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


    皇帝龙颜大怒，原本就寒冷的大殿之上，温度仿佛又跌落几度。


    文武百官皆是通体发寒，吓得连忙下跪，哀求道：“皇上，息怒啊！”


    唯有一人傲立不跪，高昂着头，脸上带着轻蔑笑容。


    正是北莽狂生楚狂歌。


    楚狂歌拱手道：“若曦公主身份尊贵，国色天香，乃是北莽王的掌上明珠！皇上配不上郡主！因此，我不同意这场婚事！”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大臣们全都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冷汗直冒。


    谁不知道，云若曦并非是北莽王亲生，只是他收的义女。


    据说，云若曦原本身份低贱，只是一个丫鬟。


    皇上贵为天子，乃是九五至尊，身份何其高贵。


    楚狂歌居然说，皇上配不上若曦郡主。


    何等的大逆不道！


    诸葛云性格温文尔雅，很少发脾气。


    可是此刻，诸葛云也忍受不住，呵斥道：“大胆狂徒，胆敢狺狺狂吠，口出大逆不道之语！皇上乃至圣君明主，千古一帝！怎么会配不上若曦郡主？”


    楚狂歌冷笑一声：“皇上是否是千古一帝，我不清楚！但是，他没有识人之明，不懂的任贤用能，却是明摆着的事！”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畜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这满朝文武，尽是庸碌之辈！”


    “呵呵！如此昏君，如何配得上我北莽如花似玉，犹如繁星皎月的若曦郡主？”


    群臣哗然。


    楚狂歌不仅公然辱骂皇上，说他没有用人之能。


    更是公然羞辱满朝文武，说他们皆是庸碌之辈。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臣们皆是怒不可遏，睚眦俱裂，怒视楚狂歌。


    秦昊坐在龙椅上，俯视着楚狂歌，淡淡道：“你说庙堂上皆是庸碌之辈！那你北莽有何等人才？”


    楚狂歌大笑道：“北莽王秦烈，盖世无双，一己之力，雄踞北境，力压契丹数十年！文官这边，更是人才济济！草民虽然不才，却胜过这些朽木，不知凡几！”


    “我听闻，贾无道死后，宰相的位置一直空着！”


    “看来，皇上也知道大臣们庸碌无能，无人可担任宰相一职吧！”


    “不如，就让我来当这宰相！统领群臣，挽大厦之将倾！”


    楚狂歌再次口出狂言，不仅将大臣们贬的一文不值，更是觊觎宰相之位。


    一时间，群臣激愤。


    “皇上，此子狂妄，口无遮拦，请您立刻降罪，将他斩首示众！”


    “皇上，吾等忠心耿耿，效忠皇上，岂是庸碌之辈！”


    “此子狼子野心，挑拨君臣关系，实在罪该万死！”


    许多大臣站出来，满脸怒容，请求皇上，将楚狂歌治罪，把他拖出午门斩首。


    楚狂歌丝毫不见畏惧，仰头大笑：“皇上，你最好杀了我！好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嫉贤妒能的昏君！”


    金銮殿内陡然安静下来。


    大臣们都是瞠目结舌。


    这楚狂歌能言善辩，一张嘴好厉害！


    诸葛云脸色大变，忙上前道：“皇上，楚狂歌杀不得！朝堂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杀了他，天下有才之人必定心灰意冷，不敢投奔皇上，报效朝廷。”


    秦昊冷笑道：“杀不得？难道要朕让这狂徒，当宰相不成？”


    “这...”


    诸葛云一时语塞。


    楚狂歌分明是搞事来的，就算真有才能，也不会忠心皇上，这种人肯定是用不得。


    可是又不能杀。


    这可如何是好？


    朝堂上，大臣们都是皱眉苦思。


    这确实是一道难题！


    诸葛云思索片刻，正气凛然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皇上是贤君，吾等是能臣！这是事实！岂会因为他一个狂生，随口胡言乱语，就能改变的？”


    楚狂歌狂笑道：“诸葛云，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天下第一才子，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根本就是无能之辈！”


    “我不跟你争辩。”诸葛云脸色通红，怒道。


    “你怕了！”


    楚狂歌大笑道：“我听闻，皇上最喜欢与人赌斗！皇上，您能否做一个见证，让我跟群臣赌斗一番？”


    秦昊淡淡道：“赌注是什么？”


    楚狂歌神色自若道：“若是我胜了！陛下您就让我当宰相！您多一个才能远胜于诸葛云的治世贤才！若是我输了！您不仅可以娶若曦郡主为妃！而且，我任凭您处置！”


    秦昊轻笑道：“有趣！朕倒是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己之力，胆敢挑战群臣？朕答应了！”


    楚狂歌眸光闪烁，道：“陛下请放心！我不过是出四道简单题目，考一考算学！朝堂上任何人，无论官职大小，只要能答上来！都算我输了！”


    算学？


    大臣们一听，顿时脸色大变。


    就连诸葛云，一时间也有些惶恐。


    若是考儒学经典，四书五经。


    他们自然是对答如流。


    可是算学，他们在私塾学过，却只学了一些皮毛，并不精深。


    诸葛云立刻道：“不行！不能考算学！要考就考四书五经！”


    楚狂歌冷冷一笑：“为何不能考算学？难道，算学不在科举考试之中吗？难道户部、水利的官员，不需要懂算学吗？”


    大臣们全都哑口无言。


    就连能言善辩的诸葛云，也是无言以对。


    科举考试之中，确实有明算的科目。


    不过，大夏重视儒学，考的主要是四书五经。


    朝廷一向不重视，算学并不流行。


    楚狂歌拱手，对秦昊道：“皇上，若是您也觉得算学无用，不如更改科举制度，以后都不要考算学。免得学子们，在无用的学科上，浪费时间。”


    秦昊脸色如常，笑道：“不！朕也认为算学很重要！朕准你考算学！”


    不过，秦昊也看出来，朝廷上的大臣，包括诸葛云在内，都是文科出身。


    让他们做数学题，必定绞尽脑汁也做不出来。


    他写下一张纸条，递给静公公：“你立刻去将此人叫来！她一定精通算学！”


    静公公低头一看，纸条上写着几个字：司天监，鱼幼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