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甘草
作品:《佞臣思慕公主久(重生)》 哐当,宇文晖跌坐在地,睁大眼睛,望着上首的父亲,战战兢兢道:“父亲,你说什么?”
见他这副懵懂无辜的模样,宇文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耐心耗尽,再同宇文晖说话,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当场掐死他。
他心累至极,指了指殷恪,“阿殷,还是你继续说。朕不想被这逆子气死。”
“是。”殷恪自然地接过话茬,缓步踱近,微微一笑道:“郎君,陛下请太医来,是为了验证这碗药,这碗注入了您血与肉的药,内中乾坤。”
“什么意思?”
“意思是,经过多名太医会诊和药渣比对,这确实是一碗治疗心悸气短的良方。且用银针试过,无毒。”
宇文晖舒了口气,气也稍微壮了些,“所以,这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缇营卫又在怀疑我什么?”
“可是郎君,这才是真正的奇怪之处,陛下下令熬煮的汤药,不是治疗心悸气短的,而是仅作安神之用的睡眠散。”
“也就是说,最终呈上来的药,被换了。”
“同时,陛下并没有身体不适,更是没有心悸气短的症候。”
“而你口口声声要学佛祖割肉救父,似乎笃定了陛下已然身患重病,患的还是心悸气短的急症,形势危急。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我……我是误听了太医间的说话,误以为父亲病来如山倒,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连用四个“误”字,可见此“病”误宇文晖之深。但殷恪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郎君,你说是太医说的,是哪位太医误传的?”
“这个……这个……天色昏黄,我又是隔墙所听,听不真切,加之我对太医院诸位医官并不相熟,一时……一时……并不能辨得出出自哪位医正之口。”
“可是,郎君,五位太医,虽自上京星夜竞马而来,但无一人得以给陛下诊脉,何以能无诊脉的前提下,加以讨论开什么药方呢?各位太医们,没有讨论此话题的依据。”
“或许是望闻问切中的‘望’……”宇文晖“垂死挣扎”,话未说完,便见殷恪带着笑意转向一旁的医正。
“刘医正,您是不是用了什么看诊的独家技法?”
骇得最为年长,胡子花白成霜的刘伯安连连摇头并摆手道:“没有没有,微臣等人,方才连皇帝陛下的面都没见着,就被请去了偏殿。”
轰隆——宇文晖最有一点点挣扎的借口,如水中幻影,风轻轻一吹,便化成了碎沫,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可以这么理解吗?站在太医院的立场上,你们确然没有任何理由,去谈到‘心悸气短’这个病症。”
刘伯安俯首,“正是。”
“那就奇怪了,你们不说,咱们这位大公子,是从何处想及此的?就好比下毒容易,解毒难啊,刘医正,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蓦然又被缇营卫点名,刘伯安真是莫名冷汗涔涔,不想无事惹得一身膻,就只能边拿袖子拭汗,边老老实实地回答:“殷将军,所言非虚,若说到解毒,因为不知道所下之毒,而中毒症状又多有相似,一个个试解毒之法,简直宛如大海捞针。民间很多中毒之百姓送医之后,郎中不是没有解毒之法,运气好时,一方便对症下药,药到病除。可要是运气不好,一剂一剂的试下去,往往病人因此死于错失良机和无望的等待之中。”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殷恪从中只轻飘飘挑拣了一句,“也就是说,最清楚解毒方子,解毒剂量的人,是下毒之人?”
“是。”
“好了,各位太医们,你们的今夜真正的活计来了。”
什么?还有活计?众太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名缇骑端着一白瓷碗的菘菜羹,另一名缇骑端来一小碟甘草片,示于众人前。
“两枚甘草片加上一碗菘菜羹,瞧瞧所产之毒,需要多少剂量的解药吧。”
一侧跪着的宇文晖闻言,瞪大了双眼,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殷恪。
这殷恪,真的是如传闻中一般,多智近妖!
他知道,自己这回,真的,什么都完了!
案子尚未展开查,连配药他都摸清了,哪里还有什么回寰地余地。
两盏茶后,太医们前来复命,甘草片加菘菜羹所产生的可产生心悸气短的毒剂,与汤药中解药的分量,几乎完全相等。
为人臣子者,忠君之事。即使殿内已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为首的刘伯安仍旧勇敢地站了出来,颤颤提醒道:“陛下,请问,这甘草片,是出自哪里,这菘菜羹又是来自哪里,这二者,可千万共食不得阿。”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宇文汲仍觉得胸口猛地一滞,气血倒涌,几欲吐血,他用手狠狠攥住扶手,睚眦欲裂地看着堂下自己的皇长子,愤然道:“来人,把这逆子,给我拿下!快!”
宇文汲生怕下一瞬,自己就忍不住操起一侧的玉石镇纸,直接敲在宇文晖的脑门上。
宇文晖却浑然未觉来自亲父的狠决杀意,他拼力挣脱下人的捆缚,跌跌撞撞,一路连滚带爬地扑跪而来抱住宇文汲的大腿,嚎着嗓子求救道:“父亲,父亲,饶命啊,儿子,儿子真的没有恶意,更没有胆子去伤害龙体分毫,儿子只是听闻父亲身体不适,想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救父亲,儿子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儿子没有下毒!请父亲明鉴!”
“没有下毒?”宇文汲垂手捏紧了宇文晖的下巴,“你敢发誓吗?”
“我……我……”宇文晖结巴了,喏喏了半天,却再憋不出一个字。
“你说不出来,朕替你说。你因为被贬为庶人,心生不满;甚至新昌的婚礼,你通过你祖母、你母亲、你姐姐,多方游说于朕,希冀以亲弟的名义参与观礼,朕仍旧没有答应。多次试探后,你深知复位无望,暗暗怀恨于心,铤而走险,冒着身败名裂,身首异处的极大风险。走了下毒这一招险棋。朕若无虞,你是救朕的功臣,自然有天大的赏赐。朕若不幸,你是长子,还是中宫嫡出,甚至还就在病榻之前,矫诏继位,不是不可能。”
他摸了摸长子的脸颊,好像他还是那个三岁,满屋闹腾,承欢膝下的幼童,似叹似怨:“朕的好儿子啊,你是希望朕活着呢,还是朕死去呢?”
此时的宇文晖已然痛哭流涕,他紧紧抱住父亲的大腿,仿若一撒手,就会被拖入十八层烈焰冥府。
“父亲,你就是儿子的天,儿子怎么敢做此等悖逆之事,儿子冤枉,儿子冤枉啊,求父亲明鉴。父亲请想想,父亲临时起意来的护国寺,儿子如何得知?儿子第一次来护国寺,连后厨在哪里都不晓得,又如何能插手锅灶之事?”
“临时起意来的护国寺?”“你第一次来护国寺?好啊好啊……”
宇文汲一连串冰冷的反问,让宇文晖陡然脊背生凉,芒刺在背。有更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头徘徊。
“阿殷,把人提上来吧。”宇文汲不留半分情面道。
父亲还发现什么了?宇文晖心惊胆战。
下一瞬,一个人,被提溜到自己的脚边,哀声连连,血迹斑斑,面庞上更是鼻青脸肿,难辨原貌,若不是他断断续续,痛苦□□,宇文晖都没有认出来人是金吾右卫杜福宪。
杜福宪也发现了他,如同宇文晖紧紧攥住父亲这个救命稻草一般,杜福宪连滚带爬,使出了吃奶的劲,紧紧攥住了他这跟救命稻草。
“大殿下,大殿下,快救救我,救我,我不想再受刑了,下臣完全是听命行事啊。”
“啊……你说什么……父亲!父亲!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在攀咬我,意图嫁祸儿子,请父亲救我。”宇文晖抖如筛糠,视杜福宪为瘟神,避之不迭。
宇文汲在上方冷冷道,“行了,别装腔作势了,你怎么会不认识朕的杜卿呢?没有他,京城如何会出现狐妖案?没有狐妖案,朕为何会来这护国寺祈福?没有来这护国寺,如何来食这寺中名斋菘菜羹?没有这菘菜羹,又如何能有你这番表演?”
一连番的质问下,宇文晖哑口无言。
知道了,父亲什么都知道了。
他颓然地闭上眼睛,心知大势已去。
不认命的是杜福宪,他紧跟这上前,将自己摘除干净。“陛下,陛下,臣完全是听命行事,是大殿下说,父子没有隔夜仇,他现在缺的是亲自面圣的机会,加之,加之,京城中出了狐妖案,人心惶惶,臣想着,由陛下亲自祈福,有陛下真龙之气护佑,什么魑魅魍魉,定能立时退散,是以……我们金吾卫只是在大殿下的授意下,装作巡逻撞见的样子,牵扯上了所谓的狐妖三案中的第三案,前两案以及案涉几十条人命,真的同金吾卫无关啊。陛下,臣冤枉,冤枉啊。”
笑话,宇文晖是陛下的亲儿子,虎毒不食子,人家父子是从一根血脉而出,打断骨头连着筋,自然不会动真格。自己算什么?一个外臣,一个随时可以被舍弃的外臣!不豁出勇气来拼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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