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时隔三年,死对头再次相遇

作品:《流放岭南后,权相一家崩人设了

    储福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咧开嘴笑,笑得好大声:“是啊,运气太好了,不聊了,我得回去处理那头猪了。”


    他转身跑回家。


    周时棠走在中间,一路观察,地形、树木、花草。


    她想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家里穷,缺物资,但凡能吃的都不能放过。


    三人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一个有三条小路的分岔口,走上了中间那条路,一路走过来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大概走了两刻钟,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肩膀宽阔,穿着一身破旧的、灰扑扑的衣服,他扛着一个锄头,晃悠悠地走。


    周砚呈视线落在那人身上。


    苏淮礼看到那个男人,眼睛亮起,激动大喊:“爹!”


    苏柏安闻声,回头。


    他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他儿子,而是周砚呈。


    两人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三年前,他们一个是镇北侯,一个是权相大人,在朝堂上吵得你死我活。


    三年后,在岭南这个他们眼里野蛮的地方,两个斗了十几年的男人再次遇见。


    苏柏安从肩膀拿下锄头,单手拎在手里,他面无表情,大步走向周砚呈。


    每走一步都仿佛要把泥土狠狠摁到地底下去。


    周砚呈脚步停下来,平视前方。


    苏柏安越走越近。


    他抡起锄头,用力往周砚呈面前叉过去,声音暗含嘲讽,“周砚呈,你也死到这个地方来了啊。”


    周时棠看到这一幕,眼皮子跳了下,下意识往旁边挪。


    苏淮礼看到亲爹狂怒的模样,也跟着挪了几步。


    砰的一声。


    锄头插到地上,距离周砚呈的脚尖仅有一厘。


    周时棠偏过头,不敢看。


    苏淮礼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也不眨。


    周砚呈纹丝不动,气淡神闲。


    他微微一笑,淡声开口,“苏柏安,你还是如此暴躁,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周时棠听到周砚呈依旧淡定的声音,悄悄把头移回来,忍不住吐槽。


    一见面就死不死的,两位大人也是够够了。


    苏柏安看到周砚呈这个死样子,怒气更甚,“你闭嘴。”


    他曾经是武将。


    北方游牧民族经常攻打大黎疆土,他申请出兵,周砚呈上奏皇帝驳回他的申请。


    他不想出兵的时候,周砚呈又跟他唱反调,硬是上奏皇帝派他出兵。


    到底他是武将还是周砚呈是武将?


    周砚呈一个文人插什么手,他真想把他的手跺了喂猪。


    真是气煞他也。


    每次想到周砚呈为了和他作对,不顾大黎百姓的死活,他就生气。


    一肚子火气。


    他被流放岭南之后,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这个死人了,没想到他也被流放了。


    流放去哪里不好,偏偏流放来岭南。


    皇帝知道他和周砚呈不对付,所以故意把周砚呈弄来岭南气他的吧。


    周砚呈知道苏柏安在想什么,也知道他在气什么,他曾经解释过很多遍为何出兵、为何不出兵。


    可是苏柏安这个一根筋的粗人就是听不进去,非要坚持己见。


    他也没有反对他很多次,不过就是两次而已。


    一次反对出兵,一次派他出兵。


    其他那些意见不同都是小事。


    反正他也看苏柏安不顺眼,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心平气和坐下来与他聊天。


    苏柏安抽出锄头,看向苏淮礼,皱眉,“跟我走。”


    他冷冷丢下三个字,转身就走。


    苏淮礼哎了一声,把手里的猪肉塞到周时棠手里,大步追上去,在苏柏安耳边压低声音:“爹,我们还有一斤猪肉在周伯父手里呢,必须要回来。”


    苏柏安狠狠皱眉,无法理解这个蠢儿子怎么会把猪肉放在周砚呈手上。


    他没有丝毫犹豫,再次转身走到周砚呈面前,视线斜斜地看着他,硬邦邦道:“猪肉,拿来。”


    不能便宜了周砚呈。


    面子是什么,能吃吗?


    在岭南三年,他早已练就了一身厚皮。


    周砚呈嫌弃哦了声:“给你三个选择,要么去我家切,要么去你家切。”


    他顿了下,看向苏柏安拎着的锄头,继续说道:“要么用你的锄头切,反正你力气大,用了三年的锄头,想必你应该可以切得很好。”


    苏柏安皱眉,“能不能说人话?切什么切?”


    苏淮礼撇开眼。


    爹好像有点蠢。


    周时棠咳了一声,弱弱举起手中的猪肉,“苏叔,这一大块是两斤猪肉,必须切成一斤您才能带走。”


    苏柏安这才看到一个小女娃站在周砚呈身边,看她眉眼长得跟周砚呈一模一样,想来是周砚呈的女儿。


    不过,他微微拧眉,“叫什么叔?叫伯伯。”


    这么水灵的小女娃,便宜周砚呈了。


    他与周砚呈的恩怨,不牵扯到小辈身上。


    周砚呈上前一步,挡在周时棠身前,隔绝苏柏安望向宝贝闺女的视线,眼神冷下来,“我比你大,叫叔没错,你儿子才叫我伯伯。”


    苏柏安狠狠拧眉,他方才好像确实听见蠢儿子喊周砚呈为伯伯了。


    但是,他不服,“你不过就是比我大一个时辰而已。”


    周砚呈寸步不让,“那也是大。”


    涉及原则性问题,他绝对不能让步。


    周时棠和苏淮礼对视一眼,又齐齐移开视线。


    两个大人这么幼稚的吗?


    苏柏安冷冷一笑,最后选择忽视,“周小女娃,你把猪肉拿过来,我切!”


    周时棠从父亲背后站出来,乐颠颠地把那个小篮子递出去,“苏叔,您切。”


    切完她就可以走人了。


    她要回去吃猪肉,吃鸟肉。


    也不知道三哥一个人在家怎么样了。


    苏柏安接过小篮子,他前后左右看了看,抬手摘下一片芭蕉叶,铺在地上,把小篮子里面的猪肉倒出来。


    他抡起锄头,正想砸下去。


    砸到一半,他又顿住了。


    苏柏安又摘下一片芭蕉叶,垂下头,仔仔细细把锄头上的泥擦干净。


    就像他曾经仔仔细细擦他的红缨枪一样。


    今时不同往日,肉很珍贵,即使是他曾经不屑一顾的猪肉,如今也变得尤为珍贵。


    周砚呈看着苏柏安的动作,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