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桉总觉得顾铭这部影片，怕是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头。


    随着影片不断播放。


    李桉也渐渐地察觉到些什么了。


    这一家人，似乎不是真正意义上一家人！


    待到真相大白，一家人的身份一个个的揭晓之后，尤其是当周讯饰演的妈妈在那问警察，“生了小孩，就可以当母亲吗？”


    然后奉献了一段相当出色的表演之后。


    李桉不由地为顾铭暗暗地拍起了手。


    这部片子的演员很优秀。


    这部作品的剧情，题材，更优秀。


    “给了我一个惊喜啊！”


    “看来你就是我这次拿金狮奖的最大敌人。”


    “不过……”


    “不管我输或者赢，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这样一部影片，就是一种享受。”李桉抬手擦了擦眼角。


    里面角色的感受，他也曾体会过。


    想当年他在大学毕业后，足足搁家里待了好几年，没有办法赚钱，只能靠妻子养家。


    即使他的妻子再好，但作为一个华人，骨子里的那种男主外的思维，也让他那段时间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世界抛弃了一般。


    这部作品，让他回忆起了那段日子。


    不管外界如何，他也和影片里角色一样，有一个万分温馨的家！


    ……


    “哇，我演的挺不错的啊。”


    看到那段审讯场面的时候，周讯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怪不得你让我演了足足二十三遍。”


    “话说我当时就没感觉出第一遍和第二十三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你在第二十三遍的时候说可以了，是那遍演的更好吗？”


    “不！是那遍我心情好。”顾铭实话实说。


    “嗯？”


    周讯惊了。


    没想到顾铭居然给了她这样一个答案。


    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伱还不如说那遍是快到饭点了，你想去吃饭了，所以给过了呢。”


    “我这人不喜欢说谎，就是因为心情好。”顾铭实话实说，搞艺术嘛，我这个导演觉得行，那就行了。


    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你任性。”周巡继续再次看起了影片。


    待到影片播放结束后，场馆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然后才是啪啪啪的热烈掌声。


    顾铭也和周讯一起走上了台，开始接受记者和影评人的询问。


    因为这次是顾铭再一次的冲击威尼斯金狮，一旦成功，将会成为一个爆炸性新闻，所以，跟过来的国内记者不少。


    第一个问题也交给了他们。


    “顾导，这个故事你是怎么想到的，是有什么启发了你的灵感吗？”


    “可能就是偶然的一个念头吧。”顾铭开始瞎编。


    “大家结婚，除了因为爱情，还有就是两个人互相扶持着，在这个世界上多少会好走一些。”


    “那时候我就在想，除了一男一女结婚组成家庭，是否可以组成一个更大，更复杂的家庭？”


    “于是乎就把奶奶，妻子妹妹，儿子，女儿等角色都加了进来。”


    “我假设了这么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庭。”


    “那顾导你觉得这种家庭现实世界里存在吗？”记者又问。


    “只要有人性的光辉闪耀，就不会缺少这样的存在。”顾铭点点头，把目光交给了另外一个记者。


    “顾，我们可以明显感觉到这部片子的风格和你以往的风格有些不一样，是你为了可以冲击金狮奖而故意改的风格吗？”看长相，这是一位意达利记者。


    “和冲奖不冲奖没关系。”


    “作为一个导演，尝试不同的风格，不断寻求突破，那是一个导演应该做的，我一直都有探索不同的风格。”


    应付完记者影评人们后，就是那些同为电影人的同行们了。


    顾铭参加过对方展映的，没参加过展映的，都有人过来跟顾铭道喜。


    “顾！一部看的我非常感动的片子。”


    “很出色的片子，简直太符合我们霓虹人的胃口了。”


    “如果你的这部影片如果是在霓虹放映，一定能取得很不错的成绩。”北野武摆着个面瘫脸道，“有没有兴趣将其霓虹版权卖给我的工作室？”


    “抱歉了，我有固定的合作伙伴。”卖版权，还是卖霓虹地区的版权，顾铭肯定是要甩给安东尼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没必要这么不给面子。


    “好。”北野武也就是问问，见没机会，握握手后就走开了。


    又和几个剧组的人寒暄几句。


    最后走过来的是李桉。


    他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看起来好像很局促的笑容，“顾导，你这部片子有夺金的实力啊！”


    “客气了。”顾铭笑笑，“《断背山》不也是同样有着夺金的实力？”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多言。


    既然都有拿金狮奖的实力，那就看看到时候谁胜谁负吧。


    ……


    接下来的展映，顾铭的《小偷家族》场场爆满。


    威尼斯电影节的场刊也给出了3.8分的分数。


    “这个分数算是高还是低啊？”周讯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比咱们上次的《秘密的阳光》倒是高多了。”


    “还算可以吧。”顾铭咂咂嘴。


    “一般来说，拿到4分以上的评分，斩获金狮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3.8，也算是不错的分数了，同样有机会拿到金狮。”


    “这样啊！”


    周讯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不知道祈祷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手。


    “我求佛祖保佑了，把我拿影后的机会献祭，争取你能拿到金狮。”


    “先不说你拿不拿影后和金狮没关系。”


    “你在威尼斯求佛祖是要闹哪样？”顾铭苦笑，“教皇可离这儿也不算远，拜错庙了吧？”


    “哦，那就换一个。”周讯又开始抬手在身前画起了十字架，“这回总可以了吧？”


    “很好，相当不错！”


    ……


    时光匆匆。


    很快就来到了颁奖也。


    顾铭怀着一份忐忑，走上了威尼斯电影节的红毯。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在国内，也有不少人跟他一样忐忑。


    因为事关顾铭能不能拿到欧洲三大大满贯。


    央视六公主电影频道对本届威尼斯电影节进行全程转播。


    即使已经是京城时间零点，依然有不知道多少电影界业内人士，以及顾铭的影迷守在电视机前，准备跟顾铭共同度过这个夜晚。


    此时，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深吸口气，顾铭走进了颁奖礼现场。


    比起之前的几次参加三大电影节的颁奖礼，顾铭尤为的激动，甚至比第一次拿着《十七岁的单车》去参加柏林电影节时还要激动几分。


    甚至都没心思去看来了哪些剧组了，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周讯查到了顾铭的情绪，握住了顾铭的手，“放心吧，我已经跟上帝和佛祖都保佑你了，想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就是啊，顾导你放宽心。”一旁的梁稼辉的嘀咕道，“我们相信你的，你的天才，天才，就是用来打破那种所谓的规矩的，肯定没问题的。”


    “嗯！”


    顾铭冲着两人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维持之前的姿势。


    端坐着，目视前方颁奖台。


    整个人的脑袋，似乎进入了一种放空的状态。


    最开始的奖项，都是一些诸如费比西奖，地平线单元奖等等之类的奖项。


    还有一个动画导演，宫崎骏上去领了威尼斯电影节的终身成就奖。


    待到这些奖项颁完之后。


    才轮到了一些含金量较大的奖项。


    最佳女演员给了《心中的野兽》里面的意达利女演员，焦万娜·梅佐焦尔诺。


    最佳男演员则是给了《晚安好运》里的大卫·斯特雷泽。


    最佳导演的奖杯落到了法兰西新浪潮导演菲利普·加瑞尔的手里。


    当他走下台的时候。


    顾铭和李桉心情都抑制不住地激动了起来。


    两人到现在都一奖未得，但主办方是给两人打电话，让参加颁奖礼的。


    现在该颁的奖都颁完了。


    就剩下了最后的金狮奖，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两人全都攥紧了拳头，朝着对方的方向看了过去。


    能看到两人对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可在这对视之中，顾铭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主办方会整一个威尼斯电影节上出现数量相当之少的双黄蛋吗？


    还把双黄蛋都颁给华人？


    要知道，这座金狮奖对自己和李桉都有着很大的意义。


    给了自己，自己将拥有三座欧洲三大奖杯，同时实现三大大满贯，成为历史第四人。


    给李桉的话，李桉也将手握三座欧洲三大，虽然缺少戛纳金棕榈，无法实现大满贯，但能拥有三座欧洲三大最高奖的导演，又有多少？


    绝对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威尼斯电影节的组委会会有这么好心吗？


    顾铭总觉得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好，可能会出什么意外。


    不出意外，真的出意外了。


    主持人走上台，低头却念出了一段再度让金狮奖横生变数的话。


    “哦，这一届威尼斯电影节，我们评审团再次选出了已经数年没有颁发过的最佳影片银狮奖。”


    “让我们来看看，获得最佳影片银狮奖的作品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