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合作

作品:《佞臣思慕公主久(重生)

    “啊——”她说得都是肺腑之言,她又没有放弃大业,没有中途撂挑子走人,苍天明鉴,怎么又招惹了这位阴晴不定的缇帅大人。


    长乐细细思索一遍,仍是满头雾水,没说错啥话啊。


    她气势矮了半截,小心翼翼地试探问:“哪句?”


    殷恪不答反问。“如果臣说丹厥不足惧,已然江河日下,穷途末路,殿下还是执意立此重誓吗?”


    “如果臣说,剿灭敌邦敌军在即,一鼓作气之际,殿下悲悲切切,动摇军心,殿下还是执意立此重誓吗?”


    “如果臣说,万事俱备,东风将至,殿下却不爱惜自身,一而再,再而三将自己置于险境,置于毒誓,随时随地弃臣于不顾,弃缇营卫于不顾,殿下还要执意立此重誓吗?”


    “殿下发的誓言越重,臣的挫败感愈深,臣同殿下说实话,臣入营十年,从没有如今日这般深觉失败。臣不乐意听,打断殿下,实则是全然身体本能的抗拒。请殿下原谅臣的唐突。”


    说罢,又单膝跪地向长乐请罪,身旁的兵士,自然哗啦啦跟着跪了一地。


    长乐瞠目结舌,这是个什么情形!她哪有“随时随地弃殷恪于不顾”!恍惚间,倒宛如她是那话本里的“负心汉”。


    “哎呀,你们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她去拉一旁的兵士,自然拉不起一个个成年壮汉,不仅拉不起,简直是纹丝不动。


    她转身,在殷恪面前蹲下,软和着声气,再三保证,“我没有,我不是,假的。”


    殷恪只垂首看着皑皑白雪,不理她。


    缇帅气性是真大。长乐无法,加重砝码,别的或许不会,嘴甜哄人她最是在行。


    “哎呀,如晦哥哥,你别误会我嘛,你是昭昭最最厉害的大哥哥,是保护昭昭安然长大的铜墙铁壁,是抵御明枪暗箭的千军万马,昭昭心里,如晦哥哥是最重要的。”


    “臣不敢信,殿下是惯会哄人的。”半晌,殷恪方回答道。


    “我哪有?”长乐急道,双手攀上殷恪的脸颊,迫他抬头。“我不信我自己,都不会不信如晦哥哥的本事。我不信这天下,都不会怀疑如晦哥哥的忠心。”


    “真的?”


    “真的——”长乐重重点头。


    “殿下。”


    “哎,”长乐表示自己在听。


    “你有作‘昏君’的潜质。”


    居然挖苦自己,长乐无奈,但美人就是美人,近看更是容色逼人,尤其那双眼睛,那真是她见过最最好看,最最勾魂摄魄的眼睛,轻轻一眼瞥来,就能让人神魂俱颤,俗事皆忘。


    她后知后觉看着自己捧在殷恪脸上的手,愣神,慌忙撤下,长出息了,她居然敢摸殷恪的脸,果然美色惑人!美色惑人!


    大姑娘会害羞的。


    她忙忙转移话题,“如晦哥哥,还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殷恪微笑:“臣瞧着,殿下对那獐肉兴致缺缺,不若去镇上敲敲那裴时南的竹杠,正好,臣有笔帐还要同他算算。”


    好不容易“哄好”殷恪,长乐此刻哪里能管得了“战友”裴时南的死活。


    她笑靥如花,“好。”然后得寸进尺,伸出双臂,说得理直气壮,“我腿麻了,如晦哥哥背我走嘛。”


    她是养在深宫的娇女,昨天的长途逃命已然要去半条性命,眼下,脸面固然重要,害羞的耳根也还未完全消热,但同继续长途山路行走的苦楚相比,到底也不算什么,反正殷恪是自己人,同亲哥差不多,背一次是背,背两次也是背。


    她知道的,在这些小事上,他一直纵容她依赖他。


    果然,殷恪无奈摇头,却还是依言背过身子,蹲下,“上来吧,公主殿下。”


    裴时南这两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狠狠揪住前来报信的卫兵,太阳穴畔青筋突起,厉声道:“什么叫遍寻不着?那山头统共就那么大,长公主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继续搜、继续找。吩咐下去,持续加派兵力,一日不找到长公主,一日不要回来见我!”


    副将崔玮,上前阻止劝他冷静。


    “将军,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怕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裴时南撒手,转头怒问:“什么打算?”


    “若长乐长公主不幸罹难,将军该如何自处?”


    这是数日来,裴时南一直逃避、最不敢想的问题。他横眉叱道:“你在胡沁什么?长公主怎么会出事?”


    “怎么不会?长公主若没有出事,凭着这几日下拨的兵力,早就被寻到了。继续寻下去,只会是无用功,平白暴露了将军。一旦公主失踪的消息传到朝廷,朝廷看这后续事宜,会怎么看我们?为什么朔方郡太守不派人搜寻,却要武川镇的守军拨大把的兵力寻人,那个时候,将军你要怎么解释?”


    裴时南又岂会没有想到。他低声喃喃道:“上京山遥水长,不会那么快收到消息,劝公主同意和亲之事是我提议的,没有保护好公主也是我的失职,你不要多说什么,届时朝廷的惩罚下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决计不会连累我们武川裴家军。”


    崔玮频频摇头,“将军,属下不是怕承担罪责,而是在为将军你担心,你承了罪责,你血性有担当。但是,这件事的结果就是,裴家军阵前换帅,战场上阵前换帅的后果是什么?你就忍心在即将到来的大战前夕,牺牲这么多将士的性命吗?”


    这正是裴时南的忧愤之处。丹厥既然撕破脸行刺,必然没有好好议和的打算了,黑云压城城欲摧,一场大战显然是一触即发。


    作为守军,他必须得第一时间将消息报之朝廷,可他,为了公主,已延迟了足有一日。


    “寻到公主,再报更好些,就说是第一时间发现公主的。”裴时南虽是个武将,到底是世家公子出身,心思比一般粗人细腻得多,他知道,清誉,对于一个姑娘家是多么重要,他既害怕公主罹难,也害怕公主落于敌手,若是后者,长公主一辈子也就毁了。


    最稳妥的法子,就是他们“第一时”寻到公主,这样,既保全了公主,又可以安心披甲执锐,打他们应打之仗。


    可现在的症结,就是在于,长公主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带着公主两个陪嫁侍女,亦是未见半分踪迹。


    这不是好征兆,预示着,公主和侍女,极有可能已全数落于敌手。


    他气血上涌,头如斗大,焦急地在房内来回踱步。


    崔玮在旁劝着:“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眼下,公主失踪的消息,究竟是报还是不报?若报,属下已同郭太守私下协商好,届时他会说,是太守府这边收到了村民的来报,发现的异常,半分不会透露裴家军的行踪。”


    是啊,在朔方域内丢了公主,郭太守可不得想点辙儿将功补过。


    裴时南咬紧后牙槽,“罢了罢了,去报,去报,就说丹厥狼子野心,战事还请陛下早作决断,否则恐军中人心不稳。至于和亲队伍遇刺一事,兵荒马乱间,长公主暂时不见人影,我们正在全力寻找。吩咐下去,山上的人手,一律不能停,继续找,山沟水涧里,巨石枯木下,仔仔细细地给我一寸寸搜寻。”


    自有亲兵领命而去。裴时南推开窗,抬首望天,铅云密布,阴风阵阵,天色眼瞅着又将暗去。


    他面有愧色:“两天了,长公主,究竟在哪里。”


    崔玮为他奉上一盏热茶,宽慰道:“殿下是金枝玉叶,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定会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他摇头,过足了沙场厮杀的日子,哪里还会信这些图个好听的吉利话。


    “我只望殿下能活着,活着回来,大不了我请旨请朝廷赐婚,嫁给了我,别人不敢再非议她清誉。”


    殷恪进来之时,听到的正是这句话。


    紧跟其后的魏横江,心中直打鼓。今天幸好先安置了公主,没让小公主跟来。天爷欸,怎么好死不死,偏偏撞上的是这一句,小公主不过刚及笄,惦记上的人也忒多了,好不容易出局了一个贺明章,又来了一个裴时南,一个赛一个的出身金贵,一个比一个有赐婚资格,某人的陈年老醋,怕是要翻。


    果然,殷恪沉下脸来,周身瞬时冷上了三分。他轻声嗤笑道:“许久未见,裴将军倒是人生得意,升官赐爵不说,连驸马督尉都安排上了。怎么,什么时候办喜事,可有殷某一杯喜酒喝?”


    裴时南忙上前抱拳道:“缇帅驾临,蓬荜生辉,快快上座,来人,沏茶,现在的下人,是越来越没有规矩,缇帅来了,都不知通报一声,劳得缇帅走了这一程子的路,裴某早知,该去门口迎上缇帅才是。”一时心里惴惴,不知方才一番话,被这天子近臣听去了几分。自己“私联”公主,密谋挑起战端之事,若是被皇帝知道,可是大大的被动和不妙。


    殷恪笑得喜怒难辨:“无妨,无妨,裴将军是个忙人,殷某哪能叨扰。若是误了军国大事,岂不有罪。”


    裴时南讪笑着,试探问他来意:“不知缇帅驾临武川镇,是办什么要案?可有裴某可效力之处。缇帅万万不要客气,能为缇营卫做事,是裴某无限荣光。”


    殷恪悠悠接过茶盏,浮着茶沫,不紧不慢道:“哪里有什么要案,马上不是北地官员三年考校嘛,殷某不过是顺势来观风兼瞧瞧各方县志修得如何。”


    既是观风,那该去寻地方太守啊,来他这儿做什么,裴时南肚中狐疑,面上却端稳笑容。


    “那正是呢,三年说短也短,说长却也长,地方官员担着一方百姓的生计,自是要好好考绩一番。此等担负民生的重任,也唯有缇营卫有本事承接得下来。”


    殷恪低首呡口茶,不以为意道,“春寒料峭的,要不是吏部三番四次托求圣人,殷某才不耐接这差事呢。不过,今日见了将军,殷某忽然觉得,北地之行,殷某来得值了。”


    <b>【当前章节不完整】</b>


    <b>【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b>


    <b>aishu55.cc</b>


    <b>【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