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天漫去实验室做实验。


    江焕约了沈天漫的外公见面。


    江焕坐车到了华凌集团楼下，苏怀安年过70，看起来依旧很健朗，双目炯炯有神，不显老态。


    江焕下了车，苏怀安面上挂着慈善的笑容，上前迎接他，“焕天科技的小江总，百闻不如一见啊，长得跟明星一样，还这么年轻有为，欢迎欢迎。”


    江焕单刀直入：“忽然造访，冒昧了。跟苏董素来没有业务往来，我们的缘分显然不在生意上，但我们的缘分比生意还要亲密。”


    江焕一番猛烈的套近乎把苏外公给套懵了。


    外界传言高冷睿智商界传奇的青年才俊江焕居然是这种调调。


    江焕笑笑，直言道：“我正在不懈努力，就为了喊您一声外公。”


    苏怀安：“……”


    此话一出，现场一时间鸦雀无声。


    苏怀安身边跟着的人都唰唰唰地将目光射向江焕又用羡慕的眼光看向苏怀安。


    江焕杀过来的时候，苏怀安正好有几个老友在他办公室喝茶。


    听说江焕要来，也不见外，就想一起见见。


    “哎哟。老苏。藏得可真深啊。”


    “我们还在说焕天科技搬来沪城了，有没有人能引荐一下认识认识。老苏一句话没吭声。”


    “是啊。江总啊。江总竟然是您外孙女婿。这可真是羡煞众人。”


    苏怀安脸色震惊，问江焕：“你是我外孙女漫漫的......？”


    江焕点头，笑道：“她男朋友。正在晋升途中，特来拜访。”


    苏怀安打量了江焕半响，开怀大笑，跟他那些老友得意地说：“哎呀。江总生意做得好眼光也好啊。”


    苏怀安对他这些喝茶的老友抱歉道：“家务事。我先跟江总聊聊，再陪你们。”


    苏怀安的办公室。


    苏怀安给江焕沏了杯茶的功夫，江焕的保镖门已经把一堆礼物搬进了苏怀安的办公室。


    苏怀安瞥了一眼，目光微眯，“江总该不会是来贿赂我的吧？”


    “之前徐家那小子，见漫漫油盐不进，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我是一点没收。我是坚决站在我外孙女这边的。”


    “不过，如果是江总，漫漫不同意，那我会问问她为什么的，可以帮你探探口风。”


    江焕理了理西装，沉静端庄的表情中难掩一丝笑意，“那倒是不用担心。我是漫漫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外公您放心收下吧。”


    苏怀安：“漫漫怎么没来？”


    江焕说：“忙着毕业，天天在实验室做实验，我等不急了，先来见您。”


    苏怀安哈哈大笑，他把茶盏推给江焕，茶香四溢，“等不急是想......晋升？得见家长？”


    江焕点点头，“冬天穿婚纱太冷，我想等开了春就把婚礼办了。聘礼百亿，别墅三栋，都给她。”


    苏怀安闻言眉开眼笑，开心得很，“那我也得给漫漫准备嫁妆了。”


    江焕说：“您随意。我看上的是漫漫，不管她有多少嫁妆我都只要她。”


    苏怀安感慨道：“她外婆生完她妈妈后身体就不能再生了。我们家就只有漫漫，我老苏有多少以后都是漫漫的。”


    江焕说：“她妈妈的事我知道了。以后我和漫漫都会照顾您。婚事我想这几天就定下，她爸爸那儿如果他没空，我就专程过去一趟。”


    苏怀安蹙眉，表情顿时有些隐怒，“女儿结婚这种大事他都不回来？”


    苏怀安脸色忽然就严肃了，教育江焕道：“我这辈子很少有后悔的，最后悔的事就是把女儿嫁到沈家。沈航成天研究个星星，家里的事往我女儿那一丢，当初结婚觉得他搞科研的，科学家的后代，看着老实靠谱，结果，老实靠谱个鬼，婧婧过世一年他就有人了。”


    “把漫漫一个人丢给她爷爷奶奶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对不起漫漫太爷爷的名号。沈航我见一次骂一次。你以后对漫漫不能学她爸爸，得学我，你看我对她外婆，我这辈子只有她外婆一个。”


    江焕沉默片刻，表情凝肃地道：“对于岳父晚辈不予置评。但是，漫漫对我来说最重要。”


    他的声音有几分庄重，“您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都给她。钱、人和命。”


    苏怀安：“......”


    他有几分震惊。


    江焕说：“我可以把焕天大部分股权变现了给漫漫。”


    苏怀安觉得这倒也没有必要。股权变现，好好的一个焕天科技变成别人的怎么行？


    他是不会这么强人所难，毁人前途的。漫漫也不会。他这么多年跟老伴婚姻长跑下来，感觉夫妻间平衡关系挺重要，并不需要一个一定压倒一个。


    百亿，三栋别墅已经够多了。


    苏怀安摆摆手，“记住你的承诺就行。”


    江焕说：“其实我来拜访除了跟漫漫的婚事，还有漫漫的身体情况，想跟您说一声。”


    苏怀安愣住，神情担忧，“漫漫身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了？”


    江焕说：“她从小有雷雨恐惧症，有雷雨就只能躲起来的程度。”


    苏怀安瞳孔缩放，脸色一白。


    江焕说：“我找了刚从M国回来的专家，说她的病因不止在雷雨天亲眼见到妈妈离世，还有，对妈妈的死很愧疚，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


    江焕把林医生对他们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跟苏怀安说清楚，说完之后，一时间室内很静默，只剩茶壶噗噗叫开的声音。


    苏怀安伸手掀茶壶盖头的时候，神情恍惚，手指被烫了一下，红了。


    江焕说：“您小心。”


    江焕表情凝重地说：“我知道那也是你们的痛。但漫漫她生病了，病了很多年，她需要你们。”


    -


    傍晚，江焕直升机来接沈天漫去外公外婆家吃饭。


    两位老人得知沈天漫的情况，内疚得不行，他们只顾着生沈航他们家的气，只顾着伤痛女儿逝世，没顾及到孩子心里什么感受。


    他们根本不可能责怪沈天漫，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责怪？


    只是说话的时候只顾着跟沈家人争吵，发泄自己的丧女之痛，没能想到他们说出口的话对漫漫伤害那么深。


    两位老人当下便要沈天漫立刻来家里吃饭。


    沈天漫只能放下手头的事去外公外婆家。


    两人住在滨江大平层。


    一进门，沈天漫就被哭红了双眼的外婆给抱住了。


    沈天漫以前最吃不消外婆哭了。


    据说她有个老年团，外公工作忙的时候，自己跟着这一些人到处走走玩玩，心情也不错的。


    一见她就泪眼汪汪。


    她之前一直担心外婆心情不好得抑郁症，或者身体吃不消，不怎么敢频繁来见他们。


    有时候他们邀请，她也经常推脱忙。


    久而久之，外公外婆也会以为沈天漫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所以跟他们不亲近。


    外婆抱着沈天漫痛哭，哽咽道：“是外婆不好。都没有好好跟漫漫聊聊。”


    外婆也会逃避，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跟沈天漫就很少再提起妈妈，只会问些菜好不好吃，合不合胃口之类的话。


    外婆说：“外公外婆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们没有后辈，只有你，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沈天漫眼眶微红，“我来得少，也只是希望外公外婆身心健康。我的亲人也很少。不想再害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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