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我徒弟怎么可能不是白切黑……

作品:《认错反派后我被白切黑盯上了

    事已至此,姜时月看着林芸,心中万般慨然。


    曾经为人现在为脸皮妖的林芸,仰望着天际的明月,远处狼嚎声穿透这个幽夜,像是在为这庙中女妖谱上最后一支哀歌。


    好美的月光,像她死之前看过的那轮月亮。


    “呜呜。”


    花园一角掉落着张狭长的红色绸布,小女孩蹲在树旁边压着声音哭,四周风吹假山的声音像是鬼哭狼嚎般,吓得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你怎么在这?”穿着绿衣的小童子满头大汗地找过来。


    “捉迷藏轮到你找我们,怎么变成我找你呀?”


    双髻粉衣的小女孩揉着眼睛,抽抽噎噎难过极了:“我找不到人,一个也找不到……”


    “……”小男孩撇嘴懊恼道:“肯定是他们故意逗你玩,姓薛的那小子最喜欢看你哭了。”


    小女孩肩膀一抖一抖的,小男孩为难道:“好了你别哭了,你能不能别哭了……我见不得你哭,我最讨厌女生哭了。”最后一句像是为自己找补。


    见不得她哭。


    “好吧,我送你回家吧。怎么不动?”


    “是不是饿了没力气?算了,我背你吧。”


    自己也是个小孩,却顽强地把女孩背在身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吭哧吭哧地往外走,嘴上还絮絮叨叨好多话要说:


    “姓薛的老是捉弄你,你别跟他玩了。就我们俩玩呀,我一定不会欺负你,我每次都有照顾你,娘亲说欺负女孩的男孩不是好人……”


    他冷汗直冒,两腿发颤,背上的女孩却稳稳当当的,一点颠簸也没碰到,在疲惫中做起香甜的美梦。


    其实,她应该记得的。


    记得那年她曾经被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背在背上。


    她记得娘亲还在时,晚上会给她讲故事,带她数星星,让她早点睡觉,否则鬼怪就会把她吃掉;她记得娘亲早上会给她扎头发,让她别玩得那么疯;她记得娘亲止不住地咳嗽,问芸儿以后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娘亲怎么了,只是没来由地恐慌。


    从那以后世界便是一片灰色,直到薛闯入,给了饥饿的她一块糖糕。


    她忘了明亮的时候所有的光亮,只记得阴暗岁月里的那块糖糕。


    不是那么重要的人吗?


    那么小心翼翼给那块糖糕的人。


    原来人心是这么易变的吗?厌恶、背叛、背弃。


    会左拥右抱,就连远远瞥见御剑而来、一身白衣遥遥仙姿的修仙者,也会露出觊觎渴望的神情。即便对方从未用正眼看他,只是萍水相逢,转瞬离去。


    “薛郎,你心里一点也没有我了吗?”女子捂着脸泪眼盈盈,垂下的头发挡住了半边脸的可怖疤痕,另外半边依旧是动人之姿。


    男子看着眼前的美人,往昔的柔情微微涨了几分。只是浅淡到足够陌生。


    顺便升腾起的还有下腹的邪火,他扶住了女子的腰,手下触感温腻。


    “哼,毕竟我们也是青梅竹马,你以后就留在我院内吧!我偶尔会来看看你,吃穿用度都不会亏待你。”


    “怎么样,满意了吧?你现在连家都没了,要是我不收留你,你只能去窑子里混饭吃了,现在我收留你,你也不用太感激……”


    能给这些,像是天大的恩情。


    然后让她像一个怨妇,成为被他宠幸的女子中的一个,每天在院里等待他哪天大发善心的光顾。


    “感激?薛郎,我会做这种怨妇吗?”


    “薛郎,你真是愚蠢啊……”


    伴随愚蠢二字,男子猛地嘴里吐出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插入腹腔的尖刀,“你……”


    女子挂着灿烂的笑,利落地拔出,又狠狠地插进去。


    鲜血迸飞!


    “你疯了!你怎么敢……”


    女子脸上都喷着鲜血,笑得却前所未有的畅然。


    舍不得?


    怎么会。


    以为她要做那种苦守空房的怨妇吗,对那么一丁点小恩小惠感激涕零吗?


    浪费了她几十年爱慕之情的,害她毁去这半张脸的人。


    她只想问,为什么不去死。


    薛郎啊。


    为什么不去死!


    她不甘心的从来不是男人,而是那个付出一切的自己。


    所以啊,去死,去死!


    刀子不断地挥下,身下人死无全尸。


    夜色中婉转忧郁的歌声犹如鬼魅,女子头发披散,衣袖蹁跹,舞姿美若天仙。只是衣袍上沾的全是血迹,脚下赫然是凌乱的血迹和肢体。


    到处是凌乱的肢体和碎肉,被切分成无数部分,甚至看不出是一个人形。地上大滩大滩暗沉的鲜血,最触目惊心是一个完整的心脏。


    躺在地上,像最盛大的告别。


    畅快啊,她化身厉鬼,却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儿,我的儿啊!!”凄厉的夫人尖叫划破夜空,几近昏厥,“这女人疯了,这女人蛇蝎心肠到这种程度,来人,给我打死她!往死里打!”


    所以的声音都归于沉寂。


    最后她躺在被鲜血铺满的花园里,头顶是一轮皎洁的圆月。


    月亮,真美啊。


    她想起那年背着自己的小小少年,想起曾经把自己视若明珠的母亲,泪如泉涌。


    不甘啊,不甘。


    怎会甘心呢?明明以为自己会拥有美好的爱,却支离破碎。以为自己会拥有完整的人生,却在这样的年华里就终结。


    烛天神佛,为什么从来听不到她的祈求声呢。她是那么地日复一日地诚挚地祈求,可是没人来,从来没人。


    想要,她想要……


    她疯狂地想要……


    那股噬心蚀魂的痛苦像是实质般啃咬她的心脏,密密麻麻的阴沉气息如潮水般喷散,空中煞气顿起,像是无数鬼魅在森森爬行,朝她逼近。


    月亮下出现一张人脸。


    那人微笑着看她。


    “你有相当强大的执念呢,我可以帮你。”


    *


    姜时月看着林芸,只见她缓缓道:“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


    姜时月瞳孔骤然一震,林芸这话是什么意思,像是他们曾经见过一般。


    “师尊,求你别杀小芸!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把所有家产都拿出来救济百姓,我愿意负荆请罪!我会带着小芸去没有人的地方,再也不会让小芸伤人!”


    何寺挡在林芸前,正直的少年跪下,哭得不能自已。


    可他说过,不想她哭。


    林芸眼色变得凌厉,冷冷地绕开何寺,妖丹暴起,面色狰狞地朝封照炎和怀中的孩子袭去。


    姜时月执剑挡在前面,林芸却直直撞了上去。


    姜时月愕然。


    林芸没有挡,简直是主动赴死。


    其实姜时月能看出来,林芸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使没有这一剑若是得不到元气补充也会在今夜死去,可林芸却主动撞上她的剑。


    面纱被吹落,露出完整的脸。


    “小芸!小芸!”何寺痛苦地接住倒下的林芸。


    “你为什么……”热泪坠落在她脸上,是人类的滚烫的泪。


    林芸看着何寺,喃喃问:“我真的很不好看吗?不会有人喜欢我吗?”


    何寺抚摸着林芸半边脸上的伤疤,无比小心和虔诚,像是对着自己的神明:“不,很好看,我很喜欢,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林芸笑了,像是所有念头在这瞬间消散。


    她如人类时那般,笑得清浅动人。


    “我知道。”她嘴唇翕动像是还有话要说,最后却是只给何寺留了一个笑。


    亡故。


    平安县吸食男子精气的脸皮妖,在何寺怀里逝去了生息。


    整个破庙里回荡着何寺的哽咽声,小宝不懂今晚这些是什么,只是看着别人痛哭的模样,自己也悄悄红了眼圈,抬头不安地看向大哥哥。


    “小芸,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为什么……”


    姜时月望着痛苦欲绝的四徒弟,叹道:“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何寺泪眼汪汪地抬头。


    可以吸食所有男人的精气,将所有男人玩弄在鼓掌间,却将何寺踢出门外,不允许对方踏入庙内一步。


    嘴上说着永远也不会喜欢他,让他滚。


    最后却说她知道。


    姜时月此刻也有些感伤起来,低声道:“也许你以前真的对她很好。”


    好到不忍心伤害。


    可以伤害试探所有人,却唯独留下你。


    从来不说,因为觉得自己不值得。


    林芸被强大的痛苦与执念纠缠,死后也不得安息,化为脸妖。最后在何寺怀中,真正身死魂散。


    “……师尊,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陪她。”何寺低声道。


    *


    月升中天,姜时月与封照炎迈出了破庙。


    昏迷的两个男人被绑在无情上,也被平安带回孟氏的家。


    姜时月觉得封照炎有伤,准备自己牵着小宝。


    小宝却委屈撇嘴,非要贴着大哥哥不放。


    囧……小宝他好爱!


    孟氏看到小宝平安归来,完全没去看昏倒的丈夫,抱着小宝恨不得揉到身体里去,说让姜时月和封照炎明天来做客,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们。


    一切回归平静。


    姜时月和封照炎走在无人的午夜里,向客栈走去。


    “你身上的伤还疼吗?待会回客栈,我帮你疗伤。”姜时月打量着徒弟,目光灼亮。


    “不疼,养养就好了,谢师尊关心。”经历了一晚上的生死争斗,徒弟的声音带着几番事后的慵懒。


    姜时月蹙眉,在少年身上拍了一下,不出所料听到对方的轻嘶。


    徒弟古怪地瞪着自己,眼尾像是被疼红了,透出潋滟的水色来。


    她就知道,分明就是在强忍。


    “都说了疼不要忍着,及时跟我说。我是你师尊,若有事我能及时帮你。”


    哎自家这磨人的徒弟啊,妖气也憋着,疼也憋着,真是不让人省心。


    封照炎:……


    他伤了,他故意的,怎么会怕这点疼。她还拍,找死吗?


    恶极的毒蛇开始磨牙,震慑地吐了吐鲜红的蛇信。


    她倒是幸运,三番五次在死亡边缘被拉回来。简直像是冥冥之中跟他作对般。


    要,现在出手吗?趁现在,所有人毫无防备。


    暗如深潭的眸子似有冷光掠过,最后毒蛇还是收起了尖锐剧毒的獠牙,懒洋洋地盘踞在一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猎物。


    算了,看在目前什么也没发生的份上,先这样吧。一夜激斗,他也懒得动弹。


    “封炎,回头我给你一张传讯符,若有危险就捏爆它,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姜时月开始复盘第一次除妖经历。


    不得不说,徒弟还真的蛮靠谱的。


    尤其是抱住小宝以背相挡的时候。


    尊老爱幼,除魔卫道,这不正是太玄的宗旨吗。


    封照炎可真适合修道呀,要是赶走他,岂不是少了个匡扶世人的好苗子?


    再说这几天除妖下来,也没看到他面露惧色的时候。有勇气有担当,还有无与伦比的天赋(先抛开忽上忽下的剑法的话),甚至疼都忍着不告诉师父,怕师父担心。


    多么尊师重道啊!


    到底赶不赶人走呢,姜时月在天人交战。


    经历这一夜,两人走在寂静的夜里都有些慨然。


    “封炎,人会被强大的执念变成妖魔,随后自身被吞噬。太玄要处理的不只是天生作恶的妖魔,还有这样被恶念侵蚀的本性不坏的人。”


    少女映在银白的月光下,显得有几分神圣肃穆,似来自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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