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陈曼握着郁欢冰冷的手，“郁欢，你记着，推我下去的人不是你，你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郁欢摇头，如果说那些新闻可以造假，那么她的记忆呢？她自己的记忆总不会造假吧！


    就是她，把陈曼从楼梯上推下去的！


    看着她倒在血泊中还无动于衷，是她，杀了陈曼肚子里面的孩子，杀了她的亲外甥！


    “不是我难不成还是你自己跳下去的？你为什么？”


    “对，就是我自己摔下去的！我跟你说过，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我自己摔了下去。”陈曼道，“那些新闻就是为了博眼球所以乱写一通，你别信。”


    “那么……”郁欢抬眼，看着陈曼，“四年前，我为什么会在宁城？那个，扇了我一巴掌的人，又是谁？”


    ……


    楚非池从楚皎的墓前离开，去了楚洪山的墓前，他手中还有一捧山茶花，他放在楚洪山的墓碑上。


    上面是楚洪山穿着军装的黑白照片，整个人精神奕奕，好像还能透过照片看到楚洪山当年的英姿煞爽。


    “爷爷。”楚非池叫了声楚洪山。


    过去四年，他在外面，除了楚洪山下葬那天他祭拜过他之外，就再没有来过这里。


    先前楚非池的心中到底对楚洪山有那么一点埋怨，为什么就不能同意他和郁欢在一起？


    难道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是违反天命，就会遭到全世界的诅咒？


    那倒也没有，是所有的事情累积在一起，信命的楚洪山觉得郁欢会给他带来致命的厄运。


    林清欢让楚家的长女长眠于地底下，说不定郁欢会让楚非池终其一生都在流浪。


    “对不起，我还是和郁欢在一起了。”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全是淡然，一双漆黑的眸子像是黑不见底的深渊，“我不信命，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不管是进空军当飞行员还是和郁欢在一起。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幸，我也认了，只能说我和郁欢没有在一起的缘分。”


    “我被开除军籍党籍，姐姐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手臂废了……这些都和郁欢没有任何关系，她不该受到任何委屈。我们现在很好，有了孩子，以后会更好。我不会再让她有任何离开我的机会。”


    他像是在表达决心一样，又像是在告诉楚洪山。


    余生，他要和郁欢在一起。


    他深深地看了眼墓碑上楚洪山的照片，道：“有时间，我带郁欢来见您。”


    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楚非池回头，看着康为良跑过来。


    “终于在这里找到你了。”康为良喘着气，墓地在半山上，车子开不上来，跑过来也颇费时间。


    “什么事这么急？”


    “边走边说。”康为良一边走一边说，“今天早上各大网站和报纸电视轮番报道许小姐和郁公子的事情，说许小姐为了合作案和郁公子有不干净的关系，顺便把四年前许小姐流产的事情扯了出来——”


    一听到四年前的事情，楚非池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一些。


    他伸手摸口袋，发现手机根本不在口袋里面。


    “手机。”


    康为良递上手机，楚非池马上给郁欢拨了过去。


    郁欢的手机打不通，楚非池看起来有些急躁，“查到什么没有？”


    “是这次sq集团的比稿会出了问题，主要针对冬荣公司。”


    “查到是谁做的，别留情，往死里弄。”


    康为良是跟过楚非池五年的下属，深知这时候的他，是头准备随时攻击的狮子！


    楚非池回到车上，找到了手机，先前调了静音所以没有听到郁欢打来的电话。


    他看到上面陈曼发过来的短信，郁欢在她那边，让他过去。


    楚非池开车直往冬荣公司去。


    冬荣楼下守了不少记者，都是想要知道从陈曼这边挖到点料的媒体。


    他们看到楚非池的车子来，兴奋地围着他的车子。


    楚非池从车上下来，闪光灯就不停地打在他身上。


    先前他低调回宁城，虽然有媒体守在机场，但最终没有拍到他和郁欢。


    后来他的行程也都是保密的，根本没有人拍到他任何照片。


    现在陈曼一出事，楚非池就出现在冬荣楼下，他们不难想象四年前，楚公子是怎么维护陈曼的。


    那些尘封的往事，现在再被人提起，仿佛又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楚非池没有做任何回应，他们也不敢拦着这位自带超强气场的男人。


    康为良留下来善后，告诉他们下午在容氏旗下的度假村，sq集团的执行总裁会在那边举行记者会。


    一时间走了不少记者。


    ……


    楚非池上楼，一路往陈曼的办公室去，直接打开了陈曼的办公室，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郁欢，和表情凝重的陈曼。


    郁欢抬头，目光撞进楚非池那双带着担心的眸子，“陈曼，你先出去，我和郁欢聊两句。”


    “嗯。”陈曼从沙发上站起来，拍了拍郁欢的肩膀，“你们聊，我去处理我自己的事情。”等着陈曼的，是一堆破事儿。


    郁欢点头。


    办公室的门被陈曼关上，办公室里面安静地只听得到中央空调呼呼出暖气的声音。


    刚才，郁欢问陈曼，那么四年前她为什么会在宁城，那天陈曼孩子没有的时候，又是谁扇了她一巴掌？


    那些，陈曼都没有回答她。


    她大约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楚非池。”郁欢开口叫楚非池的名字，她猜到了，四年前扇了她一巴掌的那个人，是楚非池。


    她心中忘记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是他？和她第一次发生关系的人，还是他？


    为什么会是他？四年前她在宁城？


    可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关于楚非池的点点滴滴，她都想不起来。


    “郁欢。”楚非池走过去，抬手抚着她冰凉凉的脸，“吓到了？”


    楚非池褪去了一身的戾气，此刻站在郁欢面前的男人，好像很温柔，又好像很遥远。


    “是你吗？”


    “是我，一直都是。”


    郁欢摇着头，目光支离破碎，“对不起，我记不得你了，什么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