爷爷，猜拳连续输十次的概率是1.7308%。”


    只见牛老爷子脸上没有表情变化，似乎并不满意这种猜拳验证叶岚是天弃之人的办法。


    秦寻察觉到牛老爷子的神色，大手一挥，说道。


    “算什么算？”


    “今天叶岚连续输给老衲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他伸手示意夏宁和牛效君退下，走到叶岚面前，举起拳头说道。


    “叶岚，你可敢跟老衲猜一千次拳？”


    叶岚一惊。


    “一千次？”


    秦寻点点头。


    牛老爷子眼睛微亮，盯着两人，没有开口说话，默认了这种证明方法。


    连续猜拳一千次？


    昨天叶岚才回到京城，哪怕她和秦寻合谋练习猜拳，一个晚上应该也没办法配合一千次不出差错。


    秦寻轻声喊道。


    “石头剪刀……布！”


    两人同时出手。


    叶岚输了！


    秦寻又喊。


    “石头剪刀……布！”


    叶岚又输了！


    叶岚不服气，喊道。


    “再来！”


    又输了。


    “来！”


    还是输！


    “来！！！”


    再来一次，一次又一次，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从最开始的三秒钟一次，到最后几乎一秒一次。


    速度快得惊人。


    秦寻不喊了，叶岚很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来！！！”


    “来！！！”


    “来！！！”


    两人猜了三分多钟差不多两百多次之后，叶岚的声音渐渐变小了。


    “来……”


    “来……”


    “来……啊……”


    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感。


    五分钟后。


    叶岚双眼通红，泪光在眼睛里打转，机械的挥动着手臂出拳。


    “来……来……来……”


    她双眼放空，脑海里走马灯似的回忆和母亲相处的一幕幕，心越来越痛，神色越来越呆滞。


    夏宁不忍再看，偏过头去。


    牛效君想要打断他们，可是见爷爷看得津津有味，她只好紧紧咬着牙关，劝说自己。


    小不忍则乱大谋。


    静悟闭上眼睛，在胸前拨动着念珠，无声的念经，为可怜的叶岚祈福。


    可是并没有任何效果。


    叶岚输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再一次，一次还一次。


    牛老爷子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好几次想要从凳子上站起来，为两人猜拳加油打气。


    大概十分钟过去，叶岚忍不住了，眼角滑落两行清泪，颤声道。


    “不来了……可以吗？”


    “不来了！”


    “我不想……来了。”


    秦寻知道叶岚心态崩了，轻轻放下手，没有看向牛老爷子询问是否可以停止。


    这样显得是人家逼得叶岚这么狼狈一样。


    秦寻盯着叶岚的一双泪眼，沉声道。


    “女施主，再来最后一次，好吗？”


    叶岚哽咽着，点点头。


    “好……”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


    “石头……剪刀……”


    话没说完，却看见秦寻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秦寻背对着叶岚，面向牛老爷子，把右手张开放在胸前，对牛老爷子说道。


    “牛爷爷，你说我该出什么呢？”


    牛老爷子懂了。


    秦寻背对着叶岚，要他替秦寻比划一个手势，是要杜绝他们俩联合起来诈骗的可能。


    牛老爷子看见叶岚几乎输了一千次，心里早就信了叶岚是天弃之人，不过能够再用新花样验证一次也不错。


    他伸手过去把秦寻的张开的手掌合上三根手指。


    比了个剪刀。


    秦寻跟牛老爷子确认过眼神，背对着叶岚说道。


    “我好了！”


    叶岚看着秦寻的背影，她知道自己应该输，可偏偏就是想要赢。


    她大喊一声。


    “石头剪刀……布！”


    她大手一挥，出了布！


    手掌长得很开，五根手指伸得笔直，气势十足。


    一耳光呼人脸上绝对能留下五道伤痕。


    牛老爷子见状，忍不住站起来。


    他一脸震惊的盯着叶岚，眼神微微闪烁，就像当年看见牛效君这个九斤多的大胖孙女出生一样激动。


    秦寻缓缓转过身，露出胸前的剪刀手。


    叶岚呆呆的盯着秦寻的剪刀手，蹲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膝间痛哭。


    “原来……我……我是个……这么倒霉的人啊！”


    “我……我……”


    她抬起头看着秦寻，泪眼婆娑，抽泣着问道。


    “我妈……我妈……是我克死的吗？”


    秦寻双手合十，喊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不是。”


    他说得很笃定，却见叶岚一脸不信的样子。


    “你虽然是天弃之人，可是你的霉运只能让你自己倒霉，无法让别人跟着倒霉。”


    “如果不是生养了你，你妈妈估计会走得更早。”


    “所以……”


    他弯腰握住叶岚的手，用力把她拉起来。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你给你妈续了命。”


    叶岚盯着秦寻，问道。


    “你……没骗我？”


    秦寻双手合十，不悦道。


    “我骗你奶奶个腿！”


    叶岚怔了怔，低头哭泣，不敢哭出声，肩膀不停地抖动。


    牛老爷子听见“续命”一词，心中微动，冲候在一旁的女佣使个眼色。


    女佣拿着纸巾盒走到叶岚面前，双手平举着，让她抽取纸巾擦鼻涕眼泪。


    夏宁盯着这个纸巾盒，彻底放松下来。


    牛老爷子这只老狐狸终于……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