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我会报答你的

作品:《我是阴郁孤僻大佬的白月光[七零]

    把工分票放在池惊寒的外套里,林泉韵不知道她这么做对不对,也不知道池惊寒会不会接受,但疑惑很快被压下。


    她作息一贯规律,很少出现整宿没睡的情况,此时脑子昏昏沉沉似针扎,勉强打起精神回到屋子,轻轻推开木门。


    吱呀一声,划破寂静的清晨,林泉韵侧过身,意外地对上一双浑浊的老眼,小小声吸了口凉气,反应过来轻声道,“婆婆,您还没睡吗?”


    婆婆本就苍老,在这半亮不亮的黛灰凌晨,更显得眉目晦涩阴僻,“下次再这么晚回来,你就不要住这里了!”


    语罢,她不等林泉韵回复,冷哼了声,转头就走。


    林泉韵看着她蹒跚的背影渐渐融入靛青清晨,愣了半晌,才缓缓收回视线。


    离上工只有短短数小时,林泉韵轻手轻脚躺上床,几乎是刚刚闭上眼,屋外已是一片霜白,她脑袋胀痛,挣扎着爬起来,给自己涂上碳灰。


    日头和着霜雾一起出现,橙黄又雾白,穆萍萍照例在她耳边,细细碎碎地说着些琐事。


    比如,陈倩又在炊事班吃了什么好的,还在她面前炫耀,真当是自己家的东西,也不见得害臊。


    又比如,李欣脚踏两条船,一边和李燕疏好,一边又和村里的人好,还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那个村里人是谁似的。


    林泉韵精神差得离谱,穆萍萍的话从耳边如潺潺流水流逝而过,内容难辨。


    就这么昏昏沉沉一个白天,穆萍萍干完自己的工,央着林泉韵,“我先去食堂,泉韵,你帮我看一下行吗?明天水缸的水,我帮你打。”


    林泉韵一贯没有吃晚餐的习惯,也理解食堂晚去一点,就什么都不剩,便轻轻点头,说,“不用了,你快去吧。”


    检查完养猪场,已经逼近下工,天际上层层叠叠的红烧云,如绸缎般的暖橘调。


    林泉韵歇下来,喝了口温水,缓了片刻,晕乎了一天的脑袋才总算清醒了一点。却没有放任自己接着休息,而是慢慢地踮起脚尖,练起基本功。


    二十七岁的她,少有为什么事产生情绪波动,而舞蹈是其中一项。


    尽管重回到十年前,林泉韵却依旧有种紧迫感,来自于一刻不曾放松的自我要求。


    -


    池惊寒等药没那么热,拍了拍隆起的被子,“起来喝药。”


    池咏青闷闷地“嗯”了声,慢吞吞地撑起乏力的身子,接过中药。


    这药苦,池咏青五官都皱在一起,却一声不吭地把药喝光了。


    喝完了药,池惊寒接过碗,又摸了摸池咏青的头。


    没有前两天那么烫手了。


    他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掖好被子,嘱咐句,“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池咏青捏着被子,闷声闷气地“哦”了声。


    脑子还细细密密的疼,却比前两天好很多,池咏青听着耳边窸窸窣窣一阵响,费力地侧过身,睁开眼。


    屋外一片黝黑,只有天际上的月亮有着几分幽光,万籁俱寂,该是休息的点,池惊寒却拿着扁担,步履不停,往外走。


    池咏青知道,他是去挑水了。


    这几天,哥哥都忙着照顾他,根本没时间去做别的事。


    现在他好点了,哥哥就得去把这几天没干完的事干完。


    明明这几天哥哥因为照顾他一刻都不得闲,现在还要接着忙。


    池咏青吸了吸鼻子,将脑袋往下缩了缩。


    没等一会儿,屋外又有动静,池惊寒回来了。


    许是挑着水,他脚步很慢,又发沉,一桶又一桶地把水倒进水缸里,哗啦啦一阵响,忙完这一切,他才进了屋,径直往床边走来。


    池咏青连忙闭上了眼,脚步声一点一点逼近,听在耳朵里,沙沙作响,直到倏忽停住。


    而后,一只粗糙的大手摸上他的额头,还带着夜晚的凉意,池咏青被凉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睁开了眼,对上池惊寒的脸。


    短短两天,池惊寒憔悴了不少,眼圈下一片青紫,哪怕光线晦暗,也依旧明显。


    池咏青人小,却知道,他们是生不起病的,不仅没钱治,而且不一定有人愿意给治。


    可是哥哥给他治了,还是请的大夫。


    他为什么老是给哥哥添麻烦,明明哥哥已经够累的了。


    池咏青鼻子发酸,心里涩涩的发重,比之前摔伤还要难受,忍不住揪着哥哥的衣角,瓮声瓮气道,“哥哥,我以后再也不敢生病了。”


    池惊寒指尖顿了顿,看着池咏青写满愧疚的脸,“乱想什么,睡觉。”


    池咏青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哦”了声,正往被子里钻,忽地想起什么,“哥哥,看大夫的钱是哪里来的?伯伯他们给的吗?”


    “不是。”


    “不是伯伯伯母给的,那谁给的?”池咏青捏紧被子,睁大眼睛,“为什么会给我们?我们有钱还吗?”


    小孩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紧张,毕竟在村里,无人欢迎他们。


    池惊寒垂下眼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新来的女知青会给他工分票,也不知道她所图为何。


    他拥有的本就没有多少,在别人眼里丝毫不够看,却偏偏就有人以夺走别人的少之又少为乐。


    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剥削戏弄。


    是权利者对贫贱者的肆无忌待。


    但是抛开所有,她救了池咏青一命。


    不论她想要什么,他都别无他法。


    池惊寒收回思绪,冷声道,“快睡觉,还想不想好了。”


    池咏青见池惊寒凶,缩了缩脑袋,吸着鼻子“哦”了声。


    -


    工分票没用完,池惊寒一张一张捻平,按大小,卷成卷,刚打开门,池咏青从被子里钻出来,小小声道,“哥哥,你出去啊?”


    “嗯。”走出去的一瞬,池惊寒顿了顿,又补充句,“马上回来。”


    池咏青眼睛一亮,“好!”


    养猪场和屋子离得不远,没几步,池惊寒就到了门口。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苍穹之上星光稀疏,世界融成一块湛蓝画布,微有一点月色寥落地闪耀着。


    池惊寒顺着光亮之处看出,呼吸随之一止。


    光线清透洁白,浅浅洒在站在墙边的少女身上,拓印出一个柔和朦胧的轮廓,背脊挺直,四肢纤细,露出的手腕细得触目惊心。


    脚尖向后撤,鼻尖到下颌的线条瞬间被照亮,是一截柔和清丽的线条。


    再往下看,她修长的手臂缓缓举过头顶,肤色几乎是轻柔而单薄的润白,轻盈的腰肢忽的往后一仰,柳枝拂风似的,定住几秒,柔和刚的张力冲突立显,又极轻极快地收回脚尖,像是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地旋转……


    少女只是随意一动,无伴奏无观众,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舞。


    天际上的那捧月色却格外钟爱她,从上而下,往她身上洒了一层银白的光芒,她的发丝到脚尖美好得在发光。


    池惊寒从未看过这样的美景,像是世间唯一的亮色,纯白洁净。


    一曲罢,林泉韵收了手腕,弯下身喘息几下,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又忽地察觉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慢慢直起背脊,顺着目光望过去。


    少年皮肤苍白,发丝乌黑,背脊挺直而削瘦,月色落在他的肩上,像堆叠了一层轻轻的柔光,却怎么也化不开他身上的阴郁气质。


    模样眼熟。


    是池惊寒。


    四目相对,池惊寒好似回了神,极快地眨了一下眼皮,却不知为何,没有开口。


    于是,寂静的凉夜,只有一轮素白的银月挂在天际。


    林泉韵手腕收紧,她无意立马去打扰他的生活,只是,单薄的少年跪在冷寂长月之下,背影寥落萧瑟。


    随时随地可以化作雾,散了。


    所以才放了工分票。


    但是这毕竟是对对方的一种肆意猜测,她的做法并未得到对方的许可。


    道歉声出现在嗓间,即将出口,一声生涩的“谢谢”从对面传来。


    语调低且快,很快地融化在夜幕重。


    林泉韵没想到会得到一句道谢,情不自禁瞪大了双眼,看向他。


    他眼睫很长,半挡瞳孔,脸庞微侧,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可是刚刚的话,却又是真实存在。


    林泉韵顿了两秒,将嘴边的话咽下去,轻轻说了句,“不用客气。”


    池惊寒放松点收紧的指尖,视线边角处是少女露出的一截皓白的手腕,和月色似的,他别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话问得突然,林泉韵愣了两秒,轻声道,“林泉韵。双木林,白水泉,音匀韵。”


    池惊寒在心底默默重复一遍,又抬起眼睑,看着她,一字一句郑重道,“我会报答你的。”


    林泉韵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句话,摇头失笑道,“不用了。”


    林自华常告诉她,人生下来本就一无所有,所以要求回报是不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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