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开始，雅林这一届共分出十六个理科班，四个文科班。


    在理科班不动的情况下，后四个班调为文科班。


    赵简简被分入二十班，成为一名文科艺术生。


    同学们中不乏同样学习美术的小伙伴，赵简简和他们有共同语言，很快结交了新的朋友，融入新的班集体没有想象中难。


    何繁仍在十六班。


    文理分科后，年级大榜名次风云变换。


    有人提刀杀上来。


    有人流泪落下去。


    而他依然是年级大榜上第一行雷打不动的名字。


    谁都无法撼动。


    好像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买了房。


    生活一切如常。


    只不过当何繁再抬头朝前座望去。


    不再是那个熟悉的、扎着双马尾的少女背影。


    水杯总是安安静静的放在桌子右上角，再也没有被撞倒过。


    好像还有点无趣。


    何繁和赵简简渐渐从朝夕相处的前后桌，成为了一周一见的补习二人组。


    虽然见到的频次少了很多，赵简简却感觉他们比之前近了很多。


    好像她没那么紧张了，而何繁也似乎没那么严肃了。


    讲题讲的累的时候，赵简简会说一个冷笑话调节气氛，虽然何繁听了丝毫没有笑意，也从来不做“好笑”亦或是“不好笑”的评价。


    但他从未拒绝。


    总是任着她讲起一个又一个。


    .


    十二月的一天，学校暖气坏了，教室冷的像是冰窖。


    赵简简手冻得写不了字，一直用嘴巴哈着气.


    好不容捱到下课，她急匆匆的跑出去，想去学校小卖部买点暖宝贴。


    “赵简简。”


    男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赵简简停住脚步回头看去，是同班同学常晖。


    常晖是文科年级第一，年级大榜上经常出现的画面就是，左边是理科第一的何繁，右边文科第一的常晖。


    可是要说常晖和赵简简，两人还真渊源不浅。


    当年赵简简就是从他手上借走那本《量子力学》。


    那一次，赵简简闯入班级找常晖借书，还差点闹出个表白的笑话。


    “常晖，怎么了。”


    常晖慢吞吞的走过来，他伸出手抬了下眼镜腿，然后从背后摸出一个东西。


    “给，这是接的热水。”


    他手中是一瓶矿泉水瓶。


    热水将塑料瓶子烫的奇形怪状。


    “谢谢你，常晖。”


    赵简简接过水瓶，虽然瓶子有点烫手，但是很暖和。


    “对了，赵简简，我、我要去给数学老师送错题簿，发现你一道大题空着了。”常晖说着拿出赵简简的错题簿。


    赵简简这才想起，她昨天写错题簿时写着写着就睡过去，结果刚才稀里糊涂的就交上去了。


    “这要是被老师发现就坏了。”


    赵简简一边感叹着，赶紧翻开错题簿。


    “没事，我等你。”


    常晖笑了笑，从校服衣襟边上摘下了一支笔。


    “常晖，你做事真周全。”赵简简笑眯眯接过笔。


    常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有再说什么。


    赵简简赶紧将错题本放在窗台上，迅速的翻开空白的那一页。


    “要不要我给你讲讲？”常晖见她动作有些迟钝，小声问。


    “没事，我会。”


    这道题之前何繁给她讲过。


    她知道怎么解。


    迟钝的原因还是因为手冻的太僵了，即使拿着热水瓶，一时之间很难缓过来。


    只能稍微贴一贴热水瓶，暖一下再接着修改。


    可热水瓶还是有点太烫，手指本就冻透了，再被烫一下，顿时感觉又肿又痒。


    要是有个暖宝贴就好了。


    她脑子里正过着这个念头。


    突然，一个暖宝贴塞进赵简简手中。


    是温暖舒适的温度。


    赵简简惊讶的抬起头。


    何繁怎么出现在这里，不知怎的，看起来有点没好气的样子。


    “用我这个。”


    他的声音也闷闷的。


    赵简简拿着何繁给的暖宝贴，把热水瓶还给常晖。


    “常晖，谢谢你。”


    看到常晖时她又想起数学老师那恶狠狠的脸，手下奋笔疾书起来，可是突然间大脑像是卡了壳。


    “这个地方……”


    “余弦定理。”


    何繁和常晖异口同声的说出。


    两人说完下意识的对视一眼。


    常晖腼腆的笑了笑，何繁却不以为意的移开目光。


    “不愧是学霸们！”


    自己今天是什么好运气，被理科第一和文科第一包围。


    她要是能有他们一半的学习能力就好了。


    赵简简一边感慨着一边将解题步骤速速完成，然后将错题簿合上，十分郑重的交到常晖手中


    “谢谢你啊，常晖，幸好你及时发现，要是老师看到空着题，我就废了。”


    常晖接过错题簿，他有些肢体不协调的搔搔头：“没事，没事，你要是以后有不会的题都可以问我的，我先去给老师送错题簿啦。”


    常晖说罢后便离开，赵简简缓缓呼出一口气，正为自己“逃过一死”倍感侥幸，余光却看到何繁冷着的一张脸。


    比今天坏了暖气的教室还冷。


    得有零下了。


    说实话，认识何繁这么久，她还没看到何繁的脸这么臭过。


    即便她反复听不懂何繁讲题时，他只是微微有些无奈。


    不对，上一次这种阴寒透骨模样，还是丁雯撕情书那次。


    两次。


    怎么都让赵简简这个倒霉蛋子赶上了。


    “何繁，你来找我的？”赵简简主动问话。


    “经过。”


    何繁面无表情的说出，赵简简却感觉到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没想到看到某人正在拜师。”


    他眼眸半眯着看着她，看起来懒散又危险。


    “常晖吗，他是数学课代表，只是恰好看到我的错题簿空着啦。”


    头顶旋即传来他一声散散的冷哼。


    “课代表还要检查错题簿？”


    课代表确实不用检查错题簿，可说到底常晖帮到了赵简简。


    要不然她这朵娇花，不得被数学老师摧残的七零八落。


    “常晖他人很好的。”赵简简笑着看着何繁：“你应该知道他的名字，他是文科大榜第一，你们俩名字在同一……”


    何繁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


    “赵简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解题思路，我建议你最好只学习一种。如果你觉得找他问题更方便的话……”


    “我才不要！”


    何繁的意思已经很直白，赵简简也不遮掩，径直说出心声。


    忽而觉得过于斩钉截铁，太像战士表忠心。


    “有理科第一给我讲题，人呐，该知足。”


    “知足？好像我只是将就。”


    何繁将双手插进兜里，面色也渐渐活泛起来。


    赵简简双手抱拳：“感恩戴德，受之不尽。”


    何繁唇角悠扬：“文科生，快上课了，我走了。”


    “明天见咯。”


    明天是周五，下午放学后二人还要补习。


    何繁大步离开，背对着她摆了摆手。


    赵简简喜欢看何繁的背影。


    因为只有这时候，她才能最坦诚的展现自己的喜欢，丝毫不用掩饰，不用害怕被发现。


    然而这一次，何繁走出几步后突然折回，吓得她赶紧收起自己垂涎的痴脸。


    何繁大长腿几步就来到她面前。


    “拿着。”


    何繁从口袋里拿出两片暖宝贴：“保温时间差不多是四小时，够你用一天了。”


    赵简简接过暖宝贴，心里顿时一热。


    难道，何繁是特意来给自己送暖宝贴？


    算上他刚才给她的那一贴，十二个小时够够的了。


    “买多了，随手送你。”


    赵简简眼里升起的欣喜像是松口的气球，瞬间瘪了。


    原来他就是经过而已啊。


    赵简简有些悻悻。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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