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女主出门自带导航，想去什么地方，一找一个准。


    她就不行了，就连玉山公社那么小的地方，她愣是跑了好几趟，才知道哪是哪儿。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可她已经在郭小川兄妹俩面前夸下海口了，这书必须弄回来。


    再说了她自个儿也需要啊！


    这已经74年了，77年高考，这还有多久？


    不提前学起来，她肚子那点儿货肯定是不够的。


    穿书前本就是个学渣，在学校里学的那点儿东西早就还给老师了。


    正好趁着给郭小川找书的机会，把自己需要的书也给准备齐咯！


    “黄娟，破柴巷，26号。”沈若菲没有问易小秋去县城干嘛，反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章。


    “你还找什么队长，我这儿就有，要不给你盖一个？”


    易小秋惊得下巴差点儿没掉下来。


    她知道沈若菲会自己的路子，可没想到她路子居然这么野，连队里的公章都有。


    沈若菲也是没法子。


    她想要赚钱，赚快钱，只在玉山公社附近打转肯定是不行的，可去县城，老是找队长开介绍信，肯定不行，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她投机倒把吗？


    这不，找到她的下家把问题一说，人家干脆给弄来了个假的公章。


    那些人为了她手里的货，也是拼了。


    易小秋摆摆手，“我就偶尔去一趟县城，还是打着拜年的幌子，我找队长开介绍信，他是不会多想的。”


    有正版的谁用山寨货？


    除非是迫不得已。


    易小秋是个谨慎又有些胆小的人。


    “还有，我跟你换些票。”


    “要什么票？”沈若菲说起换票，底气可足了。


    “粮票换几斤，要面额小的，布票能换多少是多少，还有鞋票……”


    之前她走街串巷赚回来的那些票早就被她造完了，出门可不得再换一些么？


    正月初四，易小秋拿着从队长那里开的介绍信出门了。


    玉山公社有班车坐。


    易小秋骑着自行车到了玉山公社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把自行车收了进了农场，只身一人走到车站。


    大年初四，出门走亲戚的人不老少，破旧的站台上站满了男女老少，还有牵着孩子的。


    易小秋来得及时，刚站定，一趟老旧的班车驶了过来。


    易小秋是被身后的人挤上车的。


    她找了空位刚坐定，车里的座位就坐满了人。


    这时，一个大妈磕着瓜子站到了她身边。


    大妈四十来岁，很瘦，显得有些龅牙，厚嘴唇，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十来岁的胖男孩，一手拿着根冰糖葫芦，脸上还挂着两条绿莹莹的鼻涕，可把易小秋给恶心到了。


    这大妈也真是的，只顾自己吃，你也给孩子擦一下啊！


    易小秋偏过头，眼睛看向窗外。


    车发动了，摇摇晃晃的，摇得易小秋很不舒服，幸好她早饭吃得早，不然非吐出来不可。


    她这是穿书后第一次坐车，没想到


    易小秋靠窗坐的，因为不舒服，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凉飕飕的风吹在脸上，易小秋才感觉好一点儿。


    因为开的缝小，车里倒是没人对易小秋开窗的行为不满。


    “噗，噗……”旁边大妈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易小秋的脸。


    我滴乖乖，这是哪儿来的姑娘，咱长得又白又嫩的？一看就是城里的。


    不止大妈这么想车里两个贼眉鼠眼的一男一女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冲易小秋这边挤了过来。


    “哎！你挤啥啊？没见这儿有人吗？”大妈吐了口瓜子皮，冲身后的人怒吼道。


    贼眉男子眼睛一横，“老子就挤，你能拿我咋滴？”


    易小秋转头看了过去，就感受到了两道恶意的目光。


    大妈扔了颗瓜子嘴里，嘴里一声脆响后，噗的一下，瓜子皮冲男人的脸喷了去。


    “呸！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就是看人家姑娘好看，死命地往这边挤，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


    贼眉男是真没想到，这老娘们张嘴就把自己的心思公之于众，一张脸又黑又红。


    易小秋眨了眨眼，还真没看出来这大妈还是热心的大妈啊！


    她错了，不该嫌弃人家小孩脏的。


    “你！你胡说……明明是太挤了！”贼眉男看着大妈身边的小男孩，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起来。


    易小秋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人，看样子，好像还打起了什么主意。


    大妈始终站在易小秋身边，丝毫不让，“呸，我明明看到后面还有位置，你往前面挤啥？没听见售票员说往后面去吗？”


    易小秋目光不小心扫到身旁小孩的脸，实在是忍不住了，从怀里掏出一张全新的帕子，给那个吃着糖葫芦的小男孩，“你擦擦鼻子吧！再不擦，就要把鼻涕吃进嘴里了。”


    她一张帕子没什么，她真的不想看到那恶心的一幕了。


    她本来晕车胃里就有些不舒服，实在是看不得这样的画面。


    再则也算是报答大妈帮她抵挡没安好心的人了。


    “哎呦，姑娘你可真是人美心善，这可怎么使得。”大妈笑着推过那雪白的帕子。


    她从怀里拿出一块看不清颜色的布片，往儿子鼻子一抹，鼻涕拉到了脸蛋上，眨眼就干了。


    那布也不知道用了多久，看着就硬棒棒的，干鼻涕粘在脸上，脸都擦红了都擦不掉。


    易小秋把热水壶里的热水倒了一点儿出来浸湿了手中的帕子，再次给大妈。


    要是那个大妈是个占人便宜的，易小秋一条帕子送出去肯定会有些不舒服，但大妈明显不是这样的人，易小秋愿意交个好。


    这下子，大妈没再拒绝，小孩子鼻子里的鼻涕是她不想擦吗？


    这擦多了风一吹，脸更容易皲，让鼻涕自己干，回去洗洗，最起码脸蛋还是好的。


    擦完脸，大妈拿着帕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易小秋，“这可咋办？这车上可没地方给你洗啊！”


    易小秋笑了笑，“婶子，这是新的，送您给孩子擦鼻涕了。”


    “哎呦！小孩子家家的，哪儿用得上这么好的东西？”大妈又是高兴，又是脸红。


    她都用脏了，就这么还回去，怕人家嫌弃，不还回去白得一条帕子，心里有些不安。


    她活了一把年纪，这人还从没占过人家便宜，没想到今天居然占了一个姑娘的便宜。


    “小孩子皮肤嫩，用软点的布擦脸才不会把皮肤擦坏。”易小秋是没打算把那帕子拿回去的。


    车里人群里那对贼眉鼠眼的男女把易小秋几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