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看着电视。


    此时，又有一群学生上台表演小品，这个小品她之前是看过的，算得上今晚最好笑的节目之一。


    可是场馆里却没有一点笑声。


    四千多名学生似乎失去了笑的能力。


    她有些心急。


    更急的是坐在舞台前方的校领导们。


    他们一个个转头左右张望，观察场馆里学生们的表情，越看心中越是担心。


    赵局长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有些后悔参加这个毕业晚会了。


    万一出了事，他要喜提参与奖。


    他转头看着秦坚，沉声说道。


    “秦老师，秦老师啊！”


    “这首《明天你好》到底是什么歌啊？”


    “不是要给毕业生们美好的期许和祝愿吗？”


    “不是要给学生们打气加油吗？”


    他双手一摊，大声说道。


    “你看看现场的气氛，这可如何是好？”


    秦坚被指责来了一通，没有辩解一句，一颗心沉了下来。


    每年高校毕业季学生们因为就业压力，因为分手压力，是自杀高发的时间段。


    学校开会都会叮嘱班导关心学生心理健康，防范于未然。


    学校里有人跳楼可是很严重的事故！


    不过，现在马上就毕业了，已经过了那个难熬的时间段。


    结果……


    这个天杀的秦寻！


    还有不争气的秦芳树，怎么把毕业晚会搞成这样？


    今天晚上晚会结束之后可千万别出事啊！


    万一引起了学生骚乱，在学校丢热水瓶，踹垃圾桶，游行呐喊，甚至有人跳楼了，那在校方和教育局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秦坚拿起手机，拨通秦芳树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立即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秦芳树！”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让秦寻立即把场馆里的气氛调动起来，给学生们一些正能量，让他们对未来重拾信心。”


    “今天晚上要是出了乱子，我拿是问！”


    说完，他都没等秦芳树回应，立即挂了电话，把手机重重拍在桌子上，骂道。


    “这个秦寻光顾着秀才华，下手没轻没重的！”


    ……


    休息室里。


    秦芳树愣愣的拿着手机，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


    突然！


    她听见“砰”的一声响，转头一看，只见宋映站在门口喘着粗气。


    宋映看向秦寻喘息道。


    “秦寻哥哥，我……我们好像闯祸了！”


    “他们好伤心啊！”


    她嘴上是这么说，眼神却一直往叶岚那里瞟，神情还有些得意。


    叶岚翻了个白眼。


    “无聊！”


    秦寻看着宋映，笑道。


    “没事的，不关我们的事。”


    “我写的可是实打实的励志歌曲，不是什么催命符。”


    说着，他指向秦芳树。


    “主要是她在大屏幕上的照片放得好，让学生们在这首歌曲里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今天晚上不管多少人跳楼，都算在她头上。”


    秦芳树：“？？？？”


    她转身瞪着秦寻，抬起脚就要踹她，就看见夏宁眉头一皱，四周响起六七声呵骂声。


    “住手！”


    “你敢！”


    “信不信我踹断你的腿！”


    “太过分了吧！”


    “想踹秦寻哥哥，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


    秦芳树吓了一跳，转头看了一眼一群敌视自己的女人，她才意识到如果真的踹了秦寻，自己可能会被围殴致死。


    她放下脚，看着秦寻，冷声说道。


    “这可是你自己的毕业晚会，场馆里坐着的可都是你的同学们，你应该给他们温柔的毕业寄语。”


    “而不是恶魔低语！”


    她看见秦寻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完全没有一点认识到错误的样子，更生气了，飞快的踹了一脚秦寻的凳子。


    “秦寻，刚才校长打电话来了，如果今天晚上出了事。”


    “发生了骚乱，有人跳了楼。”


    “你就是杀人凶手！”


    秦寻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气笑了，说道。


    “你急什么急？”


    “如果毕业生有那么脆弱，他都熬不过高三那一关。”


    “现在他们的情绪有些低落，那不是因为小白哥还没有上场吗？”


    他转头看着一直默默坐在角落看戏的白一航，笑道。


    “小白哥，等下你好好表演，给观众们爽一下子，拯救一下他们低落的情绪。”


    白一航：“？？？”


    他突然被cue，有些懵逼。


    让他们爽一下子？


    把我当鸡……当鸭子了？


    而且那首《那些年》怎么听都不像能够拯救听众低落情绪的歌曲吧？


    我唱完“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怕是当场就得哭死几个！


    秦芳树看见秦寻一脸淡定，又说得如此笃定，心里竟然踏实了一些。


    忽然，她感觉不对劲。


    不对，我为什么会觉得安心？


    他这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小……大畜生，为什么会长着一张人畜无害，让人信赖的脸蛋？


    ……


    舞台上。


    节目一个又一个轮番上场。


    有歌曲，有舞蹈，有武术，有小品，有相声，可是场馆里的气氛始终有些沉闷。


    学生们都在忙着和周围的人好好告别，打气，互相舔舐着心灵的伤口，没有多少人观看节目。


    秦坚看着舞台上的相声表演，拉着一张大长脸，感觉头顶仅剩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这个天杀的秦寻！


    搞什么搞？


    等下表演结束我再上台来一段励志演讲？


    不过，他们能听进去吗？


    秦坚拿起节目单看了一下，发现马上就要到了晚会最精彩的阶段，再过三个节目就是鬼火少年的《那些年》


    紧接着，就是雪王大人的《少年》


    看起来好像都是励志歌曲？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场馆里的学生们早就知道了节目单，知道马上就是鬼火少年的《那些年上场》，他们的讨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鬼火少年到底是不是白一航啊？”


    “一定是啊！”


    “可那都是推测！”


    “如果不是白一航，那我今天受伤的心灵就没人可以抚慰了，我要吊死在校长室门口。”


    “上天保佑一定要是小白啊！”


    其中有一些性格奔放的女生，更是不顾形象时不时嚎几句。


    “白一航！”


    “啊—小白~~”


    “啊~~~”


    秦坚听见场馆里时不时响起的叫喊声，心情放松了很多。


    虽然不懂，但是尊敬。


    这大概就是偶像的力量？


    总之能稳住这些孩子，不要让他们做傻事就行！


    那些年，哪些年？


    一首功成名就之后回忆起奋斗岁月的励志歌曲？


    挺好，挺好！


    整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