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峯一双狭长的眸子,染上浓毒。


    这该死的云岚,竟然这般不好糊弄。


    早知如此,当日生她之时,就应该将尚在襁褓中的女婴给掐死!


    “你娘的嫁妆太多了,一天之内为父肯定是整理不完的。”


    云岚道:“无妨,我带了人手过来。”


    早就料到你会推脱,她早有准备。


    话落,彩玉便挥挥手领着一众侍卫,浩浩荡荡的进了大将军内院。


    彩玉神色飞扬:“咱这里抬箱子的侍卫,算账的先生、抄录誊写的管事,统统都有。”


    将军府众人见着阵仗,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云峯就是在气,也不敢当着天朝王爷的面造次。


    只能咬牙陪着笑脸:“这也快晌午了,不如先请王爷、王妃进去,待用过午膳咱们在商议嫁妆的事情?”


    云岚一口回绝,冷声道:“我家王爷身子金贵,万一吃了外面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就不得了了。”


    “你……”云峯气急。


    不等他说完。


    云岚便俯身在祁玄墨耳边,温声道:“王爷,臣妾想吃云客斋的荷花酥、龙须鱼、还有酒酿小圆子。”


    祁玄墨宠溺的望向她,点点头声音温润如水:“走吧,我带你去。”


    云岚眼中闪着柔光,在他的脸颊轻轻印下一吻。


    “王爷,您对臣妾可真好。”


    祁玄墨脸上虽无波澜,可内心早已澎湃。


    她,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他?


    这样大胆的行为,这个京城,怕也只有她能做出来了!


    二人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下,上了马车,一路飞驰而去。


    “原本京中无人看好这对姻缘,今日一见,这王爷和王妃感情是真的好。”


    “是呀!看得让人羡慕!”


    “……”


    大将军府门前,赵姨娘趴在云啨的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最后被人抬了下去救治。


    云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鲜血染透了衣衫。


    在晕死之前,她一双猩红的眼眸,像是淬了毒药一般,阴狠的盯着前面的女人。


    她发誓,一定要让将这个贱人,碎尸万段!!!


    追风打的时候,并没有下死手。


    只因,王妃有交代,她还没有玩够,不允许她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他收起军棍,心里愈发的觉得。


    这个新来的王妃与他家王爷有的一拼,果然是天作之合。


    云客斋。


    云岚打量着空无人烟的酒楼,回头望向祁玄墨:“你让人提前清了场?”


    祁玄墨轻咳几声,点点头。


    她知道这祁玄墨平日鲜少出门,这京中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屈指可数。


    今日为了给她撑场面,暴露在众人面前。


    想必他心里还是在意自己那双腿的。


    祁玄墨坐在轮椅上,靠着临窗的位置坐下,手执杯盏轻呷一口。


    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色,像是月下谪仙清冷高雅。


    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绝,寒冷。


    云岚端起桌上的茶杯道:“王爷,今日谢谢你。”


    祁玄墨的目光落在云岚的脸上,淡淡道:“谢什么?不是你说的,你我夫妇本是一体,自当同气连枝。”


    云岚脸色一红,这男人怎么也学坏了。


    她托举着两腮,娇笑着问道:“王爷,又没有人,说过你长的很好看?”


    祁玄墨的脸上面无表情:“没有。”


    云岚不解道:“没有嘛?那我就是第一个了,王爷你怎么长得这般俊美?”


    祁玄墨绷不住了,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你又想说我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云岚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吃饭吧,菜要凉了。”


    云岚夹了几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王爷,这云峯今日受此大辱,日后必定会报复您的,我给您添麻烦了。”


    祁玄墨神色冷凝:“他不敢。”


    云岚听他这语气,心里安定了不少。


    饭都吃的格外的香甜,祁玄墨很意外,每次只要跟她在一起用膳。


    他总是能吃的比平常多一些。


    就单纯的看她吃饭,都觉得十分的有食欲。


    秋风微燥。


    云岚饭后又要了一盅银耳雪梨羹。


    拿着精致的小银勺,一点一点的喝了起来:“哇!好喝的,你也尝尝。”


    祁玄墨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那张表情多变的脸上,他竟不知,有人可以在转瞬之间就自如的切换多种表情。


    他有时候,真就觉得,她可能真就是某个天宫下来的淘气小仙子。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的与众不同?


    *


    大将军府。


    云峯急的满头大汗,正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赵姨娘和云啨被打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春姨娘哪里。


    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下她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她本来是个通房的丫鬟,地位十分低下,在这府中过的生活,还不如赵姨娘身边的丫鬟过的体面。


    “叩叩叩!”


    春姨娘带着丫鬟过来,轻叩书房紧闭的大门。


    云峯语气不悦:“谁!”


    春姨娘柔声道:“老爷,是我。”


    听到是自家的小妾,便让下人将门打开。


    云峯坐在书桌前,语气显得十分不耐烦:“你来干什么?”


    春姨娘暗笑道:“老爷莫急,妾身是来献计的。”


    云峯一定有人献计,立马来了兴致:“说说看。”


    春姨娘道:“眼下这王府逼迫的紧,咱府库里的物什又不能都拿空了,据我贱妾所知,二姐这些年可是藏了不少的宝贝。”


    见云峯没有说话,春姨娘继续道:“还有那晴儿的嫁妆,这不还没出嫁呢嘛?何不拿出来先应应急!”


    此话一出,云峯的眼神意味深长。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做,可那赵姨娘的父兄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如若此般。


    恐会落人口舌,扰的军心不稳。


    春姨娘见云峯不语,便又道:“老爷,您还想什么呢?那个残王即便是再窝囊,那也是皇帝的儿子,不是咱们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可以抗衡的。”


    话题扯到祁玄墨身上,云峯若有所思。


    这些年来,天家的皇子明争暗斗不断,可自始至终这残王都是毫发无损。


    安之一隅,若真如外界传言那般。


    他也不得不提防着,毕竟,他现在还没有正式战队。


    思及此,他便大步流星的去了秋芳阁。


    赵姨娘和云啨还在昏迷当中,浑然不知,云峯已经将她的小金库统统搬空。


    月上柳梢,将军府的大门敞开,来来往往的王府侍卫,不断的抬着几口硕大的红木箱子,往王府的马车上搬运。


    云峯站在院子里面,气的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