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

作品:《为了攒功德,我收编山海经异兽

    混沌尴尬地笑了几声,含糊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啊,虽说我俩之前是有点过节吧,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也想开了,算不上什么大事,有你这层关系在,我就更不能说啥了。”


    奇鹤点点头,看向最后一位,也就是梼杌。


    梼杌笑了笑,道:“我有什么意见啊,那就祝你新婚快乐吧。”


    奇鹤举起酒杯,将一杯酒喝干净,道:“我知道你们心里会有不满,我会处理好,绝不影响计划的顺利进行。”


    风衿子被囚禁了,起因很简单,那是一个中午,风衿子陪着侍女去街上买菜,买菜这种事情当然不需要风衿子亲自置办,可是她实在是太无聊了,无字书和功德系统都像死了一样,无论她说什么,都不给出丝毫回应。


    路上,风衿子在路过一家金店时,看到墙上粘贴了一张悬赏通告,下面列数了男人的种种罪行,这人总是躲在女学生回家的路上,趁着女学生落单,行不轨之事。


    风衿子看着画像上的男人,鄙视得很,风衿子撇撇嘴,一转头,就看到个鬼鬼祟祟的男人,那男人带着帽子,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眼神左右躲闪,举止小心谨慎,看起来就没干什么好事。


    主要是,那人和画像上的男人长得有八分像。


    风衿子拍了拍侍女的肩膀,道:“你先回家,我有点事。”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风衿子留了个心眼,远远地跟上了那男人,男人一路左顾右盼地来到了小胡同里,胡同里面没几户人家,且大多看起来生活条件都比较艰难。


    风衿子见男人躲在胡同的死角处,似乎在等待什么人,风衿子也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半晌,风衿子听到胡同外面传来一阵少女们的清脆的笑声,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蓝色学生服的女孩,一蹦一跳地唱着歌往胡同里走,头上的两条麻花辫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男人的目光久久盯着少女,那眼神贪婪又让人恶心。


    就在女孩即将经过男人的时候,男人在手上蓄力,打算一把拦住女孩,就在他要出手的前一秒,忽然感觉脖子一凉,隐隐约约有痛感袭来,男人刚要惊呼出声,嘴巴就像被黏住了一样,说不出来任何话。


    男人眼睁睁地看着女孩离开,全身却僵硬到没办法动一点。


    直到女孩走远了,男人的身体才恢复自由。


    男人愤怒地转过身子来,对上风衿子冷冰冰的视线,虽然风衿子气势吓人,可在男人看来,风衿子的体格还是太弱小了,对自己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男人抬起手就要打人,风衿子一巴掌将男人拍飞,男人感觉腹部里像积水一样,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风衿子走近男人,蹲下身子,勾唇一笑,道:“如果我刚才不拦着你,你是不是打算对那女孩做什么坏事?”


    男人根本说不出话来,风衿子也懒得听男人的答案,风衿子将男人拖到大街上,将画像撕下来,又把男人的帽子摘下来,做了番对比后,就一路向行人问路,将男人拖到了警察局。


    警察局的值班人员第一次遇到这么彪悍的女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风衿子到底是来自首的,还是来举报的。


    风衿子穿着一身紫色的旗袍,交叠着腿坐在警察局的凳子上,“啪”一声,将悬赏画像拍在了桌子上,又偏了偏头,指向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道:“我要举报他。”


    值班人员拿着画像比对了下,发现还真是一个人,眼睛顿时一亮,这人跟条泥鳅似的,都逃了好几个月了,愣是抓不住,最后只能张贴悬赏通告了。


    想到这,值班人员对风衿子肃然起敬,赶忙给风衿子倒热茶,道:“多亏了您啊,这可是解决了我们的心头大患啊。”


    风衿子没有动那杯茶,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风衿子站起身子,拍了拍有些褶皱的旗袍,道:“人我送到了,你们看着解决吧。”


    值班人员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闻言赶忙拦住了风衿子,道:“欸,先别走啊,你留个名字和地址,我到时候把悬赏金和锦旗送到你家去。”


    风衿子想了想,摆摆手,道:“算了,做好事不留名。”


    说罢,风衿子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独留小姑娘在后面挽留。


    回到家时,已经是六点,风衿子疲惫地推开门,看到奇鹤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墙上的钟表。


    风衿子换好鞋,懒得搭理奇鹤,径直往楼上走。


    “你今天去哪里了?”奇鹤开口问。


    风衿子停下脚步,依然背对着奇鹤,回答:“做好人好事。”


    奇鹤嗤笑几声,嘲讽似的说道:“和穷奇一起去做好人好事?”


    风衿子被气笑了,回过头来,看着奇鹤,冷笑道:“你能不能别跟有妄想症一样,什么都能想到穷奇,怎么,我看放不下穷奇的是你吧!”


    奇鹤看着风衿子气得通红的双眼,冷声道:“穷奇下午来北方,你下午正好就要出门,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何况你还是个有前科的人。”


    “前科?不会用词就滚回去多读书,别来显摆你那匮乏的词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爱信不信!”风衿子觉得现在的奇鹤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奇鹤点点头,道:“好啊,只要穷奇还活着,我就永远都没办法放下心来,谁知道你俩会不会给我戴上一顶绿帽子,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出门了。”


    风衿子扶着墙,将一只拖鞋脱下来,朝着奇鹤的方向扔去,奇鹤稳稳地接住,风衿子又将另一只拖鞋也扔了过来,怒声道:“奇鹤,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奇鹤笑了笑,抬腿向门外走,道:“是啊,我就是有病,我不仅脑子有病,我哪里都有病,不过你很快就能离开这间屋子了。”


    奇鹤推开门,微微侧过头,露出个极其残忍的笑容,道:“因为穷奇马上就要死了。”


    “你!”风衿子立马往门那里跑,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门被奇鹤紧紧锁住,连带着窗户也是。


    风衿子大力地拍着门板,穷奇和奇鹤是共生一体的,如果穷奇死了,那奇鹤……


    “奇鹤,你个混蛋,给我开门!!”风衿子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可是根本没有人搭理她。


    奇鹤这几天都是在夜总会住的,脸色很是差劲,饶是饕餮,都不敢问奇鹤,是不是和白鹤吵架了。


    梼杌在天书上有了新的发现,这个发现也是因为奇鹤。


    若干年前,奇鹤主动找到梼杌,寻求合作,那时候,梼杌已经和被流放到北方多年的混沌成为了好友,混沌对于奇鹤的加入并没有什么不满,甚至还挺开心。


    只是对奇鹤的身世很是好奇,因为他是四大凶兽里唯一一个双生子。


    他和穷奇的关系,很难说,既不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兄弟。


    他们像对立的两面一样,将善恶割裂开。


    割裂。


    那只是一个偶然,梼杌必须承认,无忧水似乎并没有起什么作用,为了防止秘密败露,梼杌将天书里的纸条撕开,打算毁尸灭迹,撕开后,纸条上的字迹就变了,上面写道:神鹤死时,会释放由神力凝聚成的灵球,拿到灵球的人,就会获得神力。


    梼杌被这意外之喜惊到了,连老天都在帮他。


    奇鹤在夜总会待了几天以后,突然决定要向西方宣战,饕餮闻言一愣,道:“奇鹤,之前西方士气大减的时候,你不进攻,现在穷奇坐镇,西方又养精蓄锐了那么久,怎么看怎么不划算啊,弄不好可能会两败俱伤。”


    奇鹤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眼底一片乌青,似乎很久都没休息好了:“你们不需要出兵,只需要调动我前些日子在练兵场操练的那些新兵就好,你们不要插手。”


    饕餮闻言急了,道:“奇鹤,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兄弟啊,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可能由着你自己去冒险!?”


    奇鹤笑了笑,眼里一片炽热,冷声道:“这是我和穷奇的事。”


    饕餮还要再说什么,梼杌揽过饕餮的话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们也不好阻止你,可只用那些新兵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


    混沌接着道:“梼杌说得对,西方迎战肯定是要出精兵的,咱们只出新兵,那太冒险了。”


    “我的目的只是杀了穷奇,其他的无所谓。”


    闻言,几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饕餮板正奇鹤的肩膀,让奇鹤直视自己,道:“你清醒点,他死了,你就得跟着挂!”


    奇鹤拍开饕餮的手,道:“我心里有数,你们放心,我还没蠢到和穷奇一命换一命。每月的十五,我和穷奇之间的联系自然就会断开,只要选择那一天杀了他,我就不会出事。”


    饕餮这才松了口气,梼杌则是若有所思地开始考虑下一步计划。


    这件事若是能利用好了……


    西方与北方的大战是在所难免的,奇鹤亲自到西方送了战书。


    穷奇看了眼战书上的日子,认真地看着奇鹤,问:“为什么选在了这一天。”


    奇鹤答:“在这一天,我们不是双生的身份,更不是共体的身份。”


    穷奇明白了。


    直到大战敲响的那一天,风衿子都没有被放出来,这期间奇鹤再没回过那个别墅,门再一次打开时,进来的是梼杌。


    梼杌若有所思地看着风衿子,风衿子也沉默地看着梼杌。


    梼杌面无表情地睨视着风衿子,道:“今天就是西北大战的日子了。”


    风衿子的脸猛地抬起来,双眸微颤,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大力地呼吸着。


    “奇鹤一定要杀了穷奇,说实话,从前奇鹤就算再看不上他,也从没动过要杀了他的心思,我猜是因为你。”梼杌观察着风衿子,勾唇一笑,“奇鹤和穷奇是共体关系,穷奇若是死了,奇鹤也活不成,奇鹤在一命换命。”


    风衿子双眸睁大,她以为那不过是一句气话,可现在她知道了,那不是气话,奇鹤真的要杀了穷奇。


    风衿子痛苦地闭上眼睛,她这一辈子很少求人,她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场闹剧,无能为力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梼杌,我求求你,带我去,我要阻止他们。”风衿子睁开眼睛,看着梼杌,那一刻,梼杌在风衿子的眼睛里看到了名为死亡的预警。


    梼杌挪开视线。


    “我若是带你去,奇鹤会恨我。”


    “你不带我去,奇鹤会死。”


    奇鹤最终还是没有带上精兵,与其说是西方与北方的战争,不如说是他和穷奇的战争。


    奇鹤独自一人走到城墙之下,看着城墙之上的穷奇。


    城墙之上的弓箭手们神色紧张地看着奇鹤,奇鹤嗤笑一声,穷奇摆了摆手,弓箭手们犹豫片刻后又收回了弓箭。


    “穷奇,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独自逃出宫殿,偷偷地给母亲烧纸,那天,其实我也在,看着你,我总是忍不住想戏弄,所以我让饕餮去刻意接近你,其实一开始你就知道饕餮来者不善,对吧。”


    穷奇笑了笑,就像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重逢一样,眼睛里全是对过去的追忆:“是啊,你不是也没打算隐藏自己的气味吗?但即使如此,我仍旧感谢你。”


    “不,你要恨我。”奇鹤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恨我吧。”


    穷奇跳下城墙,举起手中的长剑,道:“恨?那你也恨我吧。”


    奇鹤唤出手中的剑,道:“就在此了结吧,今日过后,无论结果如何,以前种种,往后全部,我们互不相欠。”


    “好。”


    奇鹤落下隔离墙,将外界的一切隔离,从外面看不见里面,更不可能从外面进来。


    一场大战彻底变成了二人的战争,只留下两方的士兵面面相觑。


    躲在暗处的饕餮被奇鹤的操作惊的墨镜都掉了,赶忙直起身子,拍了拍身边的混沌:“我操他妈,这他妈什么情况啊,梼杌上哪想办法去了,这他妈也进不去了啊!”


    混沌感觉自己的肩膀差点被震碎,使劲揉了揉,道:“你轻点啊,梼杌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穷奇率先出了第一剑,直奔奇鹤心脏而去,奇鹤一枪挡住,铁器相撞的声音似乎要划破天际。


    一剑一枪,彼此都不打算让对方活着离开,本就是实力相当的二人,此时更是难分胜负。


    这场战争从中午打到傍晚,风衿子和梼杌火急火燎地赶到时,两人仍打的焦灼。


    “这是什么?”风衿子看着眼前浑浊的黑色雾气,问梼杌。


    梼杌手中凝聚着一层灵力,道:“这是奇鹤落下的隔离墙,我有办法进去。”


    说罢,梼杌抓住风衿子的手,将风衿子带到了雾气里,刚一进去,风衿子就看到穷奇倒在地上,奇鹤正要一枪了结穷奇的性命,那双好看的眼睛一片赤红,看起来兴奋又疯狂。还未等风衿子说话,梼杌从后面拍了风衿子一掌,那把长枪穿过风衿子的胸膛。


    奇鹤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呆滞,风衿子和奇鹤面对着面,风衿子用手握住那只长枪,缓缓拔出来后扔在了一边,长枪落地,一抹鲜血从风衿子嘴角流出,风衿子的身子开始摇晃起来,奇鹤如梦惊醒一般紧紧搂住风衿子,风衿子胸口的血染湿了奇鹤的衣服。


    风衿子的脑袋搭在奇鹤的肩膀上,灵力渐渐消散开,风衿子叹了口气,贴着奇鹤的耳朵说:“从今往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风衿子从没觉得这么放松过,自从飞升以后,她永远都在为别人忙碌着,现在啊,她终于可以休息了,这大概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假期。


    奇鹤抽了抽鼻子,小时候他听别人说,一个人伤心了,就会哭。


    奇鹤不喜欢哭。


    可现在他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他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他突然很想告诉那个人,你错了,当一个人真的伤心到极点的时候,其实根本就哭不出来。


    “她不是神鹤,真的神鹤在混沌下毒时,就已经不在了。”穷奇站在梼杌身边,看着奇鹤抱着风衿子,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这竟然是奇鹤。


    “奇鹤缓过来以后,第一个杀的就是你。”穷奇说。


    “我知道。”梼杌笑了笑。


    奇鹤抱起风衿子,风衿子的身体渐渐化成透明的灵力消散开,奇鹤什么都留不住。


    “为什么。”奇鹤只这么问了一句。


    奇鹤一掌拍到了梼杌身上,用了十成的神力,直接将梼杌拍倒在地。奇鹤双眼赤红,声音听起来毫无起伏,他慢慢地一字一顿道:“你去死吧。”


    梼杌立马意识到奇鹤要把自己封在迷雾空间中,正想抽身离开,手腕却被抓住,回头一看,是穷奇。


    “去找风衿子,她不在山海经,她在外面的世界。”穷奇锁住梼杌。


    “那你怎么离开?”


    穷奇笑了笑,道:“白鹤不在了。”


    迷雾消失,出来的只有奇鹤一人。


    饕餮松了口气,道:“果然是奇鹤赢了。”


    混沌左右看了一圈,慌忙道:“不对啊,梼杌呢?”


    奇鹤走在漫漫黄沙中,他该去哪里找她呢?


    奇鹤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走回到了他和风衿子的别墅,奇鹤站在别墅前,月光撒了满地,奇鹤茫然地看着门,突然有点期待,或许她就在家里等着自己,今天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做了一场荒唐梦罢了。


    怀着这种心情,奇鹤推开了门。


    无字书躺在地上,奇鹤记得,这是她的东西。


    奇鹤捡起来,无字书翻到了最新一页,上面写着,西北大战,独鹤之妻亡。


    奇鹤那晚哭的像个失掉一切的孩子一样。


    风霞见到奇鹤时,还以为自己找错人了,那时奇鹤的脸色憔悴的像死了三年一样。


    奇鹤坐在地下室的床上,抱着那本无字书。


    风霞进来时,奇鹤连看都没看。


    “喂,你是奇鹤吗?”风霞问,奇鹤并不打算回答,“算了,就当你是了,你先记住,我的另一半灵魂已经被我压制住了,混沌和她都不会出事,还有,未来混沌找你帮忙的时候,那个游戏你们该玩还是要玩的,不然你就遇不到她了。”


    奇鹤背对着风霞,一言不发,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风霞倒是无所谓,继续自顾自说道:“对了,山海经已经被我锁上了,你要是想出去,自己想办法吧。我只能告诉你一句,她在未来等你,但是不在山海经的未来。”


    风霞只留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后来,奇鹤将山海经的封印破开了一道裂缝,逃了出去,这道裂缝越来越大,直到若干年后,一个名叫风衿子的倒霉蛋天官值班时,这道封印彻底裂开。


    风衿子缓缓睁开双眼,奇鹤坐在她的床边,双眼通红,风衿子笑了笑,百年前的往事仍旧历历在目,她笑着说道:“我回来了。”


    “嗯。”奇鹤喃喃低语,“你回来了。”


    我站在时光的交叉路口,看着天上的白云,看着地上的青草,忽然发现,其实这世界上能留住我的东西不多。春秋更替不迭,我们终将踏上新的旅程。


    恰好,从此以后,我们不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