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小关究竟死了没

作品:《腹黑老攻,但男妈妈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以厉煞滚雷般的眼神投掷向我,一个个充斥了不可置信的怒色与惊疑。


    梁挽面无表情,沉默不语,而秋碎荷的目光颤动几分,喉头上下翻滚之余,说道:“你……你当真……”


    秋碎荷的话戛然而止。


    那是因为我忽然扬手制止。


    制止他的同时,我缓缓扫了一眼外面的人群。


    一夜过去,初晨的阳光红烈炙热,街上的人声儿比往日更浓,卖豆腐的比往常更早起来卖这豆腐,几个生面孔的卖艺人在高声吆喝,慢条斯理品茶的人似品着一碗永不冷却的茶,什么都没变,似乎没人注意到我们在这儿的谈话。


    但我还是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这几人。


    “此处不方便谈话,有什么去后院说。”


    和梁挽单独进一步,会让我觉得有些发慌。


    因为总感觉他随时都会把我看个精光。


    而且像他这样目光独到、步法玄奇的高手,倘若和我独处,且距离少于七步,那他随时随地可以发起爆袭,而我必须把神经处于高度紧绷去防着他。


    有他的朋友在,那就不一样了。


    梁挽一人若是10分,他和朋友绑一块儿就是1分。


    这几个侠男侠女确实很热血正义。


    但也仅有热血正义。


    他们并无梁挽那恐怖的腰部爆发力和速度,一旦动起手来,梁挽能躲的他们躲不开,他们的反应还能用于转移梁挽的注意力,我还能拿他们做掩护。


    所以实际上,他们更像是我的好队友。


    几个人各怀心思地和我一起去了后院。我到了后院一棵树下,忽然从树下的落叶堆里取了一把发臭且发钝的剑,然后我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坐在小板凳上,沿着磨刀石一寸一寸地磨剑。


    这把剑有多钝呢?


    我就算骑着它一路走去隔壁镇子绕一圈,我的铜臀铁腚都不会被磨破半分。


    这么钝的剑,我就偏磨它。


    我磨剑的步骤也很稳,我磨剑的眼神也很专注,我磨剑的分寸可谓是一点儿不差。


    可我就不看这四个目光迥异的人。


    也不理睬他们,也不去回答他们。


    好像我完完全全地无视了他们。


    四人起先因为我的名声,还算有耐心地等着,可等得久了,人和人之间就有了差别。


    梁挽还算沉得住气,他冷静端然得像树下的一块儿砖,屋上的一片儿瓦,呼吸声渐融入了这院子里满地的磨剑声儿,他看着我,脸上若有所思,可令人看不透彻,他的思绪仿佛叶片一般散的满地都是,却不必去捡,只是自然地在那儿发酵着,发酵成什么样,那是谁也不知道。


    可其余三人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祝渊这乡野汉子,左看右看了我,咬了一口老牙,似想迸点什么话,李漾忽抢先他踏出了一步,像是踏出了自己的骄傲与矜持。


    “聂老板,我知你侠名在外,嫉恶如仇,可那关意的弟弟——我也不知他的本名叫什么,他,他其实不算个十恶不赦的贼,还救过我们几次,你……你难道真杀了他么?”


    你居然会感激我?


    我还记得你当时嚷嚷要干掉我的凶狠样子呢。


    不过我依旧没有言语,只是继续磨着我的剑。


    李漾说完,祝渊继续酝酿情绪,似乎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秋碎荷忽然目光激动地抢先他一步,说道:


    “聂老板,你平日杀人也只杀极恶,对付一般的地痞流氓也不会动死手。你若是抓了他,或把他交给了什么人,能不能与我们言明?他虽易容,可我看出他年纪不算大,这小子若嘴上得罪了你,也只因为桀骜性情,他,他是罪不至死……”


    毫无存在感的祝渊看了看两位抢他话头的同伴,只能无奈地说了一句。


    “俺想说的也一样!他们都把我想说的话抢了!”


    三个热血笨蛋,居然真的念了我的恩,为我担心?


    我内心叹了口气,心想着——还是少拿他们当盾牌去偷袭梁挽吧。


    以后偷袭梁挽,我一定偷袭得光明正大。


    虽然内心千般话,我面上还是沉默磨剑。


    我沉默,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开口。


    而那个人也在等我磨完这一把钝剑。


    等我将这把剑磨得精光锃亮,磨得剑上立体凸起的八面几乎是脱胎换骨一般,在阳光下反折出一种八面通风的冷光时,我终于露了一丝愉悦的笑。


    梁挽终于开了口。


    开口便是戳要害。


    “聂老板,这把八面青锋剑,被你磨得不错啊。”


    我们在寻常影视剧看到的剑,大多是二面、四面或是六面,通常只有一个或两个突出的剑脊,剑身上就像长了一座或两座的小山峰。


    可这把八面汉剑,分八面研磨,剑身上足足三个剑脊,正反面都有四面,加起来就成了八面。


    “你倒是沉得住气。”我转头看他,“你等了我足足一炷香才开口,真的是在等我磨完剑么?”


    “是,也不是。”


    “怎么说?”


    梁挽笑道:“我想等老板心情好些,再请教你。”


    还真是个人精儿啊,知道我脾气大,便要讨好我。


    我便从善如流:“我心情好了一点点,你问吧。”


    梁挽便目光一锐:“聂老板,关意的弟弟若来找你,多半是为了给他哥哥复仇。他既如此恨你,又怎会在临死之前告诉你——我们可能要来找你?”


    “倘若这话不是他告诉你的,他是否还活着?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我端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答案:“他确实性情桀骜,可一个像他那样的用剑高手,也知道在更高明的剑法前,他必须认赌服输。”


    “这样的人,不服气则罢,服气了就是真的服气,他死得心服口服,临死前告诉我了一切。”


    “即便他不说,何家村的案子也早已在镇上传得轰轰烈烈,我也早就听到关于你的传闻。你是肯定会来找他的。”


    梁挽眉头一皱,另外三人却是目光震动万分,似乎犹疑不定,其中的李漾更是眉头抖如几条黑虫,怒得中气充沛、叫得声音洪亮!


    “我不信你!”


    “我们三人都见过他那悍烈无比的绫光剑法,他虽是关意的弟弟,剑法却比关意还收放自如,更是要高上几分。且关意对梁挽说过,聂老板当初是以暗算的手段杀了他哥,你莫非也暗算了他?”


    ……我是小关的时候你老骂我,我是聂老板的时候你就夸我,你是粉还是黑啊?


    我淡淡道:“你见他杀人的时候,他身上有伤么?”


    李漾沉默片刻,道:“他那时没有受腰上的伤……”


    “你觉得一个受伤的剑客,我杀起来很难么?”


    三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连梁挽也变得目光沉重起来。


    他盯着我的人也盯着我手中的剑,冷峻的面上几乎没有了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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