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离惊愕。


    风眠还有太和殿中所有人也愣住。


    大臣们心中同时想到一句话。


    小郡主可真机灵讨喜呀！


    而且真的好可爱！


    那不伦不类拱手手小动作……搭配着一身大红色的小宫装，毛绒绒雪白狐裘的小披风，太憨态可掬了。


    他们想学都学不来！


    被萌的一脸血。


    太和殿里忽然安静极了。


    所有人都在等风清离开口。


    风清离过去将小言宝抱起来，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三。


    “既然言宝还有太子等人替你求情，又恰逢除夕夜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风三烈脸色铁青。


    不过低着头，没人能看到。


    他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


    “是，谢父皇！谢太子殿下和四弟。”


    风清离淡淡嗯了声，抱着小言宝重新回到主位上。


    自始至终，风清离都没看一眼旁边候着的宋明昭。


    除夕晚宴再次开始。


    舞姬们再次入场，乐师们也再次吹奏起来。


    整个太和殿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似乎之前的刺杀，皇后被废，镇国公兵权被收根本不曾发生过。


    大臣们一个个都是人精。


    心明如镜。


    原本一些和镇国公交好的大臣，这会儿也不敢过去镇国公那一桌说话。


    宫宴气氛古怪的融洽。


    镇国公府几乎无人问津。


    宫宴结束，大臣们及其家眷出宫各回各家，风清离及一众宫妃依然在太和殿待着，守岁。


    小言宝吃饱喝足，没多久就开始打哈欠。


    风清离一直抱着她。


    看她犯困，宠溺地问她。


    “言宝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小言宝揉揉大眼睛，亮晶晶的大眼睛因为犯困蒙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湿漉漉的，越发可爱。


    小奶音软哒哒的。


    “不要……皇得兜兜，言宝也要一起守岁~”


    往年都是和阿娘一起，今年阿娘没了。


    想到这里，小言宝情绪低落下来。


    “皇得兜兜，阿娘去天上了，还会守岁吗？”


    风清离压住心底酸涩，笑着点头。


    “当然。言宝的阿娘现在就在天上守岁呢。等百年之后，言宝就会和言宝的阿娘在天上重聚，能再一起守岁。”


    小言宝又高兴起来。


    “那太好了！”


    终于到了子时四刻，眼皮不断往下耷拉的小言宝被响亮的鞭炮声惊醒。


    小家伙马上看向一直抱着她的风清离，奶声奶气开口。


    “皇得兜兜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风清离笑着捏捏她长了些肉肉的小脸颊，略微沉吟认真开口。


    “舅舅祝言宝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小言宝眨巴眨巴湿漉漉的大眼睛，小脸懵逼。


    不过没关系。


    她听到了有欢喜两个字。


    皇帝舅舅是希望她以后每天开开心心的吧？


    小言宝于是双手作揖，奶呼呼道谢。


    “谢皇得兜兜~”


    大家都在说着祝福的话，风清离视线落到顾贵妃身上。


    “顾贵妃，一会儿随朕一起去趟冷宫！”


    被点名的顾贵妃下意识问风清离。


    “陛下，那言宝去吗？”


    风清离眸光幽幽地盯着顾贵妃。


    “言宝该休息了。”


    顾贵妃似乎非常满意他的回答。


    “对，言宝才三岁，确实该早些休息。”


    风清离：“……”


    顾贵妃瞧着……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


    顾启林现在还在天牢中关着，按照顾贵妃的性子，该对小言宝深恶痛绝才对！


    怎么感觉生怕小言宝休息不好似的？


    不过这些暂时不重要。


    风清离将不断打哈欠的小言宝交到风眠手中。


    “抱着吧，小家伙困的厉害，自己走回去估计会摔着。”


    小言宝含含糊糊开口。


    “不会……不会的，言宝……能寄几（自己）走……呼……呼……”


    话说没说完，熬夜的小言宝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风清离不由莞尔。


    不远处候着的穆棱冷硬的脸庞也柔和了几分。


    过完年，除开东宫比以往热闹，后宫各宫冷清起来。


    镇国公府众人愁眉不展，这几天时常出入东宫。


    杨国公府女眷这几天入宫的次数也勤了些，说是探望杨淑妃以及二皇子和三皇子。


    这天风眠正在教小言宝如何握笔，胡瑞成快步进来。


    “殿下，镇国公及镇国公世子求见。”


    小言宝奶呼呼出声。


    “风眠锅锅你去忙吧，言宝自己能练。”


    风眠知道镇国公父子如今心中不安，迫切地想要稳住镇国公府在世家大族中的地位。


    哪怕皇后被废，他从小被养在皇后膝下，算是自家人。


    风眠摸摸小言宝小脑袋。


    “好，风眠锅锅去去就回。”


    小言宝奶呼呼地笑着。


    “风眠锅锅你忙就好，言宝……能探（看）好寄几（自己）。”


    风眠笑盈盈点头，嘱咐胡瑞成。


    “你在这边照看着小郡主。”


    胡瑞成满脸堆笑。


    “是！殿下。”


    风眠去书房后，小言宝真的在继续握笔。


    觉得自己差不多后，小言宝左瞅瞅右望望。


    胡瑞成忙上前询问。


    “小郡主需要什么？”


    小言宝奶声奶气开口。


    “纸！胡公公，言宝想练字~”


    胡瑞成马上给小家伙准备宣纸，再亲自磨墨。


    小言宝抓着狼毫，自信满满下笔。


    胡瑞成也满脸期待。


    毕竟小郡主可是太子殿下手把手教的，太子殿下三岁的字迹就已经让陛下夸赞了。


    小言宝学着风眠哥哥那样沾了墨汁，抓着狼毫却不知道写什么。


    胡瑞成从旁边博古架上拿过来一本字帖。


    “小郡主，写这个一，一横就行。”


    小言宝瞅瞅字帖，再望望自己面前白白净净的宣纸。


    再瞅瞅字帖。


    还没下笔呢。


    吧嗒一下，一大滴墨汁滴落在白白净净的宣纸上。


    小言宝：“……”


    胡瑞成：“……”


    小言宝急急开口。


    “胡公公，言宝有办法！”


    胡瑞成依然期盼。


    “那小郡主加油。”


    小言宝重重点头，然后握着狼毫重重下笔。


    一笔下去……从狼毫笔尖到笔端重重戳在宣纸上，再从右往左重重划拉。


    胡瑞成看得嘴角直抽。


    过来找小言宝玩的风小五瞧着都吓一跳。


    “言宝，你这是在干嘛？”


    小言宝已经改成双手握着狼毫，继续重复涂抹。


    这里有缺口，那里又突出去了。


    和字帖上的“一”字很多地方不一样。


    小言宝只能卖力涂鸦。


    各种使劲儿。


    至于风眠哥哥教的怎么握笔，怎么下笔……全忘了。


    小家伙一边卯足力气划拉，一边一本正经跟风小五说话。


    “小五锅锅，言宝在练字，写……写……”


    小言宝扭头问边上表情一言难尽的胡瑞成。


    “胡公公，言宝要写的是什么字来着？”


    胡瑞成咽口水。


    “小郡主写的是一。”


    风小五：“……”


    谁家一长得跟一坨屎似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