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珍贵之物 谁能拒绝狐狸的……

作品:《遍地都是骨头[西幻]

    兔子三姐妹的母亲蕾格是杜瓦西塔大陆的一位冒险者,外表看起来瘦弱温顺,但身躯下的肌肉与蕴含的爆发力,完全打破大家对食草类半兽人战斗力量弱小的刻板印象。


    待大女儿依汶拥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后,蕾格便放心地把尔菟和丝芮交给她,自己再度踏上冒险的征途。


    尔菟好动,丝芮喜静,依汶要操心的大多数都落在尔菟身上。丝芮则每天都乖乖地呆在小窝里,安静地翻阅母亲留下的医学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安稳度过,只是某天夜里,丝芮从噩梦中惊醒,发现家里黑漆漆的,依汶和尔菟都不见了踪影。


    她心生慌乱,以为她们出了事,跌跌撞撞地跑到外面,想要去寻找她们。


    夜间的街道不似白天那么热闹,丝芮平日里本来就很少出门,如今只能无措地停留在铺满秸秆和稻草的漆黑巷口。


    巷子里荒凉逼仄,凌乱的垃圾桶里,堆满了变质腐烂的肉糜与各种生活垃圾。


    废弃的污水被随意排放,肆意地四处流动,从墙角流淌至巷尾,引来不少苍蝇与蚊虫,在细菌滋生的阴暗角落聚集。


    连远方矗立着的那座哥特式钟楼,都散发出浓烈的沉郁气息,她不适地皱起眉,开始后悔自己莽撞离家的举动。


    刚想绕开这条巷子返回家里,却看到前方有一大团模糊朦胧的黑影,自墙边扭曲弥漫开来,一瞬间将她笼罩包围住。


    ……


    再次醒来,丝芮发现自己变回了原形,被关在布满磨损痕迹的金属铁笼里。


    隔着栅栏的另一侧隔间,一只小狐狸静静地躺在笼中,看起来似乎是失去了力气,身躯随着呼吸微弱地起伏着,毛绒绒的红尾巴还染上了星点血迹。


    她的鼻子小幅度地耸动,闻到空气中飘来丝缕血腥味。


    睁大眼睛朝别处张望,才终于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几十只体型瘦小的动物被囚禁着,有些在笼中不断挣扎,更多的则是像小狐狸那样奄奄一息地趴着,甚至连睁开眼都很困难。


    此时,一个身形肥壮的人族沿楼梯缓缓走下来,每走一步,身上的肉都在不断颤动。


    粗胖的指头戴着几只款式俗气的金戒指,手里还捏了个鹰钩铁爪,他眯起绿豆眼,正满脸狞笑地盯着那只不断闹出动静的小猴子。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那发出冷光的铁爪被他随意把玩着,落在那些小动物眼里,却感受到了带着凶意的震慑力。


    一只蓝色绒羽被撕扯过的山雀,瑟瑟发抖地靠在笼边,肥啾啾的小脸上全是泪痕。


    他看起来像是很享受大家流露出的怯懦与恐惧,来回踱步了许久,准备挑选满意的货物。最终,男人单手拎起那只仍在不停辱骂他的猴子的囚笼,转身离开地下室。


    *


    “这里……是什么地方?”丝芮与那只小狐狸的目光对上,怔愣了一瞬,下意识开口询问。


    小狐狸没有开口,只是动了动尾巴,却不经意露出腰腹的伤口。丝芮见状,也顾不上询问,连忙把身体缩小,悄悄从栅栏的窄缝里钻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你……”小狐狸的耳朵抖动着,抬眸惊讶地看向眼前的兔子。


    “嘘,”丝芮神神秘秘地凑近他的耳边,“这是秘密哟。”


    她把长耳上缠绕的丝巾拆下来,小心翼翼地帮他把流血不止的伤口包扎好,然后靠在他的大尾巴旁坐了下来。


    “这里是斗兽场的地下室。”狐狸眼里流淌过金色光芒,即使此处光线很微弱,他的眼眸仍透亮得让丝芮忍不住看向他。


    “斗兽场?”她扫了一眼周围那些已经蜷缩在笼里的小动物,眼神里全是迷茫。


    “啧,”小狐狸把爪子搭在腹部上,半眯着眼,平静地注视起眼前一脸天真的小兔子。


    “那个……”距离他们仅有一米多距离的铁笼中,一直维持着蹲坐姿势的紫蛙也开口了,“你是刚刚被抓来的,还不了解这里,如果能逃出去,就尽快逃吧。”


    “说什么呢,有谁能活着逃出这里?你可别在这糊弄新来的小朋友了。”平躺在草堆里的山鸡随意瞥了他们一眼,懒洋洋地发出尖锐的嗓音。


    丝芮后退了一步:“你是说,我们在这里,会死?”


    “小朋友,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气呀。”山鸡挠挠耳朵,不再参与他们的话题。


    丝芮眨眨眼,后知后觉地生出害怕的情绪:“那我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依汶尔菟和妈妈了?”


    狐狸偏过头:“不要哭出来,”会很吵。


    他的尾巴尖细微地挪动,试图远离快要把身体全都贴到他尾巴上的小兔子。


    只是丝芮已经心绪不宁地蜷着白绒兔爪,手里非要攥紧些什么,才能冲淡心里的不安。


    于是,这根柔软的狐狸尾巴便落在了她的掌心里。


    狐狸感受到尾巴传来的触感,全身的动作都僵硬了,蹙起眉头,刚想挣扎开,却看到了她的红眼睛里落下的泪水。


    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罢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在这条丝巾的份上,勉强让尾巴安抚她一会吧。


    *


    这天夜里,丝芮终于从那只名叫谷阿的紫蛙口中知道了一切。


    王室与教廷在很久以前就已达成协议,让杜瓦西塔大陆的人民从此得以和平地生活。只是平静的生活之下,仍有不少厌倦无趣日子的达官贵人,想要寻求汹涌的刺激感。


    匿藏于暗处的斗兽活动,便是他们其中一个找乐子的方式。黑市里的兽贩子以各种手段从别处收集野兽,然后让它们在斗兽场里上演惊险刺激的困兽斗。


    贵族们还可以下注来猜测谁是赢者,纵情地欣赏这些充满血腥色彩的比赛。


    只是看多了势均力敌的野兽斗争,总归有些腻味。斗兽场的老板为提升娱乐性,便在斗兽比赛开始前,为观众们安排一道开胃小菜。


    他们从兽贩子手里购买了许多弱小得甚至能被随意践踏的半兽人,让这些力量处于劣势却拥有思考能力的小动物,去和战斗力强悍的野兽斗争,给贵族们展示一场力量悬殊的表演秀。


    看弱小的半兽人如何为了求生而殊死挣扎,力量处于绝对上风的强者如何肆意地肆虐践踏弱者,并将这些卑微可怜的小动物逗弄于股掌之间。


    最后沦为野兽腹中的赛前点心。


    如果小动物能在规定时间里依旧存活下来,反而会让观众多了几分充满恶意的期待:等下一次,下一次就乖乖被弄死吧。


    存活下来的小动物能让老板赚得盆满钵满,在平日里也能获得多几分优待,比如这只小狐狸。


    虽然伤势很严重,但好歹从野兽的嘴里活了下来,老板便大发慈悲地,给他几天时间休息,让他好好养伤。


    ……


    丝芮从小被家人保护得很好,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这个世界的黑暗,这晚心情复杂得难以入睡。


    小狐狸因为伤口发疼睡不着,他将身体背对丝芮,沉默地盯着那面暗红的斑驳墙壁。


    “那个……”软绵绵的爪子戳到他的背部,“我叫丝芮,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眯起眼眸,冷冰冰地抛下两个字:“阿舍。”


    丝芮也不在意,继续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他们说,你是从斗兽场上活着离开的半兽人耶,真厉害!”轻柔细软的嗓音里是毫不吝惜的夸赞。


    阿舍终于转过身来,毛茸茸的红尾巴扫过她纤细的前肢。


    “你如果上场,最多能活半分钟。”


    她揪了揪自己的兔耳,长叹一口气:“谁知道呢。”


    *


    丝芮在牢笼里呆了十几天,托一只身材娇小,但嘴上功夫和实际战斗力都异常强悍的圆脑袋小狗半兽人的福,与她住在一起的这些小动物数量都没有减少。


    观众们指定要看小狗半兽人对抗庞然大物,并不断下注,猜测这只低贱但有点战斗力的小生物会撑过第几场,才变成野兽腹中之物。


    她这些日子和阿舍的关系也有所改善。


    “阿舍,这个给你吃。”她胃口本来就挺小,见阿舍伤势迟迟没有恢复,于是每天都把自己的食物分一半给他,希望他多吃一点后,伤口可以早些愈合。


    阿舍也不客气,直接从丝芮的手里接过饭碗,沉默着将这些难以下咽的食物通通吃完。


    虽然代价是,他的尾巴被她攥在兔爪里,一遍又一遍轻轻地揉搓,像是在把玩着什么毛绒玩具。


    这天一早,那个人族男人又出现在地下室里,丝芮连眸子都懒得抬,只知道他又是要把那只小狗半兽人带出去比赛。


    只是,男人一如既往地把小狗的牢笼拎在手里后,却没有马上离开,堆满横肉的肿脸上扯出一抹恶劣笑容:


    “让我看看,哪只幸运儿可以和它搭档,组一场四兽对抗赛呢?”


    这是那么多天以来,丝芮第一次听这人开口,嗓音像是被砂纸擦拭过般,难听得让她想捂紧双耳。


    大部分小动物听到这恐怖的话语后,都心惊胆战地蜷起身体,恨不得离开他的视野范围,不被他注意到。


    隔着道栅栏上手撸着阿舍狐狸尾巴的丝芮,刚把爪子缩回来,这一动静就落入男人的眼里。


    他定定地看着这团仅有他手掌那么大的雪白生物:“小兔子乖乖……”


    下一秒,丝芮的牢笼被提溜起来,她垂头看向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小狐狸,红眸里全是茫然。


    “终于可以看一看斗兽场到底是什么样子了,”身体随着笼子缓慢地向前移动,即将靠近地下室的阶梯,丝芮眨眨眼,却有点心不在焉。


    “我来……”熟悉的嗓音蓦地从身后传来,男人停下脚步,狐疑地转过身。


    阿舍话刚说出口,就已经有些懊悔了。其实他的伤口早已愈合,只是为了能拖延时间来躲开这种上场后随时会送命的比赛,夜深人静之时,他都在悄悄用锋利的前爪一遍遍地将伤口撕裂。


    明明不惜疼痛也要逃避上场,为什么这次却那么冲动地主动提出……


    可是这只连半碗饭都只能勉强吃完的兔子,平日里除了把吃的让给他,就只爱躺在他的尾巴上发呆,连积攒力量想方设法离开这里的念头都没有。


    这般弱小又懒散的小生物,若是到了那个场子里,怕是真的连半分钟都撑不下来。


    自己现在其实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若是代替她上场……大概能顺利活下来吧?


    就当是……还了她帮自己包扎伤口和这些天给他吃食的好意了。


    如果有下次,他可不会再管她。


    阿舍抬起头,与男人直直对视:“我来代替她上场。”


    ?!


    丝芮听到他的话,不可思议地瞪大一双兔子眼:“你疯了吗?”


    可男人听到这个提议,居然真的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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