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在 “回家。”

作品:《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

    董偃在外心急如焚心急,但火势渐大,他想推门而入也不得。


    屋内此时已经没了声响,他不再犹豫,正想从敞开的窗口爬入屋内。


    “走!”屋内传出殷陈的怒喝打断了他动作。


    他霎时定了心神,提剑往外奔去。


    屋中,男子抬脚恶劣重重撵在少女背上,丝毫不顾此时的火势已经烧到他身边,蹲下身来,掐起少女的下巴,力道之大,让她的下巴处霎时泛红。


    殷陈看着他那双灰色的眸子,嗤笑一声,嘴角又溢出血液,“你来得正好,我正愁要如何寻你。”


    男子手上力道加大,如愿看到她眉头微蹙,才勾出一丝笑来,“看来你的忍痛能力不如从前了,我记得你以前就算手断了也不皱眉的。”


    两股毒在体内交缠,殷陈浑身发烫,手垂在身侧,匕首落在一旁,被男子一脚踢远,她被迫高仰着头,眼睛死死瞪着男子,“是谁指使你前来的?”


    火光映在她眼中,夹杂着愤怒。


    他最恨她这双眸子,这样倔强不屈,此刻被踩在脚下任他宰割,仍不知恐惧。


    “不若,你到地下去问他罢。”男子阴冷眼神在她脸上扫过。


    殷陈余光瞥到落在边上的簪子,那是窦太主送她的那支象牙簪。


    “契据尔……你知道……乌尤临死前……说了什么吗?”殷陈嘴角溢出鲜血,呼吸不畅,断断续续道。


    契据尔脸色剧变,手上力度加大,“我兄长说甚了?”


    殷陈吐出一口血沫,唇上殷红,涂了口脂般。


    她知道这两兄弟最是在乎对方。


    一个为了弟弟不惜自损身体,在汉地潜伏一年与匈奴里应外合直取定襄,一个为了报仇竟敢潜入长安。


    果真兄弟情深。


    “说!我兄长说了什么!”契据尔眼中充血,几乎要将少女下颌捏碎。


    火势渐渐蔓延到周身,屋中浓烟渐浓,殷陈不慎吸入了浓烟,重重咳嗽了两声。


    “他说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乞求我留下你的性命,哈哈哈……”殷陈笑着说出这话,状若癫狂,接着哑声道:“我将刀插入他心口时,他甚至都没有反抗。他的头颅被我扔入了马粪中……”


    匈奴人对待仇敌的方式除了用仇敌的头颅做酒器,便是将仇敌头颅扔进牲畜粪堆中,她的话于契据尔而已言,无疑是巨大的耻辱。


    契据尔被她这话气得浑身颤抖,双眸血红,心头幡然升起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烧毁。


    这期间,殷陈力气也恢复了大半,她猛地爆发,原本放在身侧的左手肘迅速朝上一击。


    契据尔的手臂被她这一重击,吃痛放开了手。


    殷陈顺利脱离了钳制。


    契据尔迅速回神,手中刀往下刺入她左臂。


    顾不得手臂疼痛,殷陈挣扎往前两步,摸到那根簪子握在手心。


    契据尔擒住她的后颈,拎兔子一般将她拎起,“我怎么能忘了,你最擅耍这些把戏。”


    殷陈手臂鲜血淋漓,声音被浓烟呛得喑哑,手中执着那根簪子,簪尖锋利,“是啊,你早知道的。”


    契据尔将她狠狠贯往地上。


    殷陈有了着力点,迅速反手将簪子刺向他。


    契据尔不防,只觉颈侧刺痛,痛呼一声,手上力道松开了来。


    殷陈持簪的手一片刺目血红,不知其上是谁的鲜血。


    她忍着疼痛爬起身,摇摇晃晃往窗口爬去。


    贪婪的火舌燎过她散乱的发丝和裙摆,将她炙烤得浑身发烫。


    整个山谷此刻被烧得亮如白昼,她跳出窗子,转身将一脚将窗子踹坏,脚步蹒跚,一路蹀躞,往山谷外去。


    ——


    霍去病骤然惊醒,起身穿衣。


    淳于文听到隔壁动静,起身走到他门前,见他已经穿好衣裳,腰间配剑,正要外出,“怎的了?”


    “我出门一趟。”霍去病发冠歪斜,走到淳于文面前,正要抬步而去。


    淳于文拉住他衣袖,“与我说说。”


    “殷姑子有危险。”霍去病眉间有些郁色。


    “你如何察觉她有危险?”淳于文又问。


    “我……”


    淳于文看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再阻止也无用了,索性道:“让阿大随你去,莫要再单独行动。”


    “诺。”他朝淳于文揖了一礼。


    阿大牵了马,二人打马出了城。


    ——


    董偃出谷后便躲在谷外水潭处。


    见殷陈步履蹒跚着走出来,连忙走到她身边。


    殷陈听到他的脚步声,蹙眉看向他,“你怎的还在此处?”


    董偃扶她,摸到她臂上湿漉漉一片,浓重血腥气袭来,他眉心一皱,“你受伤了。”


    殷陈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匈奴人极其擅追踪,她身上血腥气会让她暴露。


    殷陈听着哗哗水声,看向边上的深潭。


    她略一思索,下了决心,几步走到潭边,噗通一声跳入潭中。


    潭水冰凉袭向滚烫的皮肤,她打了个冷颤。


    董偃没料到她如此果决,甚至来不及制止她。


    殷陈抬头看他,“下来!”


    董偃无奈,随即也跳入水中。


    瀑布声掩盖了入水声。


    山谷内,契据尔的身影渐渐靠近。


    殷陈闭气没入水中,往深处泅去。


    她臂上不断溢出的鲜血瞬间便消弭于水中。


    契据尔捂着脖子环顾四周,又往水潭边走去。


    瀑布冲出的水花让潭面并不平静,他凝眸看了水面,却没发现人。


    这冲天火光很快便会引来汉人,他用匈奴语低骂了一句,匆匆离去。


    待到契据尔离去,殷陈浮上水面大口呼吸,胸口钝痛感逐渐得以消解。


    山谷内的火光投出了光辉,借着这丝光亮,董偃看向殷陈。


    她面容苍白,侧脸线条利落干净,青丝散在水中,鬓发纷乱,贴在雪色的侧颈。


    殷陈似乎有察觉,转头看向他。


    董偃咽了口口水,转过脸去看那杀手离去的方向。


    将她拉上岸后,董偃才问:“何人要杀姑子?”


    “世上要杀我的人许多,你不是也想杀了我吗?”殷陈坐在潭边的石头上,黝黑的眸子望着他,衣裳贴在肌肤上,不停滴水。


    董偃被她此话噎了一下,勾起那惯常的笑,“姑子真会说笑。”


    “在栎阳时,我看到你的弩上了弦,手指按在悬刀上。”殷陈戳穿他,拧干发丝,扯了扯衣襟,又看了一眼左臂。


    伤口已经开始麻木,这是个不详的征兆。


    董偃沉默片刻,站起身,“我们快些走罢,难保不会有人再来刺杀。”


    殷陈眯眼看向他,勾出无奈笑意,“我中毒了,走不了了。”


    董偃摸出怀中夜光珠,照向她手臂,只见手腕往下至指尖,竟是一片乌黑。


    同时,手臂伤口血流如注,血色不停往下滴着。


    “得先包扎。”


    “我可是个医者,自然知道。”殷陈抬手将左臂衣袖往上捞起,“帮我将伤口清洗一下。”


    “……”董偃算是知道窦太主的感受了。


    殷陈见他不动,想是他怕男女授受不亲,甩动手腕,耐心解释道:“我现在视线迷糊不清,身上也没有力气,若是我失血过多晕在此处,你可打不过那杀手。”


    她一双眸子在夜光珠的映照下,亮得出奇。


    董偃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被泡得发白,血肉模糊的伤口,忍不住拧紧眉头,抽出袖中湿透的帕子,拧得半干,小心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水脏污。


    他慢条斯理的动作看得殷陈心急,催促道,“不必如此小心,我忍得住。”


    似乎这伤不在她身上似的。


    真是个古怪的姑子。


    董偃给她包扎好伤口,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去何处?”


    殷陈抬手贴在额头,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温度,只觉头涨得要炸开了,周围的一切开始摇曳,董偃的面容在眼前化作三四个不停旋转。


    喉头干涩得难受,说话的声音也虚,“回长安。”


    此处距长安一百余里,怕是走不到一半她便会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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