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上午沉寂的皇宫随着满朝文武大臣及其家眷入宫慢慢热闹起来。


    宫灯灼灼，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小言宝被风眠哥哥牵着到太和殿时，满朝文武大臣尽数到场。


    后宫中的妃嫔，也各自落座。


    太后娘娘不喜热闹，加之年纪大了，这几年深居简出，便是除夕这样的盛宴也极少露面。


    太和殿中，唯有最高处的龙椅和龙椅左边略微靠下位置还空置着。


    小言宝仰着小脑袋瞅了瞅。


    “风眠锅锅，那是皇得兜兜的位置吗？”


    风眠见小言宝看的龙椅的位置，宠溺地点头笑。


    “对。”


    小言宝：“那另一个位置呢？”


    说完小家伙视线落到左边第二个位置上。


    那里坐着装扮的极其华贵的顾贵妃。


    风眠看了一眼那个位置。


    “言宝，那是皇后的位置。”


    小言宝鼓着小腮帮子软乎乎地哦了声，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转着小脑袋到处看。


    风眠瞧着，更心疼了。


    因为这三年来，小言宝在相府过得比奴才还不如。


    平日都和阿娘在小院子里待着，逢年过节也依然在小院子里待着。


    她根本没见过什么热闹。


    风眠轻轻握着小言宝的手，眼神格外宠溺，声音也特别温柔地给小家伙介绍今日入宫的文武大臣及其家眷们。


    看小言宝多看哪里一眼，风眠就会着重介绍一遍。


    “言宝，那是杨国公府，也是你二皇兄和三皇兄的外祖父家。”


    小言宝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往自己这边看了看。


    她只看到风四凌哥哥和风小五哥哥。


    “风眠锅锅，言宝在宫中一直没见过二皇兄和三皇兄，他们今天会来吗？”


    风眠笑着点头。


    “会。”


    话刚说完，小言宝跟着听到动静。


    二皇子风璃和三皇子风烈出现在她视线中。


    看到两人，小言宝乌黑黑的大眼睛瞪得溜圆。


    “风眠锅锅，他们……长得……好像……一样一样的。”


    风眠被小言宝的童言童语逗笑。


    “对！他们是双胞胎兄弟，所以长得一模一样。”


    风璃和风烈已经到两人跟前，脱去身上大氅后抬手，恭恭敬敬给风眠行礼。


    “风璃（风烈）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原本已经坐下的风眠牵着小言宝的手站起来。


    “自家兄弟，何须多礼，快坐吧，父皇和母后快到了。”


    风璃和风烈笑着道谢，视线从风眠身上落到小言宝身上。


    正要说话时，大殿中响起付明忠的声音。


    “陛下到！皇后娘娘到！”


    殿中歌舞停歇，宫人们齐齐退到廊柱之后，丝竹管弦之声也跟着消失。


    殿中所有人同时起身，叩首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风清离在前，皇后宋名姝落后半步，一起走向最前面主位。


    站在风眠边上的小言宝探着小脑袋瞅了瞅，看到了皇帝舅舅，但没看到穆棱舅舅。


    小家伙不由转动小脑袋四处找。


    风眠猜到她的小心思，压低声音提醒告诉她。


    “言宝，大将军在大殿外呢。”


    小言宝眨了下眼，趁所有人不注意，眼底暗金色流光滑过，视线瞬间越过长长的大殿，穿透最外面的木墙，然后看到了穿着铠甲身佩长剑的舅舅。


    目视前方，身体挺拔的穆棱似有所感，猛地侧头看向殿内。


    大殿内威武百官正在行礼，穆棱只能远远看到站在主位上正准备坐下的陛下。


    风清离视线越过众人，看到了穆棱侧头看来，以为外面有什么变动。


    两人视线交错，又快速错开。


    风清离让众人落座后一番寒暄，然后忽然笑着看向风眠那边。


    “言宝，到舅舅这里来。”


    满朝文武及其家眷：“……”


    小言宝也有些懵。


    风眠捏捏她小手手，满眼含笑轻柔地哄着她。


    “去吧，父皇想让大家都见见咱们可爱的小言宝。”


    小言宝注意到大家都在看她，小家伙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瞧着，下意识吸吸气。


    风眠瞧着，笑的更加宠溺了。


    他刮一下小家伙挺翘的小鼻子宽慰她。


    “言宝不怕，有父皇和风眠锅锅在呢。”


    小言宝仰着小脑袋，小奶音压得低低的。


    “风眠锅锅，言宝不怕，言宝……也想和风眠锅锅在一起玩，皇得兜兜那里一看就没有风眠锅锅这里好玩。”


    风眠忍俊不禁。


    紧靠风眠座位的是二皇子风二璃，再就是三皇子风三烈，之后才是四皇子风四凌和五皇子风小五。


    风四凌和往常一样，这样的场合都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风小五以往非常活泼，不过今天一直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风璃和风烈交换一个眼神。


    双胞胎心灵相通，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风二璃：“风小五今天很不对劲。”


    风三烈：“管他呢！一根筋的玩意儿，成不了大器，不用理会！倒是太子那边，居然这么看重一个庶女，真是自降身份！也不怕被看笑话！”


    风璃：“母妃说了，顾言宝如今恩宠正隆，你哪怕再瞧不上眼，也别表现出来。”


    风烈别开头，明显不服气。


    让他不服气的小言宝已经一摇三晃，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往风清离那边走。


    风清离看着她走得摇摇晃晃，忍不住提醒她。


    “言宝，上台阶时注意脚下。”


    小言宝抬头，奶呼呼地应着。


    “好，皇得兜兜~”


    稚嫩软糯的小奶音，逗得风清离哈哈大笑。


    满朝文武大臣跟着夸赞起来。


    “小郡主真可爱！”


    “小郡主长得像个福娃娃！”


    ……


    小言宝听得脑瓜子嗡嗡的。


    为了分辨那些人的声音，小家伙距离风清离还有几步远，索性停了下来，稍稍歪着小脑袋仔细听。


    风清离看小言宝忽然停下来，似乎在听满朝文武大臣说话。


    他视线扫过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索性起身走到小言宝跟前。


    “言宝，怎么了？”


    小言宝眨巴眨巴大眼睛，左看看，右望望。


    然后不太确定地问风清离。


    “皇得兜兜，他们是在夸言宝吗？”


    看小家伙满脸不敢置信，风清离哈哈大笑，弯腰将小家伙抱起来。


    “对！因为言宝漂亮可爱了，满朝文武大臣特别喜欢。”


    满朝文武大臣及其家眷们齐齐点头。


    “对！”


    小言宝懵懵的。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腮帮子鼓起来，小嘴巴微微张着，似乎根本不敢相信。


    风清离稍稍抬手，大殿里很快安静下来。


    风清离抱着小言宝，宠溺地问她。


    “言宝想说什么？”


    小言宝想了想，看看风清离，又看看满朝文武大臣。


    软软的，糯糯又茫然的小奶音大部分大臣们能听见。


    “可是，皇得兜兜，言宝的锅锅喋喋（哥哥姐姐）他们说言宝是小贱人，爹爹偶尔还说小言宝是野种……不会有人喜欢言宝！”


    风清离：“……”


    满朝文武大臣及其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