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记忆和被咒灵攻击，选哪个更好呢？


    可以哪个都不选吗？


    天上堂纠结地跟着太宰治上四楼，找到中村真弓一番问询后，又在众人热情地拥簇下浩浩荡荡地找到岩田风。


    远远见到要找的人，便有人通报似的大声喊：


    “岩田，天上先生找你！”


    岩田风看见他们一大批人有些愣神，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并向他们走来，问：“天上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太宰治先向前一步伸手，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太宰，太宰治。”


    岩田风不可能在这时候失礼，他露出标准的笑容，握手：“我……”


    俩人手和手一接触，没有任何异象出现，但岩田风却眼睛一闭，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在场有人惊叫：“——死人啦！！！”


    太宰治满脸无辜地收回手，说：“他只是昏迷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天上堂便歪倒在了他背上，滚烫的额头抵着他后颈，双手攥住了他的衣服，痛苦地说：“头疼……好疼啊……”


    太宰治连忙扶着天上堂坐在来了一旁的椅子上，“天上君，你——”他话未说完，便看见了天上堂泪流满面的脸。


    巨量的，全是让人感到痛苦、悲伤和寂寞的记忆涌入了天上堂的脑海，即便他没有细想，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出，视线因此而变得模糊。天上堂透过眼泪看见了他的身影，记忆里的称呼脱口而出：“太宰君……”


    “……我在。”太宰治说。


    那我在哪呢？


    我在顺流而来的篮子里，在窄小的木床上，在能看见圆月的凄青草丛里，在买卖与谎言里，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心，在爱与欲望的漩涡里……


    时间与空间在天上堂眼中重叠，场景、人物、对话混杂成了一团闪烁的精神污染，让他分不清上下左右，也分不清过去和现在。


    他的眼中的太宰治是由七零八落的尸块拼装成的太宰治，场景是长满了杂草的月亮，他听见太宰治对他说：“很痛吧，要不要把地球给炸了？”


    很痛，但把地球炸了后他住哪呢？


    太宰治说：“我们可以和地球一起爆炸，这样就不用考虑住哪了。”


    就算很痛，天上堂还是想活下去。


    太宰治说：“真遗憾啊。”


    天上堂后颈一痛，意识断联，他头一歪，倒在了神情复杂的太宰治的怀里。


    -


    天上堂在名为记忆的的梦中醒来时，头脑还是有些昏沉和刺痛。


    四周一片漆黑，但他能感觉出来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上，因为太寂静了，所以他能听到床边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天上堂打开了伸手就能够到开关的床头灯。是太宰治。


    “…太宰……”天上堂顿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称呼太宰治。


    称呼“君”显然比称呼“先生”更亲密，但这个惯例套在他和太宰治身上又不合适。


    称呼“君”时他们的关系很是微妙，比朋友更暧昧，但要说是恋人又差了点什么，甚至有两年完全断了联系；


    称呼“先生”时他们关系突飞猛进，一天之内完成了相知相识相恋三道关卡，并进行了负距离接触，快到让恢复了一部分记忆的他感到不可置信的程度。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拒绝他的太宰治在他失忆后突然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是发生了什么导致太宰治想通了。


    “太宰君，太宰先生，又或者直接叫我太宰。


    天上君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床头灯柔和的光亮为太宰治打了个柔光，光点落在了他的眼睛里，当他笑着温柔地说话时，天上堂从中敏锐的感觉到一种奇妙的，触动人心的柔韧感——这是二年前他在太宰治身上感觉不到的。


    坚韧的让他想到大火又冒出新芽的森林……


    不，没有森林那么大，要小很多，小到更小的一个事物上，一个软弱又无能为力的，被所有人不看好被抛弃的事物上。这个事物要被火烧，被水淹，被泥土覆盖，然后在度过漫长的时光后动了动，将过往的软弱晦暗如同蛇蜕皮般蜕去，新生出一个更坚固也更有生命力的事物，


    天上堂听见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他的脸烧了起来，他一边想着完蛋了，会被当成ATM机的，一边直接跳过姓氏叫起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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