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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最后一页》 扑通, 扑通。
卧室像一个巨大的火炉,烧得她睁不开眼。濡湿又热烫的风将她包裹着,细细密密地缠绕于她。
虞笙抿抿唇,动作生疏地做着陈砚泽吩咐她的事情, 仿佛成了一个提线木偶。
终于, 费了整整一分钟,她才给他戴好那东西。
下一秒, 眼前就被蒙黑了, 她什么也看不到, 只有触感和听觉在作用。
“陈砚泽。”她喉咙里挤出他的名字。
男人沉下身,缓缓说:“嗯,我在。”
虞笙有些慌,五感在放大,弄得她隐隐约约感受到所有。
“你先松开我。”
说这话的时候,小姑娘的手腕被他扣在一起, 抵在头顶, 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男人扯了个笑,没管她那话,进去之后那空出来的那只手重重拍在她腿根上, 语气愈发狠戾:“夹紧点。”
三个字弄得虞笙胡乱打颤, 最后硬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她以为陈砚泽听到自己的哭声会有所收敛,但她才发觉自己想错了。
那些细碎的哭声把男人心里的暴虐因子全都激发出来了,因为她感受到他动作很急很猛, 把她都弄懵了,意识也失去了大半截。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总之是很久很久,直到漆黑的天空泛起了鱼尾白, 撞击声才停止。
一切恢复如常。
虞笙清醒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五点,日落还未到,避光窗帘挡住了外面青天白日的光。
她揉了揉眼,坐起身的时候,蚕丝被顺着滑落堆积在床上,露出白皙皮肤下的吻.痕。
那场面,有些惨不忍睹。
刚好被推门进卧室的陈砚泽看了个彻彻底底。
男人斜斜地倚着门框,下巴朝着她点了点,“还困吗?累得话推到明天。”
他看着仿佛格外体恤虞笙,但真要心疼她,昨晚就不会那样荒唐。
虞笙也深谙这点,扯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身形,转身抄了他的枕头,重重地砸向站在门口的人。
枕头稳稳当当地落在他怀里,被他接住。
随后男人拎着枕头走过来,坐在她这一侧的床边,贴上她的身子,轻笑,“生气了?”
虞笙喉咙干得厉害,陈砚泽见状又出去给她倒了杯热水进来,看着小姑娘喝完,挑眉:“还喝不喝?”
虞笙靠在他怀里摇头,身上半点力气也没有。
陈砚泽似乎早就猜到这点,起身出去端了点清淡的米粥进来,一口一口地喂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半碗粥下肚,虞笙力气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打算起床收拾收拾然后和陈砚泽一起回他父母那边。
下床的时候,腿直打弯,落进了陈砚泽的怀里,引来这男人的笑。
虞笙脸红着给了他几拳,力道用得挺大。
陈砚泽只好顺着她的毛,哄了她小半天,把这祖宗哄开心了,两人才出门。
虞笙知道他提前买好带过去的礼品了,这人虽然偶尔会不正经,但该认真的时候是绝对不会马虎一点的。
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人下了车,虞笙后知后觉地开始紧张,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但她也不知为何被陈砚泽察觉到。
陈砚泽一手拎着礼盒,一手牵着她的手,捏了两下,“紧张?”
虞笙偏头看他一眼,不吭声,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一样。
进了电梯,陈砚泽睨她一眼,宽慰的同时俯身亲了亲她,把虞笙搞得猝不及防。
小姑娘脸上带着羞愤,瞪他一眼,“你干嘛!”
“还紧张吗?”男人嗤笑一声,用幼稚的手法把虞笙的注意力吸走了。
虞笙抿抿唇,小声嘟囔:“你真的很幼稚,陈砚泽。”
陈砚泽听着她那软糯糯的嗓音,笑意愈发明显。
门是林玉菲开的,她扫了陈砚泽一眼,没对自己亲儿子说几句话,就拉着虞笙进了客厅,笑眯眯地扯南扯北,从没让话落在地上半点。
开饭的时候,陈砚泽轻哂一声,“妈,您不让虞笙吃饭了?”
林玉菲白了他一眼,“你话怎么这么多。”
陈砚泽哼笑一声,语气意味不明,“我进屋之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吧?”
林玉菲没好气地说:“看不到我和笙笙在聊天?打什么岔。”
“那姑娘今天还没好好吃顿饭呢,您赶紧放过她成吗?我心疼。”陈砚泽吊儿郎当地回。
林玉菲这才带着虞笙到了餐厅,落座后又开始一番训斥:“你心疼你女朋友还能让她一天不吃饭?”
陈淳在陈砚泽对面坐下,听到这话,冷不丁抬头睨了他一眼,眼神仿佛也在质问。
陈砚泽坐在虞笙身边,动作自然又熟练地帮她夹菜摆筷,随口说:“昨天谢怀结婚,累得睡了一天。”
两人这才罢休。
说实话,虞笙其实心里还是没底的,毕竟之前虽然虞劲秋和陈淳的关系好,两家人经常聚餐,但婚姻大事还是不一样的。
她以为两人会计较门第,但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忧貌似是多此一举。
因为回去的时候,林玉菲塞给虞笙一个厚厚的红包,里面红色纸钞估摸着也得有个两百来张。除此之外,到了停车场,陈砚泽又给了她一张卡,称是陈淳给儿媳妇的见面礼。
虞笙当时愣住了,好奇卡里的数额。
陈砚泽随手比了个数字,告诉她是几位数。
她反应过来是多少后,被吓到了,茫然地问:“这么多的吗?”
上了车,陈砚泽揉了一把虞笙的小脸,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多吗?那你以后包.养我得了,做我的金主怎么样?”
男人的话把虞笙的思绪一下子拽到两人刚重逢的时候,她当时嘴硬,愣是不接受陈砚泽的和好请求,把这段关系偏执地定为包.养关系。
虞笙愣了愣,没搭理他的话,自己在心里算了笔账。
算好之后,脑子一片空白。
因为陈砚泽父亲给她的这张卡里的数额比她这几年拍戏加起来的片酬还要多,多很多。
“被钱砸傻了?”陈砚泽对着她开玩笑,发动汽车驶出小区。
虞笙反应慢半拍地摇头,只觉得心里像打翻了碳酸饮料,滋滋的气泡都冒出了瓶口一样。
到了家,虞笙才缓过劲儿来。
那天晚上,她窝在陈砚泽怀里,头一次梦到了高中的事情,一件被她忽略掉的细枝末节的小事。
她刚转到雅溪的时候,赶上了万圣节。
那时候她和陈砚泽根本一点也不熟,和夏梦意也没熟到之后的地步。身边喜欢陈砚泽的女生很多,她那会儿把喜欢他这件事藏在心底深处,也是其中一个,普通又不起眼的一个。
万圣节那天,学校盛行在喜欢的人课桌里塞满糖果的风气。
虞笙趁着中午吃饭那点时间,偷偷溜到高三教学楼里,找到陈砚泽的教室,凭借着虞周利告诉过她陈砚泽课桌的记忆,在他桌肚里塞满了糖果。
那时候,这件事是她做过最胆大的一件事。
可之后的事情谁也料不到,她竟然和陈砚泽在一起了,还是陈砚泽追求的她。
梦醒来的时候,将近凌晨三点。
虞笙却睡不着了,在身边男人怀里翻来覆去,最后把他也吵醒了。
男人声音还带着朦胧的睡意,被吵醒之后也是下意识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仿佛是在哄小孩一样。
“怎么醒了?”
虞笙仰头盯着他,即便是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漆黑环境中。
她小声说:“我梦到你了。”
陈砚泽鼻腔里发出一声嗯,困得不行的模样,但还是接她的话:“梦到我什么了?”
虞笙拽着被子往下扯了扯,在他下巴处落下一吻,“你还记得我高二那年的万圣节吗?我在你桌肚里塞满了糖果。”
她声音放到最轻,“可那时候你好像不缺人送糖,不仅如此,你当时桌肚里的糖果也蛮多的。”
陈砚泽渐渐清醒,低头瞧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他将虞笙揽紧了。
虞笙见他不讲话,也明白他这是不记得了。
虽然明知道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他不记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她就是忍不住小声嘟囔:“那时候,你的人气好高,送你糖的女生也有好多。”
陈砚泽定定地瞧了她一小会儿,忽然问:“糖果什么牌子的?”
虞笙啊了下,凭借着记忆说出了那个牌子的糖果。
陈砚泽嗯了声,“知道了,先睡觉,宝宝,明天还要回北京。”
虞笙乖乖点头,没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吵他。
一周后,一条热搜登上首页,显示的是科斯资本给一家濒临破产的食品公司注资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