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高温结束，北城终于落雨的那日，沈榆白踏上了离开的征途。


    沈怀渊因为工作安排没来送他，陈若芙和沈牧则自然也就不会再出现。


    到了机场，下车拿了行李，沈榆白朝着旁边打算一同下车的叶衔青开口：“就送到这儿吧，免得一会儿你一个人出来还得找车。”


    他的声音是坚决的，可眼神却分明又是缠绵的，矛盾的对抗，想，又不想。


    叶衔青朝他笑了笑，神色很温和：“没事儿，我送你进去。”


    航站楼大厅内，叶衔青和他并肩走着。和方才来时在车上的情况差不多，两人基本没说什么话。她偶尔拿眼角余光去看他，能看到冷硬□□的下颌和轮廓分明的侧脸，好像比一年前二人初见时成熟了不少。


    叶衔青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变化，只是在心里感叹，这一年的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


    叶衔青陪着沈榆白办完登机手续，到安检口的时候，她就进不去了。


    这会儿换她催促沈榆白了：“你快进去吧，一会儿安检的人就多了。”


    “不着急，还有时间。”安检口人很多，人来人往中有些嘈杂，沈榆白一手推着行李，一手稍护着她来到旁边稍显空阔一些的位置。


    他目光垂落，似一场连绵的春雨，点点滴滴都浇在叶衔青的心头。薄而长的睫毛颤动几下，一把清冽的嗓音终于开了口：“青青，离开北城，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叶衔青眼尾狠狠一颤，喉咙像是被塞了一把棉絮，梗塞得发不了声。她努力控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你放心吧，我没事儿的，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我之前和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叶衔青点头：“记住了。”


    沈榆白显然还是不放心，重复叮嘱着：“遇到事情了一定要和我说，不要总是一个人压在心底。”


    “我记得了。”


    “不要挑食，要多吃饭。上了高中，课程会比初中的难，但你不要着急，不懂的地方发给我，我帮你看。”


    “好。”


    “你父母的事情有结果了，也记得告诉我。”


    “我知道。”


    “还有……我昨晚在你书包里放了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就在书包内侧口袋，你一会儿回家了收起来。”


    叶衔青一愣，她从没想过要他的钱，“这个，我不能要，我一会儿回家了……”


    “青青，”沈榆白打断她，“我离你那样远，很多问题都不能帮你解决，给你留点钱在身边我才能放心。”


    “可是……”


    “听话。”


    叶衔青一下抿住唇，没再开口，心里猫抓似的难受。他几乎将她往后所有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考虑到了，做了他所有能做的一切。


    喉咙里梗塞的感觉又加重了，叶衔青屏息，调整了半晌才开口：“你在美国也照顾好自己。”


    “好。”


    广播里开始播报沈榆白搭乘航班的登机提醒，沈榆白还没安检，叶衔青有点着急了，开始催促他赶快进去。


    沈榆白看着她，没动。片刻，忽地一把松了手中的行李箱，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说是揽，却只是手臂堪堪圈住她，身体没甚接触，呼吸倒是纠缠的。


    “照顾好自己。”他在她耳边说。


    叶衔青原本是有些惊愕的，却不抵触。反应过来后，双手轻轻回揽住他的后背：“你也是。”


    两颗真心，一处红尘。


    “你先走吧，我看着你离开我再进去。”


    叶衔青怕再耽搁会影响他登机的时间，轻轻“嗯”一声，算是应了。


    转身的瞬间，一直强忍的泪水倏然滑落，叶衔青拿手背胡乱擦了擦，大步迈向前。


    担心会被沈榆白看到她的眼泪，她一路都未回头，自然也就不知身后少年那一路追随的目光。等到穿过长廊再回头看时，拥挤的人群已经将那抹熟悉的身影淹没了。


    叶衔青到家时，陈若芙不在，倒是沈牧则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仰靠在沙发上。见她进门，眼神朝她瞥了过来，唇角带着三分笑：“把他送走了？”


    那样子，一看就是专门等着她的。


    叶衔青没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二人一向关系冷淡，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面对沈牧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她很是不适应，随意应了声便打算回屋。


    叶衔青刚迈步，沈牧则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了，随手拿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大咧咧地挡在她前面。


    卧室在二楼，要回屋就必须得经过楼梯，而此刻沈牧则恰巧就站在楼梯口。


    “你还有事？”叶衔青退后两步，拉开和他的距离，一双眸子里除了疑惑，更多的是冷淡和厌恶。


    沈牧则被她盯得发火，索性也就不装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以为你是谁！以前沈榆白在，有他护着你，我是不敢把你怎么样。现在他走了，你，没人撑腰了吧？”


    嘲讽的话语，恶劣的作弄，亦或是单纯的侮辱。


    叶衔青没想到，沈牧则竟然能下作到这种程度。她闭了闭眼，不打算应他，却听到一句句更为卑劣的话不断从沈牧则口中冒出。


    “我说，沈榆白那样一个性格冷淡的人，他连自己的父母都懒得搭理，却偏偏对你这么好，该不会，你们俩……”


    “沈牧则！你嘴巴放干净点！”叶衔青鲜少骂人，除非实在忍不住。


    可她的反抗行为却激起了沈牧则更为放肆的无耻，他轻笑，语气嘲讽：“怎么，你们做都做了，还怕我说啊？说吧，你拿什么和他换的，是身体……”


    沈牧则的话还没说完，叶衔青便扬手甩了上去，“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他的脸上，他瞬间便噤了声。


    打完后，叶衔青也有些后怕，却并不后悔。侮辱她可以，但绝对不能带上沈榆白！


    “臭婊子，你敢打我！”沈牧则回过神来后，狠狠啐了一口吐沫，左手揉了几下刚才被叶衔青打的脸颊，右手迅速一把就扯住了她的头发，随即狠狠地回了叶衔青一巴掌。


    毕竟是男的，又是最容易暴虐的青少年，叶衔青硬生生承下这一巴掌，眼前当即便一片昏暗。


    沈牧则还在扯着她的头发说些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右手沿着身体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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