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盐真的变成细盐了？”


    “太神奇了！”


    “这是仙术？一定是仙术！”


    “点石成金！”


    天工院，工匠们哗然一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纷纷涌上来，从玻璃容器的底部扣下来盐粒，放在嘴里。


    眼睛会骗人，舌头却不会！


    他们可以确定，这些白色透明的结晶体，确实是官盐，而不是苦涩的海盐。


    神了！


    工匠们只觉得头皮发麻，体内热血奔涌！


    海盐什么价？


    近乎一文不值！


    细盐什么价？一斤就要一百两银子！


    皇上居然可以把海盐变成细盐，说是点石成金，并不为过。


    卢班这位天才少年，也激动坏了，脸色涨红，嘴里一直喃喃开口：“点石成金...这世界上，真的有仙术？皇上，您居然懂得仙术...”


    秦昊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不是仙术。而是格物致知。”


    卢班一脸茫然：“格物致知？还请皇上指点。”


    秦昊看着卢班一脸求知的神情，微微颔首，面露欣慰之色。


    其他工匠，都因为学会了“点石成金”之术，而欣喜若狂。


    他们只知道，海盐经过过滤之后，再加入熟石灰和烧碱，就可以制作出细盐。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根本不在乎，也不想知道。


    他们满脑子都是赚钱！


    大夏不是没有能人。


    可是，大夏人却一直缺少了格物致知，寻根究底的精神。


    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许多发明，都停留在术的层次，而没有追寻根本的道，究其原理！


    这也是为什么大夏有着五千年的璀璨文明，曾经一度屹立于世界之巅。


    却在近代衰落，百年屈辱...


    缺乏格物致知的精神，便是症结所在。


    卢班这天才少年是一个异类。


    他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还有求知欲。


    经过一番引导，日后必成大才，名留青史！


    秦昊缓缓开口：“这是格物学的分支，名为化学。”


    “化学...”


    卢班口中呢喃着这个新奇的名字，牢牢铭记在心，继续追问：“皇上，何为化学？”


    秦昊倒背如流：“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


    ？？？


    卢班和一众工匠，都是满头雾水。


    啥玩意？


    咒语吗？


    这么拗口，根本就听不懂啊。


    秦昊笑了笑，道：“这是元素周期表，记载着构成世界的基石，是世界的本源。”


    “等有时间，朕会把元素周期表写下来，交给你。”


    “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参悟出大道！”


    卢班惊喜万分，连忙跪倒拜谢：“多谢皇上！”


    秦昊点点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晾晒海盐，制作细盐，来解决盐荒！”


    卢班拱手：“臣遵旨！”


    秦昊环视众工匠，神情冰冷：“制盐一事，乃是顶级机密！今日之事，若是有人泄露一星半点，人头落地！”


    卢班和工匠们齐声道：“皇上，吾等必定守口如瓶！”


    秦昊很满意，微微点头。


    天工院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神武大炮、大夏龙船，如今还有这制盐法。


    一旦泄露出去，大夏损失重大！


    不过，秦昊并不担心，这些工匠会泄露机密。


    毕竟，他们都是很多轮筛选，精挑细选出来的，绝对的根正苗红，忠于朝廷。


    当晚。


    卢班立刻动身，前往津城，一来是视察大夏龙船的建造情况，二来是开始着手，用海盐制作细盐。


    翌日。


    金銮殿，朝会。


    群臣跪拜行礼。


    “臣有本要奏！”


    一位大臣昂然出列。


    一袭大红官袍，正是大夏首辅诸葛云。


    “陛下！”


    “臣，大夏首辅诸葛云，弹劾尚书令张仲文！”


    “囤积居奇，哄抬盐价，百姓们怨声载道...”


    诸葛云按照秦昊的吩咐，弹劾张仲文。


    金銮殿内烧着地龙，哪怕是寒冬腊月，依然温暖如春。


    可是，随着诸葛云开口。


    大殿之中，宛如寒风席卷，温度陡然降低到冰点之下！


    大臣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缩着脑袋，低着头，不敢吭声。


    张仲文也感觉到自己脖子后面一阵发凉。


    与其说是风。


    不如说，是一把刀锋散发出凌冽杀意，寒意渗入骨髓，连灵魂都战栗不已。


    其实，张仲文想过，自己跟西蜀王联手，囤积居奇，哄抬盐价，会惹人眼红，在朝堂上弹劾自己。


    他本以为，弹劾自己的无非是御史之类，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自己略施手段，就能将这奏疏压下来。


    张仲文万万没有料到。


    弹劾自己的奏疏，来的这么急，这么快！


    而且是大夏首辅诸葛云，亲自站出来，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面，公然弹劾自己！


    这份奏疏的分量之重，可想而知！


    而且，等同于朝堂上的两派，新臣旧党直接开战！


    噗通！


    张仲文连忙跪在地上，额头上冷汗直冒：“皇上，臣冤枉啊！”


    “什么囤积居奇，臣不懂首辅大人在说什么...”


    啪！


    诸葛云直接将密折丢在张仲文面前，道：“张大人，在皇上面前，你还敢狡辩？”


    “铁证如山，你自己看吧！”


    张仲文哆哆嗦嗦，双手颤抖，将密折捡起来，只看了一眼，心脏砰砰狂跳。


    密折之中，满是张仲文的罪状，事无巨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张仲文内心惊恐。


    他以为，郭子玉和江离不在京师，锦衣卫和东厂群龙无首，办事会有滞堵。


    可是，张仲文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江离虽然是东厂厂公。


    但一手打造东厂的人，可是静公公！


    只要静公公还坐镇京师，东厂就乱不了！


    东厂无孔不入，短短半日之间，就将张阀贩盐一事，查了个底朝天。


    张仲文根本没有辩驳的余地。


    一道道冷汗从张仲文的额头上流下来，汗湿重衣！


    这时候，一位老臣站出来，替张仲文说话：“陛下，臣认为，诸葛大人言过其实！”


    “就算贩盐一事，跟张大人有关。”


    “他贩卖的是私盐吗？”


    “不是啊！是正儿八经，从西蜀运来的官盐！”


    “如今西蜀盐路断绝，若不是张大人有通天的本事，弄来这一批盐，卖给百姓们。”


    “京师的百姓，可要连盐都吃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