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四十五章 罪有应得

作品:《纨绔怜娇

    满门抄斩。


    谢琼婴的脑中一阵眩晕,喉中涌出了一阵腥甜,他不可遏制地又喷了一口血,晴萱见此大惊,冲着门外的丫鬟喊道:“快!快去寻医师来!”


    宋殊眠也惊慌失措,怎么就满门抄斩了啊?事情发生的太快,太过于突然,她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会医师要来,她这样不方便示人,先从床上爬了出去穿衣,回来的时候见得谢琼婴还靠在床头,面上也还是怔怔的表情。


    见到宋殊眠回来了,他的视线缓缓移向了她,许是没有从噩耗之中走出,眼神空洞没有感情。


    医师看过谢琼婴的伤后只说是气急攻心,加之身上本来就有旧伤。吐个血罢了,也无甚大碍,好好喝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医师走后,谢琼霖就被人抬着到了春澄堂来,他方被用完刑,死活要来寻谢琼婴,谢沉和明氏在旁边拦都拦不住。


    他这样谢沉都没法子,只能把人先抬了春澄堂。


    外头的声音十分吵闹,谢琼霖趴在担架之上,臀上是被用了刑的迹象。


    谢琼婴只是冷眼看着谢琼霖被人抬进了屋子到了他的跟前,谢沉同明氏也进来了。谢琼霖面上尽是泪水,看着像是已经哭了一场,他挣扎着想要从担架上头爬起来,却被谢沉死死地拦住了,谢琼霖没法,只能去抓谢琼婴的手,他哭道:“是哥哥的错,全是哥哥没用,是哥哥害死了他们......”


    男儿有泪不轻弹,谢琼霖自从成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失态过了,他哭得伤心,看得明氏也是痛心入骨,谢琼婴只是靠在床头,抽回了谢琼霖抓着他的手,似还是觉得脏,用方才擦血的手帕又拭干净了手,他面上冷淡,连看都不想再去看谢琼霖一眼。


    谢沉见到谢琼婴这样,低声骂道:“你朝他撒什么气,杜家本来就是罪有应得。”


    谢琼婴抬眼看向了谢沉,狭长的桃花眼像是蒙了一层冰霜,“罪有应得?”


    他指着谢琼霖问道:“真罪有应得的话,他又算是什么。您老不也是用了权势捞人吗,把他犯的错也全都甩到了杜家的身上,竟还敢谈‘罪有应得’?一句罪有应得,就给人定了抄家灭族的罪。杜家两百余条人命,你们究竟是怎么敢的啊?”


    他们究竟是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在场的人都知道杜鹤安和谢琼婴交好,杜家满门抄斩,谢琼婴当然是不好受,只不过他这样子偏激,怎么看都像是在把过错推到了谢琼霖的身上。


    明氏心疼谢琼霖,说道:“青良确实助纣为虐,但若非是杜家的人找他,他看在你的面子上,又怎么会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


    谢琼婴睨着不做声的谢琼霖寒声道:“本来就有成千上万的眼睛盯着杜家,杜风敢明目张胆的去找户部的人?到底有没有找,谢琼霖你自己清楚。反正现如今也没有人会听杜家人的话,把错全都推到他们的身上就是了。恰好杜家万贯家财本就惹人眼红,趁着这次的机会,满门抄斩,家产全数充公,正和了大家的意。”


    杜风去找谢琼霖求他帮忙,全是谢琼霖一人所言。这种事情好作假得很,两人同一天里进出同一个场所,往外说出去也算是证据。况且就算是没证据,但谢琼霖既然说了,那杜风就算是不认也得认。


    谢琼霖有谢沉保,崇明帝倒是不会真的对谢琼霖做出什么事情来,谢沉就算是舍了那张老脸也要救他儿子的命,这件事到了最后只能全数推到杜家的身上。


    这京都的每个世家大族、豪门巨室,哪个人的手里头是干净的。杜家不过是一个靶,恰好这个靶就让谢琼霖递到了崇明帝的跟前。


    杜风纵使再有钱也只是个商户,没权没势,这样的人敢在新政上头做手脚,无疑是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也是首辅大人和皇帝最好拿来开刀的对象。


    谢琼霖也就是打的这样的算盘,他从始至终就是想要杜家的人死。


    谢琼霖面上露出一二分的怔忡,没有想到谢琼婴竟然能猜到这些。


    他很快掩藏了情绪继续凄声说道:“是是是,全都是我的过错。我想着琼婴和杜家的公子交好,便有心通融,没有想到弄巧成拙,琼婴怪我,不无道理......”他说着说着又像是喘不上来了气,剧烈咳嗽了几声,这副样子看得谢沉更是心疼。


    谢沉最后出面说道:“够了!圣旨已下,还能怎么着不成?你哥哥平日里头待你这样的好,你就因为外人同他生这样大的气?”


    谢琼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他大笑,笑到了最后雪白的寝衣又沁出了鲜血,他却像是丝毫不觉得疼痛一样,他看着谢琼霖的眼中尽是讥讽,“是了,整个京都谁人不夸赞谢家二公子以德报怨,有贤良之德啊。他是这样的好,好到我以为他都放下了。”


    一个是素有贤德之名的端正公子,而一个是只知道寻花弄柳的纨绔子弟,又有谁会把谢琼婴的话放在心上。


    谢沉当谢琼婴是在说胡话,对宋殊眠说道:“我先带着霖哥儿走了,你好好看顾少允。”


    宋殊眠应是。


    谢琼霖见到谢琼婴这样也不再留,被人抬着离了此处。


    房间里头瞬间又安静了下去。


    谢琼婴的面色发白,看上去算不得好,他身上的伤比谢琼霖那挨的二十大板可要重上许多。


    宋殊眠没有说话,从外头端了方煎好了的药进来,谢琼婴靠在床头,宋殊眠在一旁喂他喝药。


    刚煎出来的药还冒着热气,勺子和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舀起了一汤匙的药轻轻吹着,待到凉了之后才递到了谢琼婴的嘴边,谢琼婴倒是配合也没有别的动静,只是老老实实地咽了药。


    不一会汤药见底,宋殊眠才出声问道:“谢琼霖他是不是故意的......”


    若是真的想要帮杜家,最好的便是不帮,这道理宋殊眠都明白。杜家如今这样的下场,多半和谢琼霖脱不开关系。


    没有人相信谢琼霖是故意的,他们都觉得他是为了谢琼婴好,才去帮的杜家。但结果呢?谢琼婴挨了谢沉的家法,杜家即将满门抄斩。


    谢琼婴抬眼看了宋殊眠一眼,他惨然一笑,“杜家因我而亡。”


    宋殊眠喉头微哽,不明白谢琼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谢琼婴的这个眼神和梦中那个绝望的眼神重叠,宋殊眠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宋殊眠将药碗搁置到了桌柜上头,鬼使神差地上去抱住了谢琼婴,她站在床边,谢琼婴坐在床上。他此刻身心俱疲,眼中就连泪水也没有了。


    谢琼婴被宋殊眠抱在怀中,声音沉闷,“我以为他放下了的......他想报复我,想要我和父亲离心,想父亲看不上我......不都已经如他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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