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你再说一遍。”


    钟意之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在本子上写旋律：“就这样啊，写了几首歌，没拿到奖的提名。”


    “……”金泰亨在旁一言难尽：“你管34首歌叫几首？”


    田柾国：“34？！”


    等田柾国从金泰亨那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亲自打开手机看了一下世趋，看到还挂在世趋上的“zyz”，陷入了恍惚。


    没想到那个他一直以为离他很遥远的名字，原来其实离他这么近；而亲故的名字，却好像一下子离他遥远了。


    他定定地看了钟意之一会儿，转回了脑袋，默默登上了小号，开始在评论区和大家一起骂青龙奖百花艺术大赏和大钟奖。骂着骂着，他打字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突然开口问：“为什么泰亨哥先知道？你是不是先告诉……”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钟意之打断了，只见钟意之笔没停，随口道：“他自己猜到来找我验证的，你是我第一个主动告诉的人，不信你自己问泰亨哥。”


    这话顿时把田柾国后面的不满给堵了回去，一时都怔住了。


    “……我才不问，”过了会儿后，田柾国小声说：“你从来都没骗过我。”


    钟意之顿了顿：“……那也不是没有。”


    田柾国：“？！”


    田柾国的眼圈立刻红了。他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开始疯狂回忆自己到底哪里被钟意之骗了，但是怎么想都想不到，不由得更气了：“你真的骗过我？”


    抢在他就要掉下眼泪的前一秒，钟意之笔一停：“你骗回来就行了。”


    田柾国条件反射地反驳：“我会骗你？”


    金泰亨犹豫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努力保持沉默来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我说假如。”钟意之飞快地补充，抬头看着田柾国的眼睛，笑了一下：“——因为在我这里，只有你骗我，不管为了什么，不管是什么事，我永远都不会介意。”


    不管刚才有多少气愤与不满，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田柾国的大脑彻彻底底成了一片空白。他分明已经不生气了，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哭了，但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啪嗒地落在了钟意之写歌的本子上。


    泪珠很快就浸透了纸张，模糊了字迹。


    “不是，怎么还哭？”钟意之将本子随手扔到一边，转身去找纸巾，语气有点慌，又有点莫名其妙：“这是你田柾国的专属待遇啊，为什么会哭……”


    田柾国粗鲁地用手抹了把眼泪，从钻进被子里当隐形人的金泰亨那里抢来了被子，把手给擦了。他无比真心实意地觉得钟意之就是个傻子：“所以我才哭啊？”


    “我没想让你哭。”钟意之看起来有点无措。


    “我不想让你被骗，”田柾国语气认真，“哪怕是我。”


    这其实是非常天方夜谭的一句话。钟意之望着他，嘴唇微张，几乎在这瞬间就能提出几种田柾国必须骗他的情况。他们是出道的艺人，注定会上综艺，为了综艺效果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然而此时此刻钟意之一种情况都没有假设。他只是沉默片刻，站起来拍了拍田柾国的脑袋，顶着人不满的目光轻声道：“那你得监督你自己，不能指望我。”


    “——没问题。”田柾国听见自己说，听见了自己毫不犹豫的声音：“我也不会让其他人骗你的。”


    钟意之无可奈何：“……我也没那么傻吧？”


    田柾国：“你就是个pabo。”


    钟意之：“……”行吧行吧，你不哭就行。


    田柾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之前的遥远感完完全全是错觉。不管钟意之写了多么厉害的歌，也还是他那个傻乎乎的、不太聪明的亲故。


    他的亲故完全不会保护自己，甚至连奖不给都完全不在意，根本不会自己给自己出气，这怎么能行？


    他为什么还不能长大到可以保护亲故？


    但保护亲故不止长大这么简单，还需要田柾国爬得很高很高，起码不能被亲故落在后面。虽然他已经很努力了，但果然还是要再努力一点才行。


    “你就等着我成为最棒的唱跳歌手吧。”田柾国把头靠在钟意之的肩膀上，嘀咕了一句。


    钟意之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田柾国含糊了过去，“我等下去练习室。”


    钟意之：“那你去。”


    田柾国：“……”


    他郁闷地顶了顶腮，心想自己不和钟意之一般见识，转头招呼金泰亨：“哥，一起去练习室吧？”


    终于有发言机会的金泰亨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去！”


    看着这两人离开房间，钟意之放下了笔，捏了捏鼻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最近大家的练习时间都长了很多，田柾国金泰亨朴智旻都很久没有打游戏了。


    尽管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练习不是一件坏事。大家都很努力，那他也要再努力一点才行，就算现在很累，也还没有达到他的极限。


    钟意之垂下了眼睛，打开了工作邮箱沉默几秒，还是接下了新的工作。


    总有比休息更重要的东西。


    他在好莱坞那边算是挂了名，但名声不算很响亮，漫威似乎又是出了名的吝啬，所以这份给《银河护卫队》编曲的酬劳并不丰厚。


    然而加入漫威编曲团队的话，再尝试一下，说不定就能给《钢铁侠》编曲，应该能帮田柾国拿到一个小罗伯特·唐尼的签名。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钟意之想，明年田柾国的生日礼物就有着落了。


    然而和好莱坞打交道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尤其对语言不同的钟意之来说很吃力。再加上他年纪小，现在的成绩在漫威编曲团队里其实不算亮眼，又是不同人种，遇到的坎坷不是一般的多，可他也没放在心上。


    与此同时，他在韩国娱乐圈的处境也没有那么好。他和金泰亨的黑粉似乎随着时间的发展越来越多，公司不但没阻止，甚至还在暗地里隐隐推动。那些黑子越跳越高，就像是巴不得他看不见，然而最戏剧性的是，不管怎样，钟意之的眼睛里是真的看不见这些人。


    就像这时候，他知道边上站着几个举着“钟意之离开BTS”牌子的黑子，目光轻轻地滑了过去，仿佛那边根本是一团空气。


    田柾国用自己挡在了黑子和钟意之中间，对钟意之说：“我觉得我可以和你一起对中国阿米说中文。”


    钟意之很佩服他的自信：“……”


    2013年12月，他们收到了来自中国的“炫动韩风演唱会”的邀请，这场商演在北京举办。田柾国偷偷地研究过中国地图，发现北京和钟意之的故乡杭州之间隔着好几个韩国的距离，看样子是没法去杭州了。


    他觉得有点可惜，毕竟下次来中国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当然不止田柾国一个人这么觉得，其他成员或多或少也有类似的感觉，于是比寻常更加努力地活跃着气氛，让钟意之不会有空下来可以失落的时候。更别提眼尖的闵玧其发现了他们的飞机座位周围有几个眼熟的面孔，对金南俊使了个眼色，金南俊点了点头，抿了抿唇。


    他知道那几个人是钟意之的私生。


    在韩国国内的时候，这些私生天天追到bighit的公司楼下和他们的宿舍楼下，这也就算了，没想到出国也要跟着。被人这么无孔不入盯着的感觉，哪怕金南俊不是正主都觉得不好受，更不用说钟意之了。


    虽然钟意之没对此说什么，但金南俊清楚，钟意之不说的原因是说了也没用，公司在私生没做相当过界的事情之前是很不方便插手的。


    金南俊冲弟弟招手：“意之啊，和哥换个位置吧。”


    就连田柾国都对此持支持态度，哪怕他不能和亲故坐一起了。


    不知道是不是经纪人故意的，防弹在飞机上的位置可谓是泾渭分明，哥line一边弟line一边。金南俊和钟意之换了座位后，钟意之就坐在了闵玧其和郑号锡的中间。他连安全带都没扣好，就听见闵玧其懒懒地开了口：“意之啊，哥是不是很久没教你rap了？”


    钟意之莫名其妙：“？”


    这哥之前不是说自己不用和他学，已经说得很好了吗？


    闵玧其对郑号锡递了个眼神：“飞机上反正没事干，我和号锡一起来教你rap。”


    郑号锡秒懂闵玧其想干什么，觉得玧其哥不愧是玧其哥，咽了咽口水：“……好。”


    “本来一开始是很有气势的，玧其哥和号锡哥的rap都很好，那时候飞机边上不认识我们的人都在给他们鼓掌。”钟意之在直播里欲言又止，“但是后来珍哥加入了，就……你们懂的。”


    【二哥三哥freestyle两小时喷弟弟私生，防弹团魂yyds】


    【myg到底能不能出个骂人集锦啊球球了】


    【为什么没人录音啊我好想听5555】


    【suga喷人我其实不意外，令我意外的是小漂亮也跟着一起……小漂亮是真的爱死hone宝了啊】


    【西中糖蜜给我锁死】


    【私生离他们远一点啊！！！！】


    【现在你们坐飞机不会有人认不出你们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我们防弹的rapline就是这么棒！】


    【珍哥：？】


    【rapjin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珍哥那颗跳动的rap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南俊真的没有提出要和珍哥换位置吗kkkkk】


    【干嘛啊这么对我们大哥！人就不能有梦想吗！】


    【我就想知道珍哥加入之后suga的表情】


    【虽然我不知道表情，但我知道闵玧其会说什么】


    【哔——】


    【有声音了哈哈哈哈哈哈】


    【没关系，起码多一个人气势足是吧】


    【我真的怀疑闵玧其让金南俊和小钟换位置，就是为了让金南俊远在天边没法管他们喷人】


    【这天边其实也不是很远】


    【金南俊：6】


    【金南俊：不是，哥，你不把我调走我也不敢管】


    【可恶，我好羡慕当时飞机上的人，这可是早期防弹freestyle啊呜呜呜，现在演唱会都看不到这种了……】


    【重金求一个录音，真的】


    【难怪钟神发了几首rap单曲都是喷人喷公司……】


    【什么叫做耳濡目染家庭教育啊（战术后仰】


    【家庭教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柾命】


    骂了两小时的后果就是，下飞机时闵玧其郑号锡金硕珍的嗓子全是哑的。好在不严重，休息一下就能恢复，钟意之贡献出了自己的喉咙糖，一颗一颗塞给哥哥们，盯着他们吃下去才放心。


    但他这心还没放多久，在看到来接机的工作人员中有谁的时候，瞬间提了起来：“老师？！”


    防弹其他七个人瞬间抬起头坐直了。


    【我愿意称这幕为听到丈母娘突然来了】


    【真的大家一瞬间打起精神严阵以待哈哈哈哈】


    【和他们的刀群舞一样整齐，我哭死】


    【老师真的好美好有气质啊】


    【给阿米们介绍一下，这是小钟的越剧老师李霜行，中国国家一级越剧演员，戏剧戏曲学博士，花旦和小生都唱，是浙江霜行剧团的团长……小钟四岁的时候就拜在她门下了，本来小钟可能和她一样进入国家队的……】


    【我沉默了，难怪小钟出道之前唱功就这么扎实了】


    【神的老师怎么可能会差】


    李霜行穿着一身青花瓷色的旗袍，珍珠耳坠点缀在雪白耳垂上，头发用一根玉簪盘起，气质出尘得在一堆工作人员中格格不入。她抱着双臂，目光仔细打量了一番钟意之，感叹道：“都长这么大了。”


    钟意之差点没控制住表情：“您怎么会来？”


    李霜行说：“来看你跳舞，有问题？”


    钟意之：“……”


    李霜行踩着高跟鞋走在前头，钟意之一脸虚弱地跟在后面。朴智旻听不懂中文，揽过钟意之，低声问：“怎么啦？”


    钟意之语气麻木：“我老师来看我跳舞。”


    朴智旻有点奇怪：“那就看啊，你最近跳得不是挺好的？”


    钟意之侧头看他：“我当年和她说甩水袖太难了，所以离开了剧团。”


    朴智旻：“……”


    钟意之：“……我们组合的舞蹈比甩水袖难多了。”


    朴智旻懂了。


    【对不起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老师：让我来看看你跳什么】


    【老师：6】


    【老师：你和我说甩水袖难？】


    【这只能是因为爱了吧】


    【我笑得想死】


    不过李霜行表示，在他们演出没结束之前，自己是不会再来找钟意之的，这次只是单纯来接下人，之后会请他们吃饭。


    除了这个小插曲之外，中国行还是很顺利的。似乎是因为中国人口众多，来的中国阿米也特别多，他们在舞台上听到了远远比韩国要响亮的尖叫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句不那么标准的韩语。


    主持人请他们做自我介绍，轮到钟意之的时候，台下的尖叫声高到他差点没握住话筒。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开口很温柔：“大家好，我是防弹少年团的hone。”


    台下的尖叫声更大了。


    主持人笑着听了几秒，转头说：“有很多我们防弹少年团的粉丝喊hone宝贝啊，大家都很喜欢hone。”


    还没等钟意之回答，田柾国就举起了麦克风：“我也很喜欢。”


    主持人：“……”


    阿米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田柾国很骄傲地对阿米说：“他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懂了哦。”


    中国阿米们这下是彻底快疯了。


    【小钟真的好温柔好温柔】


    【他笑的那一下完完全全是我初恋】


    【田！柾！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隔着屏幕我都想尖叫】


    【他说一句话我想尖叫一句，真的呜呜呜呜】


    【我懂姐妹，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想为97尖叫，他说第二句话的时候我想为夏雨荷们尖叫，他真的有很认真地在学中文啊……】


    【虽然发音还是有点怪，但在外国人里面说得真的已经很好了】


    【小钟都愣了，看起来完全没想到】


    钟意之的确被田柾国突飞猛进的中文水平吓了一跳，没人会比他更了解这位有多不爱学习。他举着麦克风有点迟疑：“真的？”


    田柾国隔着中间的哥哥们看他，用中文回答：“当然是真的，我偷偷背着你学的，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


    完全不需要主持人，田柾国自己举着麦克风问中国阿米：“你们知道hone最喜欢的歌手是谁吗？”


    这不是秘密，中国阿米们无比整齐，像是在喊口号：“周杰伦！”


    “是的，我还会唱他的歌。”田柾国说完看向钟意之，问：“我们一起合唱一首吧？你想唱哪个？”


    钟意之这下看田柾国的眼神是完全不对了：“……你难道学了很多首他的歌？”


    “没那么多，”田柾国咳了咳：“但是你喜欢的我都学了。”


    阿米们：“——啊啊啊啊啊——！！！！！”


    哥哥们听着台下的尖叫声，看看这个弟弟看看那个弟弟，一脸茫然。


    【9！7！名！场！面！】


    【田柾国你好爱他，我是真的说累了】


    【天啊周董的歌都为他去学了……】


    【在中国的舞台上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合唱最喜欢歌手的歌，救命，小钟的表情完全是开心到爆炸了】


    【他们合唱了《青花瓷》也合唱了《牛仔很忙》，甚至还合唱了《七里香》和《晴天》……】


    【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好好听，而且果果的唱功比起出道开始进步了好多】


    【小钟这……不愧是你弹后来的世界级主唱，《七里香》那个转音也太美了】


    【中国阿米这待遇！还有谁！我就问还有谁！！！】


    【pcm那边已经嫉妒得面目全非了】


    【听他们合唱听得我真的哭了，97真的太太太太好了】


    【田柾国学周董的歌居然没学到周董的口胡，他真的我哭死】


    【看到楼上我又破涕为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真的好难得kkkkk】


    【不是，你们看哥哥们的表情，这才叫搞笑啊】


    【南人那举起麦克风又放下彷徨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人：这柜门不是我不想堵，但我真的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你们看金泰那受伤的眼神，笑死我了】


    【金泰：他们不带我玩？】


    【他一脸委屈地扭头去找pjm，但pjm的眼睛里全是胜负欲哈哈哈哈哈哈】


    【pjm从此立下了必须学好中文的决心】


    【pjm：爱钟意之这件事上，我不能输给田柾国！】


    【珍哥，珍哥在哼旋律给他们当和声】


    【珍哥：忙内line合唱怎么能少得了我珍忙内？】


    【显然这是台本上没有的，连伴奏都没，完完全全的清唱，但还是好好听】


    【闵爷看弟弟们的眼神也好温柔好宠……】


    【他甚至还阻止了金南俊插话，我真的哭死】


    【因为小钟这样开心的时间很少吧，听说那段时间小钟一直都在被私生骚扰】


    【三哥虽然不会唱，但是把麦克风递给了阿米们，让中国阿米们和弟弟们一起合唱，真的好暖……】


    【多年以后N刷这个视频还是会被震撼】


    【爱意真的要溢出来了……】


    【学你最熟悉的语言，唱你最喜欢的歌曲，陪你最艰辛的长路，圆你最遥远的梦想，许你最漫长的永远】


    【楼上太会说了艹】


    【小钟唱到最后是真的想哭了吧】


    【防弹是真的给了小钟一个家……】


    “讲真的，我完全没想到田柾国今天会给我来这么一出。”钟意之把快流下的泪憋了回去，笑着说：“现在哭好像有点丢人。”


    阿米们：“没——关——系！”


    “……我很开心能成为防弹少年团的hone，”他说完又用韩语重复了一遍，“很开心能成为防弹少年团的hone。”


    说完这两句钟意之就实在忍不住了，转头就把自己埋到了郑号锡肩膀上。郑号锡拍了拍他的背，金泰亨凑过来搂住他。


    田柾国问中国阿米：“我的中文是不是说得很棒？”


    阿米们：“对！！！！”


    田柾国举着麦克风看向仍然埋在郑号锡怀里的钟意之，后知后觉地有点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害羞地笑了笑：“希望以后我能对中国阿米们多说几次中文。”


    【前面我真的没哭，听到他说最后这句的时候眼泪瞬间掉下来了】


    【我到底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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