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带着疑惑，缓缓走到苏妃面前，“苏妃娘娘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这是怎么了？”


    苏妃没听清他的话，更是没有回话。


    其余人也纷纷将视线落在苏妃身上。


    “苏妃姐姐怎么了？”


    “苏妃妹妹……”


    苏妃总算回过神来，抬眼迎上众人的目光，“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见苏妃说自己没事后，就没人在留意她，大家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皇上身上，开始讨论起皇上的事。


    萧衍多看了苏妃几眼，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到负责伺候皇上饮食起居的宫人面前。


    “你们都是负责伺候皇上的人？”萧衍问。


    “是。”


    宫人们急忙出声回应。


    “本王有些事要问你们，你们可知道……”


    萧衍开始询问起这些人来。


    寝室内，洛瑶收回了银针，让皇上重新躺回去，她借用皇上的书案前，写了一个方子。


    皇上的身子比独孤宸更加孱弱，她只能选择一些药量温和的药材。


    她把方子交给室外的小太监，让小太监去太医院拿药。


    很快，询问过宫人的萧衍回来了。


    他径直走到龙床前，问：“皇兄，苏妃可有给过你什么东西？”


    忽然被这样问，皇上愣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衍不打算隐瞒，如实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了皇上。


    皇上听完后，马上阴沉了脸。


    “还请皇兄仔细回想一下。”萧衍提醒道。


    皇上没再多问，仔细回想起来。


    片刻，皇上忽然支起脑袋，指了指自己头下的枕头，“早些年，朕睡眠不好，苏妃知道了此事，就亲手为朕做了一个枕头。


    朕觉得她做的枕头舒服，她便每年都会给朕做一个新的，让朕换下旧的。”


    枕头！


    萧衍上前搀扶住皇上。


    洛瑶赶紧把枕头拿出来，用剪刀拆开后，果然发现了其中一种毒。


    “就是这个枕头了！”洛瑶欣喜道。


    找到了一种毒，再找出另外一种毒，就能让皇上远离毒源。


    萧衍黑着脸看着枕头，“真是苏妃！”


    “是不是她，还不好说，还是先把另外一种毒找出来再说吧。”洛瑶接话。


    萧衍认真思考了一番，又对皇上说：“皇兄，你身边还有没有什么东西，也是苏妃送的？”


    皇上又认真回想起来，很快睁圆了双目。


    “篦子！”


    篦子！？


    萧衍立即走到梳妆台，拿起上面的篦子，返回到龙床前。


    “皇兄说的可是这个？”


    “就是它，苏妃说这把篦子是她亲手用犀牛角做的，能活络头顶的穴位，也能达到助眠的效果，朕便一直用着它。”


    萧衍把篦子紧紧攥在手心里，咬牙切齿道：“还真是苏妃！”


    “苏妃为何要谋害朕？”


    “这就只有去问她了。”


    见萧衍怒冲冲就要出去找苏妃，洛瑶急忙拦下他。


    “你干什么？”萧衍问她。


    洛瑶冷静分析道：“苏妃是皇上的枕边人，陪伴了皇上多年，我实在想不出她对皇上投毒的原因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她背后还有别人？”萧衍又问。


    洛瑶点点头。


    皇上认真思考了一番，也接话，“苏妃在后宫存在感很低，甚至从未与后宫任何妃嫔起过争执，也素来不争宠，朕也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谋害朕。”


    “先不要惊动她，看看她平日里都与人来往密切，找出她的同谋一网打尽，才能永绝后患。”洛瑶目光坚定道。


    皇上自嘲勾唇，“没想到朕的皇宫，竟这般复杂。”


    说完，他又把视线落在洛瑶身上，“此次的事，离王妃让朕刮目相看啊，原来你不仅医术精湛，身陷困境还能这般沉着冷静，你这样的女子属实少见。”


    他现在很庆幸，太后阻止了洛瑶和萧衍和离。


    若他撑不下去了，萧衍继承皇位，身边有这样一个皇后，对西临来说，算是一件幸事吧。


    他看向洛瑶的眼神里，浮现一抹柔和与赞赏。


    “皇上谬赞了。”洛瑶谦卑道。


    皇上沉声对萧衍说：“就按离王妃说的，先不要惊动苏妃，尽快摸清她的人际关系，揪出她的同谋。”


    “臣弟遵命。”


    “咳咳——”


    见皇上咳嗽，萧衍和洛瑶的神色同时变得紧张起来。


    “皇兄！”


    “皇上！”


    皇上笑着冲二人摆摆手，“朕没事，你们不用过分担心。”


    洛瑶仔细打量了皇上一眼，冲萧衍摇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他这才安心松了一口气。


    “王爷尽快找到一模一样的枕头和篦子，放在皇上这里，千万不要让苏妃发现了端倪。”


    “嗯。”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无痕的声音。


    “皇上，王爷，属下求见。”


    洛瑶面露欣喜，“是无痕带着程太医回来了。”


    说完，不等皇上和萧衍开口，她就率先跑出了寝室。


    见到无痕就一人站在门外，到处都不见程昌的身影，她疑惑问无痕。


    “程太医呢？”


    无痕看了她一眼，垂下头说：“回王妃的话，程太医在天牢自杀了。”


    “你说什么？”


    “属下赶到大理寺，就被谢大人告知，程太医死在了天牢里，属下亲自见过程太医的遗体，他确实已经死了。”无痕如实道。


    不可能！


    程昌被关在大理寺一级天牢二十年，若是一心寻死，早就死了，不会等到现在才死。


    她敢断定，程昌绝不是自杀！


    “谢冀呢？”洛瑶问。


    “谢大人在养心殿外候着，正在等候皇上的传唤。”


    洛瑶可等不及什么传唤了，小跑出养心殿，见到了战战兢兢的谢冀。


    她怒冲冲走近谢冀，厉声质问：“程太医为何会死在大理寺的一级天牢里？”


    谢冀正欲回话，忽然看清眼前站的人是谁，不耐烦冲她挥了挥手。


    “你谁啊？我们大理寺的事，还轮不到一些不相干的人来过问！”


    此时的洛瑶女扮男装，谢冀自然认不出她是谁。


    “你……”


    洛瑶的话还没说完，萧衍就走出来了。


    看到萧衍，谢冀的态度马上大转变，恭恭敬敬对萧衍解释。


    “是下官的人看守不力，才让喻晋在狱中自杀，还请离王殿下治罪。”


    “你说他叫什么？”洛瑶急忙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