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私心 顶多有点甜

作品:《我靠旁白提示破案

    还是那个亭子,挂起数个的灯笼让本该清冷的六角亭多了分温馨。


    面色苍白的男人坐在石桌旁,一旁有个下属正在低声汇报。


    看到温天悦慢步走来,那下属低声说了几句,便站起身,站在角落里。


    温天悦压下复杂的心绪,随手拿起一杯热茶,说起新发现的线索。


    “江陵的梨花酒的确有名,最有名的是长乐酒楼的梨花白,每月只卖十坛。其他家的梨花白都逊色不少。”衡阳王道。


    隐在角落的下属说道:“从七虎寨找到的酒坛的确有长乐酒楼的标记。卑职最初只当他们劫的镖中有长乐酒楼的酒。可听温大人这么说,看来那木军师是特意想法子寻来长乐酒楼的梨花白。”


    温天悦微微垂眸,“木军师与盗匪们一起生活,变相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喜欢江陵的梨花白其实很容易暴露身份。”


    那下属讶异:“温大人的意思是,这是陷阱?故意误导我们?”


    温天悦摇头。


    正摩挲杯壁的衡阳王淡淡道:“那是个狡猾的人,如果必然会暴露一些线索,他会选择暴露不那么重要的。”


    “正解,”温天悦下意识点头,“江陵那般大,大街小巷都在卖梨花白,是不是江陵人,喜欢的是不是梨花白并非重点。重点是,他能买到长乐酒楼的梨花白。一个月十坛,他却能隔三差五收到几坛。”


    话都说到这了,那下属也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木军师飞鸽传信的同时,也用长乐酒楼的梨花白传信。那长乐酒楼没准是孙相的据点……”


    “扑通”一声,下属单膝跪地,“卑职失言,还请王爷责罚。”


    还没反应过来的温天悦:“……”


    不是,你们衡阳王府都喜欢演戏吗?可你们的演技真的很差啊!


    她轻咳几声,对难辨喜怒的衡阳王说,“王爷大可直说,下官也的确好奇孙相做了些什么。不必如此迂回,照顾下官的脸面。下官脸皮厚得很。”


    话是这么说,可彼此都清楚,是她在照顾衡阳王的脸面。


    趁着对方看不见,她大大方方的打量那张秾丽的脸。


    之前想提醒她给自己留后路,故意让小厮丫鬟侍卫暴露他出生就中毒的事情,现在又故意让下属失言,只为引出孙相。


    这位王爷对人好都是这么迂回婉转的吗?


    这样是会吃亏的。


    这位王爷其实比她还大一岁,可她忍不住生出对方有点傻白甜的想法。


    当然,也只是想想。对方提醒她不要相信帝王家,其实就不傻白,顶多有点甜。


    在她直勾勾的注视下,衡阳王面色不改,只是摆摆手。


    那下属麻溜的起身离开。


    双方根本没提惩罚的事情。


    这是不演了?


    温天悦单手握拳抵在唇边,没忍住又咳了一声。


    她主动道:“王爷与下官交心,下官便直言了。之前在殿上,陛下似乎颇为期待劫镖案的发展,下官便私心猜测他想发作孙相。可思来想去,孙相这些年没什么大功劳,亦没犯什么过错,也不是正相,似乎并不扎眼。”


    这话算是说得好听的,说得难听些,孙相就是个凭着资历深占着副相的位置,不肯给更有实力的人让位的人。


    可陛下毕竟才登基四年,连先帝的班底都没清除,自己欣赏的年轻官员也没完全培养出来,而政事堂有一个正相四个副相,其实并不急着将孙相赶下台。


    陛下急需解决的事情很多,除非孙相还做了什么事,才被陛下列为首位解决对象。


    她给了台阶,一直想透底又没找到机会的衡阳王便淡淡道,“去岁夏,江南一带兴起一个叫‘济世教’的小教派。在洪涝时接济百姓,洪涝过后,许多百姓都加入济世教。济世教不要信徒的香火钱,反而时常出钱出力替信徒们解决麻烦。”


    温天悦安静听着。


    “短短半年,这个小教派的信徒就多达万人,且隐约要出江南往四面扩大。数个州府联手派人密查,折了不少人才发现,济世教的少主是闲王之子。”


    温天悦的眼皮跳了一下。


    闲王,当今圣上的皇兄之一,也是一个被世人以为被先帝早早放弃其实颇有野心的人。


    大夏有数百年的历史,这期间出过明君也出过昏君。


    最近的明君是永和帝的祖母夏明帝,最近的昏君是先帝夏灵帝。


    大夏历代选储君都偏向嫡长。只有嫡长子女过于昏庸无能,才会另立贤良。


    夏明帝不好男色,且确保只与中宫有孩子,其他妃子就算得宠也不能有孩子。她有两个孩子,嫡长子和嫡次子。在确定两人资质差不多后,她着手培养嫡长子为储君,又培养嫡次子为辅佐之臣。


    这种决断让两代帝王权力过渡得非常顺利。国家没有内耗。


    而先帝为储君和登基前期表现十分不错,后期飘了后,开始胡作非为,孩子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温天悦曾经研究过这段历史,夏明帝只有两个孩子既因她看重嫡子,也因孩子由她生,在生下有才能的继承人后,她不需要再冒险。


    反之,先帝又不用自己生,又好美人,后宫的孩子自然一个接着一个来。


    大夏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原本这并不值得诟病。只是先帝直到年老体弱都不肯立储君,不肯下放权力,这让所有皇子皇女都开始滋生野心,也让大夏开始内斗。


    如今的永和帝当年其实是个不受宠的庶子,也就妻子的娘家稍稍有点能耐。


    可在先帝发疯弄死唯一的嫡子和庶长女后,其余的庶子女都开始布局。


    永和帝只是个郡王时,就学习祖母的做法,只让正妃有孩子,且努力培养两个孩子。在后期夺嫡十分混乱时,他这种效仿的确让许多大臣十分动心。


    而四年前,永和帝登基时,他依旧只有两个孩子,十岁的嫡长女和七岁的嫡次子。


    一登基,考察两个孩子的资质后,他几乎是马上立皇太女。储君一立,原本还有些小心思的官员瞬间安分下来。


    正值壮年的明君,颇有才能的储君,只要给这两人时间,大夏重新恢复盛世是迟早的事。


    她回忆这段历史,是因永和帝最终能登基,除了他前期的布局努力,还有一个特别的因素——闲王。


    闲王之母曾经十分得宠,且算是真心实意爱着先帝,可先帝多情,不愿意只有她一个女人。在闲王之母三番两次使手段,甚至一度给先帝下药后,她被赐死,闲王也成为第一个有封号且被赶去封地的郡王,甚至连封号都是一个警告他的‘闲’。


    当时几乎是所有官员都放弃了这个王爷,就连他的兄弟姐妹也没把这个对手放在眼里。


    结果谁也没料到大家在京城斗得正酣,人头满天飞的时候,闲王在地方大肆敛财,养私兵,还纳大梁某个部落首领的女儿为侧妃。


    等京城的皇子皇女们元气大伤时,闲王直接带兵杀进京城。


    先帝被吓死了,妃子们死伤大半,包括永和帝的母亲。皇子皇女们也死得只剩下几个。


    不过在百官禁军等各方努力下,他们还是成功擒下闲王,后来闲王也伏诛。


    那时,残存的皇子只有三个——七皇子晏承德、手段毒辣的八皇子和十七皇子晏承杰。还残存两个皇女,一个无意皇位早就和驸马在封地逍遥快活,一个才八岁。


    部分官员想选小皇女,年纪小好控制。


    可那会大梁虎视眈眈,但凡官员们为了主弱臣强选了年纪最小的皇女,大梁肯定会发难。


    而三个年纪大的皇子,十七皇子是混血从未来京城,第一个被排除,余下两个,因七皇子早期的各种铺垫,又像极了他的祖母,百官便迎他登基,这才有了永和帝。


    永和帝登基后,明面上做的第一件事是将无能却位居高位的人赶下台,暗地里第一件事是清除闲王的余党。


    想来当年闲王的疯狂举动给永和帝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温天悦斟酌一番,试探道,“既已发现那少主的身份,想来陛下必会派人擒获对方。”


    就算如今的皇帝不是什么明君,发现闲王的孩子还活着,还弄出个济世教收买民心,二话不说直接抓人。


    而且这件事是皇帝占理,不管怎么做,百官都不会阻拦他,甚至不必偷偷摸摸。


    奇怪的是,原身根本没有这件事的记忆,其他人也不曾谈及,可见这件事是私下处理的。


    “抓了,也秘密处理了,但……”


    温天悦的心提起来,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衡阳王。


    “皇兄的人在那少主的住处收到一些密信,以及一道先帝时期的圣旨。”


    不等温天悦细想,衡阳王突然说,“温少卿还未深入此案,如若有所顾虑,本王可以替温少卿向皇兄辞去此事。”


    “不是,”温天悦的好奇心已经被提起来了,“王爷,你现在说这个太晚吧?下官已经被刺杀,就算想脱身也不成了。”


    朦胧的光线里,她看到年轻俊美的王爷抿了抿唇。


    “抱歉。”


    “嗯?”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衡阳王微微直起身,“我安排了人,没能及时阻止。”


    她反应过来,这是说那些暗中保护她的人没能及时处毒草的事情。


    “王爷,你得捋捋这件事,”是有点感动,可温天悦不想对方将责任都揽过去,“您派的人一直跟着下官,下手之人则是对马儿吃的干草动手,王爷和他们都没神通,怎么可能预料到这件事?”


    不过她没说的是,也许下手的人是安怡君背后的人,与此案与孙相无关。


    不对,说了半天,她还是不知这件事怎么和孙相有关系。


    “王爷,”温天悦板着脸,曲起手指敲了敲石桌,“说正事。下官已经入局,要想保全自己,知道得越多越好。”


    隔着绸缎,男人看了她一眼,“那是一道将皇位传给闲王的圣旨。”


    “下官倒不意外,”温天悦回忆原身的记忆,“当初闲王几乎控制了皇宫,拿到玉玺写圣旨盖印并不奇怪。”


    “那,”衡阳王突然爆料,“如若还有一道将皇位传给淮南王的圣旨呢?”


    扶着石桌的手在颤抖。


    淮南王,先帝的第八子,当初与皇位只有一步之遥。


    只是宗室和百官们特别是宰相六部官员讨论后,决定迎第七子登基。


    永和帝登基后,改了弟弟的封号,将人打发到淮南。


    想来,淮南王既恨永和帝,也恨着当初那些官员吧。


    可如果有一道传位给淮南王的圣旨,淮南王又拉拢了一些官员,大夏必然会再起波澜,这皇位是否还属于永和帝都难说。


    永和帝有部分官员的支持,可淮南王有了圣旨就算正统继承人。


    “不对啊,”温天悦察觉到问题所在,“以淮南王那个脾气,要是知道有传位圣旨,早就闹起来了。而且当年他并不在皇宫才躲过一劫。”


    那些早早赶到皇宫的皇子皇女都被闲王砍死了。


    “嗯,据说是闲王胡乱写了几道传位圣旨。”


    温天悦懂了,搞事乐子人是吧?


    反正那会皇帝已经被吓死了,就算自己谋逆失败,也能在地下看兄弟姐妹的笑话,看百官和大夏的笑话。


    这么做,是一点都不考虑内忧外患,根本不适合当皇帝。


    “胡乱写了几道?”温天悦预想到最差的情况,“该不会也有给两位公主殿下的传位圣旨?”


    衡阳王轻轻点头。


    “还有其他人的传位圣旨,虽说他们去世,可他们的孩子也继承了爵位。”


    温天悦忍不住扶额。


    闲王,你可真狠!


    哪怕看不懂,衡阳王也能猜到她的反应,故意停顿了一会才说,“不过,除了淮南王的那道圣旨被送走,其余的已经原地销毁。”


    温天悦松了口气。


    她想到那些密信,又想到闲王曾经纳过大梁部落首领之女为侧妃,紧接着想着衡阳王是从北疆回来的。


    最初她猜测衡阳王是抓到给先帝下毒凶手立功才回来,也不排除皇帝突然想演兄弟情深,现在看来,衡阳王突然回来,说不定密信和大梁有关。


    “下官冒昧问一句,那位少主的母亲该不会是大梁人吧?”


    点头。


    “那些密信是与大梁人联络?”


    点头。


    “圣旨被送到大梁,而王爷您曾经在北疆截获了一些信件,或是抓到什么人,才来京的?”


    还是点头。


    温天悦恍然。


    这就能解释陛下偏偏选衡阳王入局的理由了。


    “只知那位少主与某族首领有关,圣旨也到了那人手中。至于那人是否联系淮南王,提出何等条件,未可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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