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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尽山在天界的最北边，重云也并为去过此地，只是略有耳闻。传闻，虚尽山上住着许多族类，担任山主地位的却是白虎一族。九重天上，在闻昼麾下做事的，有两员大将都是白虎一族的。


    重云心想，看来，此番过去，还得换个身份才行。


    青青就在他身后，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只知道自己才成为地仙没多久，就能在天界四处溜达，还有点儿激动。


    云雾浓厚，天蓝似水，飞鸟悠然长鸣，一粉一白两道身影，在辽阔的天际划出长长的云弧。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鱼鳞纹样的祥云铺满整个天空，粉色的霞光落在青青脸上，衬得她的面容愈发鲜嫩。


    又行了半个时辰，远远的，瞧见北方有一高山笼罩在烟波浩渺之中。那山着实是高，直直地插入云霄，完全要看不见顶端了。


    山上长满了大树，蓊蓊郁郁，完全挡住了重云的视野，山里的一切他都瞧不见。


    “应该是到了虚尽山了。”重云道，稍微放慢了脚步，等着青青跟上来。


    青青快马加鞭，在他跟前挺停住。


    重云看着她说道：“此番前往虚尽山，事出有因，我的身份不能暴露。因此，你要记住，我是东海的一鲤鱼小仙，名唤大鲤，你也是鲤鱼小仙，名唤小鲤，我们是兄妹。你此番练功走火入魔了，我们是来找槐仙翁求法子的。”


    青青愣了片刻，眨巴着眼睛问：“那我走火入魔的症状是.......”


    重云道：“自然是月圆之夜头发变白眼睛变红了。”


    青青：“......”


    好家伙，你的症状都用在我身上了，真歹毒！


    青青没好气的哼了哼，勉为其难的答应：“行吧，我知道了。”


    “一定要记住，别说漏了。”重云继续叮嘱。


    “知道了。”青青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重云瞧她有些不开心，也深知自己此番是亏钱了她，想了想，便道：“待我们真找到了槐仙翁，找到了解决此症状的法子，回昆仑后，我教你仙法。”


    青青“哦”了一声，兴致缺缺。重云总是板着脸，神情冷冰冰的，这样的师父她可不喜欢，她还是喜欢弥君那样的师父。


    见人好像并没有如愿表现出激动或者开心的神情，重云蹙眉，问：“怎么，你不想让我教你？”


    青青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抬眸看着他说道：“重云师兄，你仙法厉害，可我却初出茅庐，咱们二人差距甚远。你教我仙法的话，你肯定会被我气到的，到时候，身体气出毛病了可怎么办？这笔买卖可不划算。”


    重云歪头，话虽这么说，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如这样，我们若真找到了槐仙翁，问到了解决的法子，你能不能替我去一趟地府，去问一个凡人的去向。”


    青青心道：重云师兄好歹是给天界的二皇子，阎王这个面子总该给的吧?


    “去地府.......”重云沉思片刻，“这倒是不难，不过，我得问问，你要问什么人的去向？”


    “我夫.......”青青话到一半，硬生生的止住了，上次她叫他夫君的时候，她还没有忘记呢，此刻又提起，只怕是不行。于是，她改口说道：“我要问的这个凡人是我在人间时的一位好友，他曾有恩于我，我一直挂念他，想知道他转世投胎后过的如何。”


    女子言辞恳切，说到后面，语气稍显落寞。


    重云点头：“我答应你，只要找到了法子，我就替你去一趟地府。”


    青青脸上笑开了花，“那我就先谢过重云师兄了。”


    “现在开始，叫我哥哥。”重云道，“免得露出破绽了。”


    青青吞了口唾沫，盯着重云漆黑的双瞳，见他是当真的，好半天才让自己接受现在是他妹妹的这个身份。


    “叫啊。”重云催促着，有些担忧青青会拖他后退。


    青青叹气，咬牙切齿般地憋出一个字：“......哥。”


    重云应了声，然后，他拉着她的右手，捏了个诀。青青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的在往下坠。


    凌厉的风刮过她的脸颊，掀起她的裙摆。她惊呼着，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重云的手。


    重云低头看了眼，但他暂时顾不得这么多，只得任由她拉着。


    “到了。”


    耳畔响起男人清冷的嗓音，还顺道用手肘推了推她。


    青青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树林，幽深寂寥，深绿色的枝桠肆意生长，遮挡住外头仅剩的一点光亮，黑渐渐笼罩着四周，夜雾也弥漫开来。


    她使劲嗅了嗅，鼻翼边全是青草的香气。


    这也是个灵气汇聚的好地方。青青心里感慨着。


    重云哼了几声，青青低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挽着重云的手腕，青青尴尬的抿唇，着急忙慌的抽出自己的手。


    重云往前边走了几步，道：“我们现在已经到虚尽山了，可天色已晚，不适合寻槐仙翁，以免引起山中族人的怀疑。咱们暂且先在这儿将就一夜，明早天亮了再去北边寻他吧。”


    青青左看右看，相中了一棵大树，她快步上前走到树边，冲着重云说道：“我就在这儿歇吧。”


    重云点头，也寻了一棵大树，盘腿坐下，打坐而眠。


    青青怕冷，在树边坐了会儿，就觉得这里夜深露重的，照旧变出了绒毛毯子披在身上。


    黑夜寂寥无声，唯有声声虫鸣，应着呢喃的微风。


    *


    翌日。


    阳光穿透密布的枝桠，落在地上时，已经细碎的几乎看不见了。风吹过时，微弱的光影随着风波晃动，晃得青青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鸟叫声不绝于耳。


    青青坐起来，舒服的伸了伸懒腰，扭头时，重云依旧是昨夜那打坐的姿势。


    不累吗？青青心道，又感慨重云练功勤奋，难怪仙法深厚。


    青青起身，仰头盯着纵横的枝桠，身后的男人便也在此时站了起来。


    “走吧。”


    重云抬脚，沿着位于高处的西方而去。


    青青跟在身后，边走边说：“这虚尽山瞧着很大，咱们要是遇到人了，可得问问。”


    “这是自然。”重云道，又叮嘱她，“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