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这厢顾着旧人重逢,那厢……

作品:《谁要复婚

    这厢顾着旧人重逢,那厢却是狗急跳墙,忙着逃命。


    包打听知道今日约他出来的人是谢恒,但谁知道这造孽的会拿着张纸条来寻人?不是情缘已断,再无瓜葛吗,为什么这厮会死缠烂打起来。


    按理说他们二人都失忆了,她不该会给他留纸条,要他去寻啊?


    包打听本想把纸条烧了,但看着上面熟悉的字,到底心有不舍,藏在怀里东逃西躲。


    谢恒的身手有多恐怖,他一清二楚。


    “小大夫啊小大夫,你这次可害惨我了!”


    光天化日,包打听做贼似的飞檐走壁,时不时瞄向身后,虽还空无一人,但心里七上八下,好似在被什么猛鬼追杀。


    接着一个分神,踩空一脚,再抬头时,身前已出现一人!


    谢恒脸色阴郁,哑声道,“还给我。”


    “你怎会有这张纸条?”包打听也不躲了,胸脯一挺,质问。


    “你果然认识她。”


    谢恒眼神如刀剑,包打听勉强招架得住,“没有!不是!”


    “和她认识多久了,她是这里的人?”谢恒好像走火入魔,只字不闻。


    纸条轻飘飘落地,包打听那几句话却重如棒锥,迎头痛击——


    “你这么在乎有什么用,人都死了。”


    “......你说什么?”


    “人已经死两年了,你还在执着些什么,”包打听好像破罐子破摔,坦白道,“她叫陈匪照,确实是你的妻子,我店里做的第一幅棺材,就是为了安置她的尸首。”


    谢恒不信!捡起砖瓦上的纸条——他从中原来,都不曾让这纸条有一丝皱痕,如今却被这该死的包打听弄得皱巴巴。


    “今日你这番话我当没听过,她是否叫陈匪照我也会去查,但我问你,你是何时和她认识的。”


    “可以不说吗?”包打听哆哆嗦嗦,和他商量。


    谢恒不语。


    “那换个地方?这屋顶上太阳太大,”于是包打听又问,他一个黑得发亮的人,还挺娇贵。


    *


    一刻钟后街边“陈记馄饨铺”出现二人,老板都快要收摊了,被一位公子哥丢来纹银十两,强迫他开一整天。


    值得一提的是李水徵刚从这里离开,他或许真是饿死鬼投胎,将店里的东西来回吃上三遍,饱腹离去。


    对面裴昭等不到裴诃回来,没有去处,在原地踌躇——听到包打听和谢恒的对话。


    “我是在这城里见到小大夫的....那是在九年前,我....不是混江湖的吗,买卖消息、帮人找人,这些活干着干着就会招来仇家。因而我有天夜里被人寻仇,打得半死,摔进一户人家的大门.....”


    九年前的一个夜晚,闯到他夫人家里,谢恒生生捏碎一把汤勺。


    “哎客官!”店家高喊。


    “你闭嘴!”被他迁怒,谢恒睨向包打听,“你继续。”


    于是包打听又继续胡编乱造,“她一个人住,我深更半夜闯入当然就吓了一大跳。于是要赶我走,但我伤得太重了,浑身上下都在流血,你那夫人....呸,小大夫菩萨心肠,拖我进屋,让我住下。”


    “住多久,”谢恒捏碎茶杯。


    包打听说着谎呢,见他好像信了,糊弄道,“也就四个月吧。”


    “四个月!你之前是被打成残废了吗?”谢公子暴怒,站起身来,和一角落里的姑娘对上视线,觉得对方好像似曾相识,咬着牙坐下,“然后呢。”


    “小大夫人很好,和我也投缘,我们相处久了成为朋友。我之前也存了点银子,伤好后便回家一趟,全给了她。”


    “不对,她一个中原人,怎么会在这儿住这么久?没猜错的话她是一年多后就与我成亲了,时间未免离得太近。”


    压迫感又逼来,包打听见他拿起桌上一块尖利碎片,忙道,“之....之后第五个月,她就回去了,说想家了.....”


    “哦,看来你这朋友对她来说也不是很重要,”谢恒酸味十足地说了句。


    包打听向他陪笑,谢恒便头一回打量起男人的相貌来,觉得对方皮肤太黑太粗糙,鼻子不够挺拔,嘴巴过厚,人又瘦,和自己相差甚远。


    他夫人既能和他成亲,定是喜欢他这款的。


    “她走之前,有留下什么东西吗?”谢恒问。


    包打听摇头。


    “为何不想让我找到她?”


    “谢公子,她都与你和离了,定是过得不开心,我是她朋友,又怎么会愿意让你见她。”


    这一句话,让包打听整个故事变得真实。


    他看向谢恒,见他不再反驳,心里松了一口气,甚至想叫一碗面吃。


    “我不信她死了,”谢恒却低头,手里攥着汤碗的碎片,鲜血淋漓。他在这时再不是先前张狂自信的模样,眉头一颤,脆弱犹然而生。


    包打听不理他,说辞都想好了,谢恒要问他和离的原因,他就让对方自己去想,反正两夫妻的私密事,他这外人哪知道啊。


    叫来一碗面,在那儿大快朵颐。


    对面谢恒却呆坐一旁,思绪混乱。


    他真想不起来了。


    “有没有什么药,吃了能让人恢复记忆?或者扎针.....多少针都无所谓,放血也行。回光返照?是不是人在死之前能想起很多事。”


    包打听端着碗坐到别处——心想疯子可别影响他吃饭啊。


    谢恒的记忆开始于七月二十七号这天。


    自梦中醒来,头痛欲裂,直起身子,看到地上有个瓷白的瓮。


    打开,是三斤二两重的灰。


    这个重量,他只能想到是女子的骨灰。于是耳朵嗡鸣,一口血喷出来,脏了那口白瓮,便又从床上滚落,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擦着上面的血。


    谢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不过当看到那些血和骨灰混到一起,空落落的心里又生出隐秘欢喜。


    好像和一个人的骨肉缠到一起。


    今日这包打听说他夫人死了,先不论她是否叫陈匪照,但就逝世这点,就与谢恒的记忆吻合。


    但他不想相信,他夫人怎么会不在了?他记得自己深爱她的感觉,即便吵架和离,哄回来便是了,哪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叫他找不回来?


    这日谢恒独坐到天黑。


    老板催他好几次,都木纳地坐在那儿,索性留他一人在那,回家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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