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挂断的声音很清脆。


    钟意之盘腿坐在朴智旻的床上，背后挂着个金泰亨，但脑海里田柾国那双委委屈屈的大眼睛怎么都挥之不去。


    金泰亨还在不达目的不罢休，甚至为了和弟弟一起睡觉瞬间戏精上身，开始哭诉：“意之，你要是想听哥哥的声音就摇晃娃娃，这样呼唤我……”


    这出太熟悉，熟悉到以前从没看过韩剧的钟意之都被带得了解了一二。他抬手趁机拍了拍哥哥的脑袋，语气麻木地配合：“不要，我要听你本人的声音。”


    “上帝啊，我求求你救救他，”朴智旻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床，转身从金泰亨那儿抢过钟意之的一条胳膊，语气特别深沉：“你一定要救他，救救意之，好吗？”


    三个人把这张小床挤得中间一点空隙都没有，哥哥们一进来就看见弟弟们的脑袋紧紧挨在一起，金硕珍和郑号锡看见就笑了。


    闵玧其给三个人的脑袋一个一巴掌：“呀，在这里演什么蓝色生死恋？”


    “他们玩嘛。”金南俊连忙上前帮弟弟们看脑袋，“在自己宿舍里玩一下又没什么。”


    郑号锡也帮弟弟说话：“也不是在外面。”


    金硕珍皱眉：“你打他们干什么？”


    瞬间被哥line围攻的闵玧其：“……”


    这几个崽子再这么被你们惯下去，离在外面玩蓝色生死恋也不远了。


    【南人啊，我作证，你会后悔的】


    【南人接受采访的时候那三个就在后面生死恋盒盒盒盒】


    【那时候他的表情xsw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有什么办法，都是哥哥们自己惯出来的】


    【怎么管，管不住的】


    【三哥啊，不要乱立flag】


    【二哥那一脸“我早知道会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人：这个队长谁爱当谁当吧】


    【南人：我有什么办法，我的理想型喜欢玩】


    【南一站起来了！】


    【金泰亨朴智旻这两人演技绝了】


    【我又想起来意之回国的时候，媒体采访问他为什么不回国演戏，这人直接回答他不会演戏，把记者都干沉默了】


    【看得出来，是真不会演戏】


    【没关系，他有脸就好】


    【没关系，金泰亨朴智旻爱他就好】


    【JJK难得没有姓名哈哈哈】


    【他怎么会没有姓名，你看他的眼睛瞪得那么大】


    【你国哥的手已经准备好了】


    【让我们为朴智旻和金泰亨默哀】


    【没关系，JJK不可能一直盯着他亲故的，他们总有能上位的一天（握拳）】


    【JJK！你在干什么！】


    【JJK直接把亲故抱过来了可还行……】


    【艹，不愧是你国哥】


    【然后南人就把钟神给提到了自己身边】


    【南人：世界安静了】


    【南人：……不，也不是那么安静】


    【金硕珍想学南人提弟弟没抱动，我真TMD要笑死了】


    【珍哥啊，这个实在是……】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我要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珍哥你一只手提不起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钟神：就是说，我虽然轻，倒也没有轻到这个地步】


    【《论健身的重要性》】


    【南人那一瞬间表情管理差点破功了】


    【他好歹还控制住了，闵玧其已经笑得蹲在地上了】


    【忙内line快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珍哥：就是说，我真的是大哥】


    宿舍生死恋在闵实权的威严之下暂时宣告一段落，但宿舍生死恋的“女主人公”钟意之的苦恼没能这样结束。


    他打开和田柾国的消息聊天框想发消息，可真让他发，他又想不出要给田柾国发什么。他在消息框纠结了半个小时，忽然记起来田柾国只去美国一个月，转头去翻日历，发现离田柾国回来也没有几天了。


    钟意之想打开app刷机票的手一顿，按了按太阳穴，心想自己可能真不太正常。就这么几天的工夫连签证都下不来，就算买了机票也没办法飞，纯粹浪费钱而已，还不如等田柾国回来。


    以后还是提前申请下别的国家签证吧。


    钟意之找了个机会向金硕珍请教该如何哄田柾国。金硕珍听到97两个小孩子拌嘴就乐了，然而当他听到两个人吵架的理由时，又不是那么乐了，开始瞎出主意：“这样，我们意之和哥一起睡吧。”


    钟意之真情实感地疑惑了：“哥，我们睡不下吧。”


    宿舍总共两个房间，每个房间面积都不大，还要挤下这么多人，床压根大不到哪里去。弟弟line还没长大，还能勉强挤一挤，而金硕珍个子高肩又宽，实在是有点难度。


    金硕珍才不管这些：“你不愿意？”


    钟意之硬着头皮：“……愿意。”


    田柾国生气主要还是因为对钟意之的那种特殊占有欲，归根到底也不是什么原则上的大问题，最多也就气得提前从美国回来——但那也不现实，孙成德老师还在那儿呢，怎么可能会让孩子自己乱跑。


    于是金硕珍半是期待半是怂恿地对钟意之说：“大不了你见到他就哭，他问你为什么你就说他凶你，哪里只有他哭的份？你也哭一个。”


    钟意之：“……”


    这是什么可以攀比的事情吗？


    钟意之终于确定宿舍里唯一的大哥真不靠谱，或者他可以学朴智旻，提前给田柾国买一箱零食回来。


    他完全能想象得到那种场景，田柾国气冲冲地回来看到零食，眼睛亮起来的样子。这没什么毛病，以前大家都是这么哄的。


    问题是田柾国如今在美国，如果要哄也要哄等好多天，可他不想让田柾国生气这么多天。


    那不然再写一首歌？这是他擅长的，可是同样的招数会有效吗？总得有个备用方案，隔着屏幕总感觉没那么真心，哄不好怎么办？


    但钟意之今年才十五岁，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


    看来还要更努力一点，以后不管怎么说都要尽量避免这种事，要站得更高，有更多能量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被拘束。


    想到这里，钟意之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终于开机。开机的瞬间，手机涌进来数百条未读信息未接电话未读邮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zyz的联系方式已经不是秘密了，幸好他当时就把工作机给的“zyz”，自己平时用的个人机，生活倒是不影响。


    未接电话太多钟意之懒得翻，只是大致浏览了一下未读邮件。邮件的内容千篇一律，无非是邀请他作曲或者写歌，后面跟着诱人的数字，光是看着就触目惊心。


    钟意之原本不打算搭理这些数字，因为他接下来写什么还没有想好，但看到其中一条短信是韩文混合着英文的，忽然挑了下眉。


    也不知道他是被这部电影的强大阵容戳中了，还是被这部电影简单的剧情梗概戳中了，或是被这部电影的钞能力打动了。


    他打开naver搜索了一下导演的履历，再思考了下，然后回复：


    拍摄地点是在美国吗？


    另外一边的导演看到：“……？”


    怎么这位作曲人的套路……这么清新脱俗？


    得到肯定答复后，钟意之言简意赅地介绍了自己现下没签证的情况，在知道导演这边的人脉可以帮自己申请加急后，回复了一个OK，表示自己接下了工作。


    导演：“……”


    伍迪·艾伦一脸迷惑地看着手机上的邮件，再三确认自己收到的是OK后，转头对自己的女主演凯特·布兰切特说了这事：“他都不问问别的？”


    凯特·布兰切特也愣了一下，忽地笑了起来：“我现在倒是有点期待见到这位了。”


    -


    田柾国人在美国，舞蹈水平猛涨，心情却有点无语。


    先是他盯了消息框看了半天，看到那边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正在输入中”，原本的一腔火气都看灭了。他完全能想象到钟意之这时候的样子——估计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一脸苦恼地抱着手机心想该怎么哄他。


    可现在怎么连条消息都不会发了？你不是很会哄我吗？


    田柾国气鼓鼓地弹了弹屏幕，把自己指甲弹疼了。


    孙成德：“……”


    这倒霉孩子。


    其实钟意之哄田柾国的手段也挺千篇一律的，买零食临时freestyle哼demo，但偏偏田柾国就吃他这套。每次钟意之只要一哄他，田柾国就气消了，只是觉得这么快消气有点……丢脸而已。


    行吧，如果他不来哄我，我就自己回去把亲故抢回来，田柾国想。


    至于丢脸，和亲故比起来，丢脸完全不重要。


    田柾国盘腿坐在练舞室的木地板上，抬头满脸期待地看着孙成德：“孙老师，如果我提前达到目标的话，可以早一点回韩国吗？”


    孙成德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打量了田柾国几下：“想回去了？”


    之前这孩子练舞练着还有点迷茫的样子，这是想通了，连眼神都变得坚定起来了？


    田柾国用力地点了点头。


    孙成德只回答了一句：“如果你让我满意的话。”


    让孙成德满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在那之前做到的只有郑号锡。田柾国虽然跳舞跳得不错，但和郑号锡之间还是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要再努力一些才行，田柾国拿着毛巾草草地擦了下头上的汗，喘着粗气想道，不然他没办法早点回去见亲故。可就他一个人，抢得过两个哥哥吗？


    迟早他要变成一只手就能镇压一个哥哥的样子，田柾国下定了决心。


    公司派田柾国过来美国学习是花了大精力投资他的，而田柾国也的确有非常大的投资价值。孙成德亲眼看着田柾国的舞蹈突飞猛进，高兴得连可乐都多买了两瓶，每天和方时赫打报告的时候说得也都是夸奖。


    田柾国做到了孙成德的要求，这时候孙成德如果不兑现对孩子的承诺就说不过去了。所以他改签了机票，和美国这边的老师说了再见，便领着人一起踏上了回韩国的飞机。越洋飞机枯燥又漫长，但田柾国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那双兔子眼愣是睁得大大的，一点都不困的样子。


    孙成德看得好笑：“这么兴奋啊？”


    田柾国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孙老师不懂。”


    “……”孙成德忍住了打孩子的冲动，“我和方PD说了，PDnim说会让你宿舍里的哥哥们来接你。”


    田柾国：？


    他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不由拉长了声音：“孙老师怎么能这样，我本来还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的来着——”


    孙成德：“让他们给我们提行李箱还不好？”


    好是好，但这几个行李箱我一个人也提得动啊，田柾国郁闷地想。


    惊喜是不可能有的了，可是一下飞机就能见到亲故，田柾国的心情立刻又阴转晴了。为了保持最好的状态见到哥哥（和朴智旻金泰亨开战），田柾国在飞机上好好地睡了一觉，下飞机前还特地洗了脸，确认自己是最佳状态。


    如果说美国学习舞蹈给田柾国最大的收获，那就是亲眼看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本田柾国已经觉得自己实力还算不错了，可美国那边有那么多厉害的舞者，像他这样的，真的能站上舞台吗？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但如果他不站上舞台，就没有办法同亲故和哥哥们一起出道了。那有朝一日站在亲故身边的变成了别人，田柾国光是想象都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会甘心。


    他无论如何也要站上舞台，因为他的亲故天生就属于舞台。


    他一定要出道。


    孙成德看着田柾国脸上的表情：“……”


    他尝试解读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完全get不到，默默地转过了头去。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这架来自洛杉矶的飞机终于在首尔落地。几乎飞机一停稳，田柾国就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安全带，背上包提起孙成德就一路往出口窜了出去，以第一名出关，拿到托运的行李箱又唰地带着孙成德跑了。


    孙成德：“……”


    救命。


    田柾国一路跑着，明明身上的负担不轻，可他的双腿还是跑出了残影。机场那么大，有那么多人，他睁大了眼睛东张西望，四处寻找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幸好的是，宿舍里这么多男生在一起还算显眼，田柾国没有花太久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标。他在哥哥们面前终于停下脚步喘了口气，扬起笑容，眼睛里带着星星：“我回来啦！”


    金硕珍毫不犹豫给了忙内一个大大的拥抱：“欢迎回来wuli柾国！”


    田柾国在大哥的怀抱里老实了几秒，然后钻出了兔子头，东瞅瞅西瞅瞅，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嘴角立刻耷拉了下来：“意之呢？”


    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们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没等田柾国发问，憋了很久的闵玧其就开了口，忍不住吐槽道：“我说你们97的是怎么回事？”


    “一个今天从美国回来，一个今天要去美国。”闵玧其觉得荒唐极了，“要不是打不通你电话我还要以为你们是约好的，这方面也能有默契的吗？”


    田柾国：“……”


    田柾国：“？？？”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金硕珍。


    金硕珍借机捏了捏他脸上的婴儿肥，在田柾国快要哭出来的目光里，点了点头：“在接到你一个小时以前，我们刚把意之送走。”


    田柾国：“…………”


    他张大了嘴巴，表情像是被雷劈了。


    朴智旻看着他崩溃的样子，终于被唤起了那么点良心。他转头问剩下还在憋笑的几个：“意之现在起飞了吗？”


    郑号锡憋笑憋得浑身颤抖，连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真起飞了。”


    “要不哥帮你把飞机拦下来？”金泰亨搭上田柾国的肩膀。


    田柾国把他的胳膊给掰了下来，气得抱着包原地蹲着种蘑菇。


    闵玧其抱着胳膊看热闹，悠哉游哉地补充了一句：“放心，他知道你今天回来的表情也没比你现在好到哪里去。”


    金南俊总结：“这就是97的默契吧。”


    【神TMD97的默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什么经典擦肩而过啊】


    【方PD：就是说，这俩孩子一回一走，还挺奇怪的】


    【但是好好磕可恶】


    【是很好磕啊，想尽办法奔向你】


    【真的是又好笑又感动】


    【他们一直都这么要好】


    【一个想着你不知道该怎么哄我我就回来找你，一个想着一般的哄没诚意我就千里打飞的去找你】


    【真浪漫啊……】


    【钟神还能上飞机完全是出于职业素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钟神：好想跑】


    【导演：那时候我接到他的邮件，说实话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答应我的邀请，难道就是为了办个签证吗？】


    【阿米回答，是的】


    【然后办了签证买了机票发现人回来了，钟神：……】


    【钟神第一次接欧美电影是为了JJK，他真的我哭死】


    【原来是为了这部……虽然这部没入围最佳配乐，但当年真的是无冕之王】


    【xs也就这一次没入围，后来奥斯卡就拿追妻火葬场剧本天天给钟神送奖了】


    【追妻火葬场也太艹了】


    【提问，那格莱美是什么剧本】


    【呃……拿的F4剧本？】


    【钟神，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狗头）】


    【我迟早会被米姐笑死】


    说实话，从方时赫那里接到田柾国在他走的那天回来消息以后，钟意之的脑袋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答应都答应了，人家也帮自己办完事了，钟意之就算再怎么不想也得跑一趟美国。找了个去音乐学院面试的理由，方时赫那边批准假条批准得很痛快，而且钟意之请假的时间也不长，他写歌不用拖那么久。


    之前要去美国是为了哄田柾国的同时顺便和导演交流确认剧情细节，现在原本顺带的事成了主要任务，他完成起来当然很快。为了更高效率地解决，他干脆拿了个椅子坐在片场，近距离感受剧情——交流有阻碍的情况下，这远比剧本上的文字要能让他共情。


    于是《蓝色茉莉》片场多了一个奇怪的男孩。


    他总是坐在椅子上提笔在那写着什么，过了不久忽然又起身走，再过一会儿又坐了回来。


    尽管他大部分时间都戴了帽子和口罩，但总有需要摘下这些的时候。从他来的那天起，片场就悄悄流传出了一个消息——来了个长得特别好看的东方男孩。所以他身上从来不缺各色目光的打量，可他好像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只一味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和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没想到他这么小。”凯特回头对自己的经纪人说，“我以为写出那样歌的人会是……比较沧桑的？”


    经纪人远远看着他，点了点头，有点感慨：“成名从来不怕早。”


    “但恐怕有人不想让他成名。”《蓝色茉莉》就是为了帮助凯特冲奥的，为此她的消息要远远比别人灵通。凯特任化妆师给她化妆，语气复杂：“他太年轻了，又是东方人，那群人不可能会完全放手给他的。”


    经纪人摊开手：“亲爱的，可他们都写不出像这个男孩一样优秀的作品。”


    “……是啊，他们写不出。”凯特喃喃。她盯着钟意之想了几秒，忽地问经纪人：“他有公司了吗？”


    经纪人会意：“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投资他是个不错的主意，喊你来也是为了这个。”凯特说，“他还很年轻，能写出很多更好的作品，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经纪人有点犹豫。


    他当然相信凯特·布兰切特的眼光，不会出错，只是钟意之未免也太年轻了一点……优秀的年轻人那么多，出头的能有几个？


    “他来片场好几天，不泡吧不喝酒不搭讪，没有那种年轻男孩浮躁的毛病，性格很稳重，对路过的美女也没看一眼。”凯特继续说，“就是他现在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经纪人没说话，比了个口型。


    凯特捋了把头发：“我让助理跑了一趟，他频繁地来回片场不是因为别的，是每当他要去音乐工作室的时候，那些工作室总‘有人’。说不上多么高明的手段，但足够恶心人，对吧？”


    经纪人：“能让你把我喊过来，恐怕不止吧。”


    凯特打了个响指：“是的。据我所知那些人想要把他的歌给拆了，加进去那些人自己的，然后把他的名字丢到最后面的署名去。”


    这听起来似乎十分不可思议，但其实很正常。


    是，zyz是一曲封神，可这里是好莱坞。好莱坞从来不缺天才，可以说世界上那么多有天赋的人挤破了脑袋都想钻进这里，没有后台的人想要出头太难了。所以哪怕知道来人是个天才，那些眼高于顶的人也不会当一回事，随便踩上一脚也不在意。


    更别说要一群上了年纪的白人老头子，来承认自己不如年轻的亚洲男孩？这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旁观者清。


    凯特·布兰切特尽管在音乐方面是个外行，但听到钟意之花了半天写的demo雏形后，意识到一件事——她在片场遇到的这个男孩，很有可能真的是天才中的天才。


    她不介意递个橄榄枝，顺手给个人情的事。在明珠尚且蒙尘的时候投资，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更不用说，《蓝色茉莉》对凯特·布兰切特来说太重要了，她也不想有几个渣滓混进来。


    凯特喊来经纪人，在经纪人惊讶的眼神里叮嘱了几句，便摆了摆手继续看剧本。只是她本来就抱着目的，不可能当慈善家，所以在钟意之准备离开回酒店的时候派助理把人喊住，也是计划之内的事。


    被凯特助理带过来时，钟意之还有点懵，因为他为了工作连续熬了两个大夜。之前那些自以为是的音乐人的确给他带来了一点小麻烦，耽误了一点进度，不过今天就一切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天他就应该能搞定他的part飞回韩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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