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在川，你下手再这么重，我要去投诉你。”楚非池皱着眉看着卫在川心不在焉地给他缝合伤口。


    先前在公司门口那一场厮杀，好在安保来的及时，否则也不是以楚非池手臂被人砍一刀结束。


    诊室里面就卫在川和楚非池以及一个护士在，护士胆战心惊地看着军区总院一把手的卫在川把病人的伤口缝得惨不忍睹。


    按照卫在川对伤口缝合的要求，这肯定是不及格的。


    但，卫教授一点都不介意，眼神依旧冰凉，依旧按照他自己的频率给楚非池缝合。


    “你先出去。”带着口罩的卫在川头也不回地对着护士说道。


    护士看了眼浑身散发着凉意的卫教授，又看了眼裸着上半身，手臂受了伤的楚非池。


    这不是担心卫教授一不小心就用手术刀了结了这位病人么？


    还是头次在冷静的卫教授身上看到人类才有的情绪，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见护士半天没有动作，卫在川转头，一记冷淡的目光投过去，护士一个激灵，赶忙放下托盘往外面跑去。


    卫在川慢慢回头，看了眼楚非池的伤口，眉头皱了一下。


    “真难看。”不知道卫在川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楚非池说，“拆了重新缝合。”


    说完，卫在川还真的要动手把缝了十多针的线给剪掉。


    也顾不得疼，楚非池把手臂往后挪，因为他知道bt卫在川绝对做得出来。


    听闻他以前学医的时候，可以在解剖台旁边吃饭，足见这个男人多么地bt。


    “岑国栋手术十分顺利，养得白白胖胖地去蹲监狱。徐沂现在还在宁城。”啪的一声，卫在川把镊子和剪刀扔到工作台上，取掉口罩，露出一张蕴着怒意的脸。


    卫在川鲜少动怒，当医生的，早就学会了平心静气。


    但在这件事上，卫在川还真的不能心平气和。


    有种，被楚非池摆了一道的感觉。


    “我也以为在案子结束之后他就会离开，谁知道他会暂代岑国栋的职务？”言下之意，那边的决定是他这个毫无官职和军职的人控制不了的。


    卫在川冷冷地瞥了楚非池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楚非池死了不下一百回。


    “我不在乎过程，只介意结果。”穿着白大褂的卫在川干净得一尘不染，语气更是令人发冷。


    徐沂的面容在楚非池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道：“我也不想他留在宁城。”


    说曹操曹操就到，诊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徐沂风风火火地赶过来，看到楚非池赤着上半身，手臂上是刚刚被缝合的伤口。


    好在，没出什么大事儿。


    “这个事件很严重！一定要抓到幕后主使！”徐沂愤怒，其实不用想，也猜到这事儿多半和岑家的人有关。


    只是与岑家有关的人悉数被带走调查，他们还能在警局里面和外人接触，下令杀了楚非池？


    “嗯，去查，给纳税人一个交代。”楚非池略显敷衍，自从猜测徐沂和楚洪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后，楚非池是越发的不希望徐沂在宁城待着。


    当卫惜朝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诊室里面微妙的气氛。


    她犹豫了一下，本来想安静地离开的，无奈被里面的人发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这么尴尬地站在门口。


    卫惜朝扫了眼正在穿衣服的楚非池，他单手穿衣服有些吃力，作为刚才为楚非池缝合伤口的医生卫在川并无要帮忙的意思。


    徐沂更是在看到她来了之后就没看过楚非池一眼。


    她干脆走过去，帮楚非池把衬衫提起来。


    收到了楚非池投过来道谢的眼神。


    “哥，你下午不还有一台手术么，快去吃饭。”卫惜朝开口，想要化解诊室里面的尴尬。


    结果只听到卫在川一声冷哼，卫惜朝知道他在哼什么。


    她就没在外面叫过他一声“哥”，不知道这声称呼现在是叫给谁听的！


    “下午那台手术你给我做副刀。”


    “嗯？不是赵医生吗？”卫在川从来就没有要求过卫惜朝给他当副刀，因为觉得她还不够资格站在他身边。


    “你不要？”


    “要！”卫惜朝想也没想，立刻答应。


    只见浑身凉意的卫在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让坐在病床上的楚非池背后一阵凉意。


    “恩，现在去吃饭。”卫在川就这么公然地把卫惜朝给带走了！


    从头到尾，徐沂都没和卫惜朝说上话。


    等两人走了之后，还能看到徐沂那张老歼巨猾的脸上露着一抹不知名的懊恼。


    不过很快的，徐沂就把自己从那种情绪当中抽了出来，再面对楚非池的时候，面上全是公事公办。


    “暴徒全部都抓住了，审了，嘴巴硬不愿意交待，关个两天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岑国栋是知道自己没办法或者出去，也就拉个人做垫背，你往后小心点。”


    “早知道就不和你玩，现在还有生命危险。不如我带着欢欢去国外一段时间？”


    徐沂瞥了楚非池一眼，带着探究，“你认真的？”


    “我看起来像不认真吗？”楚非池拧着眉头把衬衫纽扣扣上，“等到你们把岑国栋一行人定罪，我和欢欢再回来。”


    徐沂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一思考，就听到身后的拐杖声。


    回头，就看到楚洪山拄着拐杖过来。


    “非池，你怎么样？伤到哪儿了？”楚洪山面上全是着急，不是听说楚非池在公司外面遭到十多个人的围堵，最后负伤被送到医院来了么！


    他也马上就从家里赶过来。


    好在，孙儿还能站在他面前。


    “老首长。”徐沂恭敬地和楚洪山问好。


    楚洪山对上了徐沂的目光，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感觉他们已经暗中交流了许多事情。


    楚非池看着这两人的眼神交流，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先前也只是猜测，可真的看到楚洪山和徐沂这么心照不宣，倒是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楚洪山点点头，算作是和徐沂打招呼，更多的可能是这时候不方便和徐沂说更多的话。


    “爷爷，我没事，您别担心。”说话的时候，楚非池的目光不经意间和徐沂的撞上，漆黑的眸子中全是冷。


    徐沂倒是坦然，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被楚非池发现的样子。


    “什么别担心！我跟你说，你现在就跟我回家，好好在家休息一段时间！”楚洪山用他一贯的威严语气和楚非池说道。


    “没办法回去，我还有人需要照顾。”楚非池没说这个人是谁，但在场的人都能够猜到那个人是谁。


    除了郁欢还能有谁？


    楚洪山冷毅的脸忽然间蒙上一层苍老，他毕竟是个年逾九旬的老人，而楚非池更是他一手带大的，若孙儿出什么事，他比任何人都难受。


    更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非池，你妈听说你在公司门口遇到的危险，当时就晕了过去。”


    现在的楚洪山看起来就像个孱弱的老人，弱不禁风。


    楚非池走上去，用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扶着楚洪山。


    “我回去看看她。”


    老人深呼一口气，“非池啊，我老了，也没有几年可以活，就是想看到你们都好好的，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楚非池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扶着楚洪山离开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徐沂一眼。


    一句“为了你好”又包含着多少的自私？


    当楚非池和楚洪山回到楚宅的时候，大门缓缓关上，竟然从各处出来了不少卫兵。


    楚非池神一凛，看着坐在身旁的老人，满脸凝重。


    “爷爷，您这是做什么？”


    楚洪山面一沉，“我这是为了你好。”


    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楚洪山在老部下郑保东的搀扶下下了车。


    只听着楚洪山对郑保东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非池出门！”


    楚非池坐在车内，淡然地从西装口袋里面把手机拿出来拨打康为良的号码。


    结果手机连信号都没有。


    “整个院子信号都被屏蔽了，你就安心待在家里养伤。”楚洪山看着车内倔强的孙儿，叹了口气，“等你想清楚想明白以后要做什么，再来和我谈。”


    楚非池靠在车子后座椅背上，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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