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问诊

作品:《佞臣思慕公主久(重生)

    淑景殿里乱成了一锅粥。


    闻言长公主要远嫁和亲,宫娥太监谁不担忧惧怕。


    绣枝焦急,“殿下,您方才何必要硬怼皇上呢,您是皇妹,去撒个娇儿,说几句软和话,事情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长乐摇头,“不会的,君口御言,出口无悔,但凡有转圜之处,宇文汲都不会凭白来这儿。”


    “那怎么办,”缀玉急道,“不若我们去找找殷将军。”


    “如晦哥哥走了已有半月,山长水远,我们去哪里寻他。”


    “不是还有缇营卫吗,他们缇营卫眼线遍布全国,传个信儿应该不难。”


    哪知绣枝也在摇头,她低声道:“如今锁住我们的正是缇营卫的人,内里是不是变天,都不好说呀。”


    这也正是长乐担忧之处,她默默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殷恪还好吗?一路奔波北上不会遭遇什么危险吧?


    缇营卫里也乱成一锅粥。正月初一中午,两仪殿忽然传来口谕,说这两日,宫中内里内外来的人多,护卫格外马虎不得,要增派两队人马去巡逻。


    整个缇营卫都是皇帝一人的,高恩世有什么理由拒绝?


    他第一时间拉回了正准备回家休沐的侍卫,调集齐了人马,正准备列队去往太极宫,两仪殿的想法又变了。


    不用缇营卫的人,皇帝下令,直接从守城的金吾卫调人,缇营卫做好配合即好。


    缇营卫上下一片狐疑,这是什么意思?自来是缇营卫守宫,金吾卫守城,两卫井水不犯河水,勉强算和气,何以要在这新年伊始,突然犯了两卫的禁忌。


    要知道,承朝立国至今,太极宫,可一直是缇营卫的地盘。


    高恩世亦是心绪复杂,忍不住在心中反复琢磨,皇帝陛下究竟是何意?难道是先前借孙常遇一案,废除荫官入缇营卫旧例,引来了世家的不满,联合金吾卫来夺权?如此布置,是有什么后招等着缇营卫?他不是老大殷恪,有着七窍玲珑心,走一步看十步,惯会拿捏人心“揣摩上意”。现在的他,委实有些糊涂。


    他想起殷恪临走前,对他的提点——“朝局暗流涌动,缇营卫里也不太平,云波诡谲之际,是抓出潜藏暗鬼的好时机。”


    他面不改色,狠狠灌了一口茶汤,又重重搁在案几上,肃声环视一众宫卫道,“慌什么?咱们缇营卫,从来都是惟陛下之命是从,刀山也罢,火海也罢,叫你去你就得去,没的讨价还价。眼下不过是同金吾卫协作,共同护卫皇城的安全,又不是卸了你们的差事,怎的一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况且陛下既如此安排,定有陛下的圣意,照办就是,如此义愤填膺,擎等着老大回来,治你们一顿板子才安分?”


    一通发作,众人再不敢多生枝节。


    其实,郁郁不平又岂是缇营卫一系?拨了金吾卫来守宫殿,欢喜的是得皇帝信任和青眼的金吾卫上将军,不平的是下等兵士。谁愿意,在数九寒天,合家团圆之际,守这冷冰冰的宫城,过着仰贵人鼻息的生活呢。


    不同于整日和权贵打交道的缇营卫“狡猾”和“灵活”,金吾卫下层卫士,天天与贩夫走卒为伍,性子普遍莽些。


    “啖狗屎,这大冷天,改头换面,穿着缇营卫的制甲,在这夹道里吹冷风,怎的,嫌咱们金吾卫拿不出手啊。”


    “行了,你少说两句,这儿离缇营卫的本营可不远,不知他们是最喜向陛下告状的?”


    一拨人忿忿然散开,一个医正模样的人背着药箱,垂首走来。


    “什么人——”一柄腰刀横挡前路,金吾卫寒声道。


    惯于出入各宫的医正何时遭遇此般严厉盘查?来人不禁有些慌张,拱手抱拳解释:“诸位郎官们辛苦,鄙人是太医署的医正王清仁,公主殿下病了,陛下派臣来问诊。”


    长乐公主确实病了,医帖还是金吾卫亲自送出的。


    为首的兵士斜眼打量了医正一番,挥挥手,不甚耐烦道:“搜个身,无恙,再放进去。”


    医正显然被这阵仗愕住了,他无奈地抬起双臂,任兵士上上下下搜排了个遍。


    待被允许进殿,已是半柱香之后,王清仁低眉顺目,躬身一一向金吾卫问安,方轻轻扛起药箱,随着宫人的脚步,跨过殿门,往正殿走去。


    回廊重重,庭院寂寂,像是隐于深山的古刹宝寺,哪里还有半分人间富贵地的繁华热闹。


    白鹦鹉雪将军耷拉着脑袋在鸟架上打瞌睡,快要跌落之际,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稳稳接住,铅云散去,澄黄的夕阳,正巧偏过檐角,直直映在来人的脸上,原本隐没在高高官帽下的脸,被衬得面容清晰,这哪里是什么医正王清仁,明明是红香阁一别后,有三月未现的溯齐。


    门外洒扫的缀玉,不识溯齐,下意识要惊呼,却被闻听脚步声,在绣枝搀扶下及时赶来的长乐抬手止住。


    “丫头,怎的三月未见,瘦成了这般模样,听说你在绝食闹抗议,和亲这么大的事情,你那‘小情郎’不管你了?”还是那个快人快语、“阴阳怪气”的溯齐。


    “小情郎”自然是被溯齐误会重重的殷恪。


    长乐苦笑,“溯大人莫要看我笑话了,我如今还不够惨吗?”


    是挺惨的,兄妹不欢而散后,宇文汲一怒撤走淑景殿大半的宫女内侍,只余贴身服侍的绣枝缀玉,和一个干粗事力气活的小黄门。


    溯齐耸肩摊手,有些无奈,“臣不是提了个折衷拖延的法子吗,殿下不答应。”


    “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长乐久站不住,扶着椅子坐下。


    顺了顺气道,“我不能这么自私,为了我的幸福,牺牲其他女子的幸福。”


    溯齐的法子简单粗暴,但却有效。


    即由公主本人出面表示一心向道,自请离皇宇,入道观,从此不问红尘事。


    并不是无稽之谈,当年,明宗皇帝的荥阳公主,就是用这招,躲过了土谷浑的求亲,在宫中修了座荥阳观,吃斋茹素,五年后,安安稳稳嫁给了英国公的二子,顺遂平安度过一生。


    溯齐以前在羽林军时,同当时太医令之女南真师太甚有些交情,南真师太又极喜长乐,只要公主首肯,他出面同南真师太说一声,事儿就结了。


    可长乐思虑多一重,荥阳公主入道一事能成,是有个疼她如珠如宝的父亲。她呢?且不说宇文汲一心想让她和亲,不会轻易善罢甘休。退一步说,就算是迫于朝野上下的压力,答应了她的请求,那谁又会被送出去和亲呢?


    不是即将出嫁的新昌公主,如此,只能是适龄的宗室女。


    谁不是父骨母血养大,谁希望凤冠霞帔一披远走天涯,从此父母兄弟天各一方?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懂女子的不幸,能救一个是一个。”


    溯齐不解,“所以,你就要牺牲自己个儿去和亲?莫说你父皇母后在天有灵会看不过去,我一个外人也看不下去。”


    堂堂嫡长公主送去番邦蛮夷之地和亲,是承朝莫大的耻辱,浴血奋战的将士会心寒,奉养皇室的百姓会失望,恐怕只有长乐那位糊涂的哥哥一人,会沾沾自喜自己的独断朝纲。


    这位平庸的皇帝啊,生平最在意之事,就是自己的权威,是否会被绝对服从。


    “不,我也不愿意,我不是在闹绝食嘛。”


    这又是为了什么,溯齐越发费解。


    “和亲不是长久之际,停战止戈,只会让丹厥挣得休养生息的机会,一旦再次壮大,可就不是一年半载可以消停的了。”


    “所以?”


    “朝堂之上,不是一边倒的求和。相反,反是主战派占多数,如今,之所以偃旗息鼓按兵不动,只是因为新君上位,政局不稳,谁也不敢当这第一人,出头请战,得一个揽军权之嫌。”


    “既如此,我愿意给大家创造一个由头,一个请战的缘由。”一字一句说得笃定,显然是长乐深思熟虑的决定。


    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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