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是密闭的。


    窗户被堵死，门也被阖上。


    那这两只女怪是从哪里进来的？亦或者是她们本来就在房间里面。


    在那一瞬间，何羡脑海里浮现诸多想法。


    烛火摇曳，如同雕塑速写，明少暗多的光影遍及视线范围，一只女怪出现在何羡视野范围内。


    非常丑陋，几乎到不堪入目的程度。


    皮肤青紫，呈现出浮肿。


    看到何羡朝女怪走去，书架后面女怪的声音更加尖利。几乎有那么一瞬间，何羡以为自己的耳膜破掉了。


    但她依然坚决地上前，不避讳地想要抓住女怪，从她手里拿回东西。


    那个东西真的像凭空出现在书桌上的，类似于一张牛皮卷一样的纸，何羡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忽略它，大概是因为纸被灰尘盖住了。


    女怪不肯退让，她拼命护住那张轻飘飘的纸。


    何羡看着她。


    现在不能使用加农炮，因为加农炮的攻击范围不受控制，在打中女怪的同时，很有可能也会损坏那张牛皮纸。所以她只能亲自上手了。


    “用力啊！掐死她！”另一边的书架传递出声音，“她不该进入这个小屋，这个小屋是不祥的！”


    这声音充满咒骂与厌恶，与梦境中那个平和的女声截然不同。


    何羡深呼一口气，尝试找到一个方向。


    无论任何时候，从小到大的每一个瞬间，何羡都无比相信这一点。


    能救她的永远只有她自己。所以她从来没有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这个场景就如同小时候她一个人放学，走在回家的路上。


    冰冷的雪花落下来，就连呼出的空气都是温热的。而别人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也是一样的。


    她没有父母，所以在大多数人看来，她更像是一个没有靠山的人。因此，就算欺负她也没关系，因为何羡根本不会有人来保护。


    系统，兑换匕首。


    何羡在心里默念。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刻，任何一点犹豫，都会变成杀死自己的利器。


    【收到您的请求，匕首兑换成功，花费120元。武器已根据您的用手习惯，放在您的右手里。】


    女怪将牛皮纸藏在旧衣服的褶皱里，她似乎认为这样就可以保护它，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她转身朝何羡张开手心。


    尖锐的指甲成为上好的武器，何羡攥着匕首未来得及向前一步，就先侧身躲过扑过来的女怪。


    女怪瞧着浮肿，但动作轻盈，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何羡来不及反应的地方，但何羡却很难找准她站定的位置。


    动作五花八门，达墨在一旁看得着急，喊道：


    “小新人啊，真不愧是小新人，你不能这样挥刀啊！让我来让我来。”


    “不要……”


    何羡一边抵挡女怪的攻击，一边艰难地开口，“不要用你的技能，会把牛皮纸破坏的，那是这次任务的目标！”


    达墨停步，再看向何羡，才发现虽然何羡看似步步倒退，实则都稳稳地落在不容易被攻击的位置上。


    且这个女怪知道何羡忌惮自己怀里的牛皮纸，便肆意攻击，所以何羡才打得如此束手束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何羡屏气凝神，大脑持续了近二十分钟生死搏斗的兴奋感，她握紧匕首，直接向上，重重捣.向女怪的肚子。


    那种来自肉.体撞击的阻力与穿透感，透过一个工具传递给双方。


    女怪被掀翻，捂着肚子痛苦地来回翻身。


    她的耐受力很差，痛呼声模糊不清，没过多久就化成一摊齑粉。


    【恭喜玩家击杀1级女怪，获得人民币5元x2；随机种子包x1；加速肥料包x1……】


    何羡俯身拨开那一摊灰青色的砂砾，从中取出那张牛皮卷。


    也不是牛皮卷，这是用指腹摩擦后，何羡感知到的。


    那是一张泛黄的纸张，年代久远，纸页边角的区域已经僵硬，稍微用力就可以捏碎。


    ——


    {我想离开这里。}


    {我很喜欢这个小屋，但现在它变得让我难以忍受了。}


    {那是我第一次吃苹果。}


    {我想，如果有可能，我不希望那天的我去吃那个苹果。}


    {如果没有感受到苹果的甜，或许现在的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依然爱那颗苹果。}


    {但是……}


    ——


    纸的正面写着很文青的话，读来意义不明，好像是一个无知少女因为想吃苹果而进入小屋。


    何羡翻过牛皮纸，看向另一面。


    ——


    {系统暴走了！}


    {它不放我们离开。}


    {该怎么办！！！我想回去，回去我真正的地方！}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


    何羡一点点读到最后一句话，深吸一口气，手里的纸也化成齑粉。


    所以是这个游戏出现了问题，导致玩家异化成了怪物，甚至丧失理智，开始攻击没有变成怪物的玩家。


    何羡推测，拍了拍手，将上面的灰尘弄下去，然后看向达墨，道：“所以，这个游戏的系统是在崩坏吗？”


    达墨点点头。


    何羡沉默，所以假设那个女怪说的话是真的，那他们这些玩家最终的命运，要么是逃离游戏，要么就是被异化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看达墨的神情，像是对这件事知之甚少的样子。


    【恭喜玩家完成隐藏任务，获得100元人民币x1】


    系统光屏出现打完字，却没有立刻消失，它安静地悬浮在空中。


    一行小字无声地出现在屏幕中央——


    【不要想着离开这里。】


    系统确认何羡看到那几个字后，很快自动消失，独留何羡站在诡异的104房间。


    所以，这个游戏的意思是将所有玩家困死在这里吗？


    一片虚无的黑暗中，一号换下湿透的衣服，穿上针织衫和加绒裤，坐在椅子上，对着几台电脑。


    百一熬了几个大夜，把一号揪出来后，终于卸下负担，狠狠补了一觉，然后在早上被饿醒。


    他迷迷瞪瞪地从卧室出来，熟练地爬向厨房，凭本能打开冰箱，结果一转头就见一号安静地坐在餐桌旁边，面上摆着两台电脑。


    “啊，你还在啊！你不是说要进游戏吗？”


    百一从冰箱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和一盒大酸奶，先咕嘟咕嘟干了一瓶水，又撕开酸奶的锡封纸，一勺一勺的挖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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