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和世界无关

作品:《病弱反派洗白指南[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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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风景的地方有很多。


    那家不错的旋转餐厅算是其中一个——食物美味、环境幽静,透过单向玻璃,能将整座城市一览无余。


    应曙在温暖的手臂里醒过来。


    好消息,他的怪物总算捏脸成功,至少没不带脑袋去吃饭。


    另一个好消息,叛逃的前任猎人恢复知觉,重新看见的第一样,就是琥珀色的眼睛。


    ……不是幻觉。


    应曙抬起手,抚摸近在咫尺的祁纠。


    所谓的“会议”就是个圈套,到了特殊事件处理局后,应曙用一点时间查阅了毁掉圣痕的方法,那之后没过多久,就被鉴别科的猎人控制。


    之后的事凌乱破碎,森森蛰在记忆里,仿佛一场叫人不敢触碰的噩梦……唯一值得稍许庆幸的,大概是他至少还记得怎么毁掉圣痕。


    和祁纠会合后,他们开着车,吃着便携式火锅去约会,还买了冰淇淋。


    祁纠还给他展示了新长出来的头。


    挺帅。


    应曙不太记得自己有没有来得及夸,他的全部知觉,都仿佛在看见那双琥珀色眼睛的下一秒消失,脑子里有根摇摇欲坠的弦骤然崩断。


    应曙必须努力控制,但那些笑容根本不听他管,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陡然放松后,极度的疲倦瞬间将他吞噬。


    应曙想去吻那双眼睛,不太成功,体力告罄得很突兀,叛逃的精英猎人被一块小石头绊倒,直愣愣倒下去。


    意识沉入黑暗前,他看见的的最后画面,是祁纠伸出的手。


    很好看,戴着戒指。


    ……


    现在也一样。


    应曙躺在包厢的沙发里。


    他的怪物也一样。


    他们不怎么占地方,挤成一小团,那只手拢在他颈后,指腹微微坚硬的触感作证,那枚戒指还被好好戴着。


    祁纠稍稍低头,朝他笑了笑,温暖干燥的手指拢着猎人冰冷的后颈。


    应曙条件反射地抬手,按住颈侧。


    “没关系。”祁纠握住他的手,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放松,应警官。”


    应曙愣了一会儿,低下头,仔细摸了半晌,稍稍松了口气。


    ……可以放松。


    不再有圣痕


    了。


    应曙反复确认了几次,发现颈侧的皮肤光滑完整,血肉模糊的伤口同样早已消失。


    在地下室,他莽撞过头地吸收那些残留力量,被恶意怨力侵蚀,几乎崩毁的身体也已经恢复。


    疼痛无影无踪,只剩下舒适的疲倦。


    应曙抬起头,看向祁纠。


    琥珀色的眼睛微微弯了下,祁纠摸摸他的发尾,想要开口,被前任猎人抢了先:“你怎么样?”


    无辜的怪物眨了眨眼:“什么?”


    “你的身体。”应曙蹙紧眉,握住祁纠的手臂——他不相信今晚的事对祁纠毫无影响。


    那是足以毁灭S级怪物的圣痕,还有那些子弹,爆炸和坍塌……当时他脑子已经不大灵光,失而复得的狂喜又足以湮灭一切,以至于几乎没能生出多少预警。


    这个家伙绝不可能像表现出来这样轻松,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替他治疗,分给他力量。


    祁纠受没受伤?伤口处理了没有?


    要修复他乱七八糟的身体,要花费多少力量?损耗是多少,负担重不重?


    应曙越想越懊恼,不自觉地咬着下唇,几乎尝见一点血腥气,握住祁纠的手臂:“别动,让我看看……”


    他大概是还没适应这具重新塑造的身体,手指僵硬得像木头棍子,和造型相当复杂的纽扣搏斗了半天,才发现领带居然忘了解,有点气急败坏地张嘴去咬。


    手忙脚乱的前任警官被揽住,落在背后的手臂轻轻拍抚。


    “没事,没事。”祁纠说,“都好了。”


    应曙不信,攥住他的袖子,胸口起伏。


    温暖的指腹抚过紧绷的眼尾,力道柔和,仿佛蜻蜓点水。


    苍白的脸色在亲吻里染上不受控的红,那些细致轻缓的、只作安抚用的吻,容纳一切关心则乱的急躁。


    “真的没事。”祁纠看着他,笑了笑,“应警官,有个秘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毁灭世界的大BOSS。”


    应曙错愕:“真的?”


    系统更错愕:“真的??”


    “怎么可能。”祁纠在内线稳住系统,“没有这种设定。”


    但怪物生来就是喜欢骗人的。


    “真的。”琥珀色眼睛的怪物含了点笑


    ,很配合地抬起双手,“需不需要逮捕?”


    应曙看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地低头,额头轻轻抵在那双手上。


    “逮捕。”应曙低声问,“跟我走吗?”


    他的怪物轻轻笑了。


    那只手挽住前任警官的领带,不知怎么打了个结,就主动把自己的手腕系上。


    应曙看着那只手的动作,仿佛生吞进灼烫的烙铁,说不出话。


    “跟。”他的怪物轻声说,“带我走吧。”


    应曙在柔和的嗓音里悸颤,他忽然再也无法忍耐,用前所未有的力道伸手,抱紧祁纠。


    他们相拥着蜷在沙发里,包厢的光线暗淡,一切都仿佛在暗示某种更为混乱、和自持背道而驰的趋向……但前任警官把额头贴在怪物的手背,姿势近乎虔诚。


    应曙闭着眼睛,他一动不动地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仰起头,一点一点亲吻那些手指。


    熟悉的烟气被血和硝烟的味道盖住,应曙说不出话,用力抱住祁纠不放手,发着抖的亲吻尝到咸涩湿润。


    他张开眼睛,愣了愣,发现是自己涌出来的眼泪。


    “性质这么严重?”乱开玩笑的怪物低头,掌心覆住疼得发眩的漆黑眼睛,一只手顺抚年轻警官发着抖的脊背,“好了,好了……那就不当大BOSS。”


    他的怪物脾气很好:“既然你不喜欢,今晚就不毁灭世界。”


    应曙摇头,他有一万句话想说,不知道该说哪一句。


    但总归和世界无关。


    无关世界,无关人类。


    应曙的手指冰冷,在怪物没完没了的阻挠干扰下,他终于找到机会,解开祁纠的领口。


    看到的景象仿佛将他生剖开,或者捡回那支大口径的狙击枪,在他身上也开几个洞,再被尖利的钢钎豁穿胸口。


    “看起来比较严重,其实不疼。”祁纠掩住领口,“不太好修复,人类的外壳太脆弱了。”


    应曙想回去杀了那个第九局的上峰。


    他并没出声,但祁纠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摸了摸他的睫根,单手系上扣子:“差不多了。”


    圣痕吞噬了废墟内的一切生命体,榨干力量后,又把废物和渣滓全杂糅成一团……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那种滋味都生不如死。


    应曙低着头,用尽全部意志力,把浓郁到呼之欲出的杀意压回去。


    他听他的怪物的话,祁纠不喜欢他杀人。


    那么不杀。


    不杀,不做影响他们约会的事,不把这个世界弄坏。


    ……在系统相当紧张的实时监测里,真正的准·灭世反派大BOSS温顺下来,蜷在祁纠怀里,濒临失控的情绪风暴消泯无踪。


    “亲一亲。”应曙握住祁纠的手,隔着衣料抚摸那些伤,仰起脸轻声问,“能不能好?”


    琥珀色的眼睛弯了弯。


    应曙得到答允,尚显青涩的眉宇浸出一点笑,抿了抿泛白的唇角。


    怪物的吻不好招架。


    祁纠揽着他的手稳定有力,掌心的力道温和安抚,可那些吻分明在反其道而行。


    温暖的呼吸。


    灯光下微垂的翦密眼睫,有些怪物好像连睫毛根都优雅,舀着一点灯光。


    细致到极点、叫人着迷的吻。


    应曙很快被打乱了呼吸,他想自己或许是在发抖,他回应祁纠的吻不止经验匮乏,而且莽撞急躁,晕头转向的吻不小心落在怪物颈间。


    那是片很温暖的地方,颈动脉微微搏动,大概是全无章法的亲吻有点打乱节奏,覆在他颈后的手捏了捏,祁纠稍稍低头。


    应曙不肯听话后撤,轻轻咬住那一小片皮肤,笨拙地、经验全无地舔舐了下。


    这让一向举重若轻到沉稳的怪物呼吸稍顿。


    按住颈后的掌心力道发沉。


    应曙模糊的视野里,揽着他的人微闭着眼睛,头颈后仰,呼吸仿佛比平时稍快,颈侧的筋随着喉结动了动。


    ……


    不擅长表达的猎人,实在很难向他的怪物解释,这是种什么程度的视觉刺激。


    但能明确的,至少有一件事。


    亲一亲可能不够。


    不够,不够,拥抱和亲吻是他们一直要做的事,就像吃饭和喝水。


    应曙伸出手,小心避开那些号称“不疼”的伤口,爬下有些狭小的沙发,托住祁纠的身体,主动仰躺在地毯上。


    琥珀色的眼睛和地毯一样柔软,比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更名贵。


    应曙从灼热的混沌里勉强挣脱出来。


    贫穷的前任猎人攥着钱包,小声问见多识广的怪物:“这地方贵吗?”


    “有点。”祁纠的呼吸频率确实比平时快,微垂着目光,轻轻亲他的额头。


    见多识广的怪物报了个数字。


    应曙错愕:“这么贵?!”


    这是……单价吗?


    他的钱够不够住一晚上?!


    “放心。”祁纠笑了笑,“钱够用……不用担心这些事。”


    宿青陆的财产相当可观,有很大一部分并不在明路,并没被贪婪地鬣狗发现分食。


    此前为了不惊动特殊事件处理局,不让应曙难做,祁纠就没有让系统启动这部分财产,靠着猎人辛勤的劳动生活了一段时间。


    现在不必再因为这方面担忧了。


    在他们来之前,祁纠就未雨绸缪,把这家连住宿、餐饮带休闲娱乐观景设施的高档旋转餐厅买了下来。


    确实有点贵,但性价比也还算不错,并不亏本。


    应曙:“……”


    无辜的怪物拢着他的后脑,低头问:“怎么了?”


    应曙深呼吸:“……没事。”


    怎么说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单价。


    过分贫穷的猎人含恨别过头,可惜祁纠太了解他的想法,仅仅过了一秒钟,伏在他身上的怪物就轻笑出声。


    应曙面红耳赤,手忙脚乱护着他的伤口:“不准笑……留神你的伤。”


    祁纠是很想配合,但有些事不那么容易忍得住,尤其恼羞成怒的猎人褪去冷峻严肃,化身龇牙咧嘴的小狼崽,在他颈间乱亲乱咬。


    祁纠笑得咳嗽,被应曙相当凶地啃上来,咬住唇角。


    猎人的微弱优势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就被轻易逆转,在前所未有的吻里打着哆嗦,呼吸深浅不定,身体不争气地软下来。


    “你的……”应曙断断续续,攥住祁纠的衬衫,“你的伤……”


    “不用管它。”他的怪物柔声说,“只是个躯壳,我以为你比较喜欢。”


    应曙极力忍耐,他在祁纠那些温柔过头的手指里发着抖,努力调整呼吸,不让说出的话太像喘不过气:“喜欢……什么?”


    他听见回答,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轻柔的触碰、唇齿开合带动的温暖


    气流,和答案一起触碰他的耳廓。


    祁纠的声音也有些哑,却依旧柔和:“人。”


    这个字伴随更温柔的碰触和包裹,应曙不受控地悸颤,眼前闪过白光,仿佛有电流扎透胸腔,贯穿颅顶。


    应曙说不出话,他其实想告诉祁纠,他不喜欢人。


    他一直都不喜欢人,那天在会所的遭遇让这种抵触变成反感,又在离憎恶一步之遥时,被一只手挽住。


    他站在悬崖边,碎石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