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为了攒功德,我收编山海经异兽

    “先离开吧。”风衿子下意识地捂住了亮亮的眼睛,奇鹤表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表情放松地看着风衿子。


    “算了,先走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奇鹤颠了颠怀里的亮亮,语气自然。


    风衿子点点头,跟着奇鹤离开了游乐场。


    “亮亮,你还想去哪里玩?”奇鹤问道。


    亮亮沉默了半晌,趴在奇鹤耳边,小声地对奇鹤说:“我想去找妈妈。”


    亮亮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风衿子还是听清楚了,风衿子看了眼时间,现在的庭审,应该也就过去了半场,大概已经陈述完了证词吧,现在带着亮亮去,应该也只是听听证据部分。


    如果人间的法庭规则与天庭一样的话。


    奇鹤勉强扯出个笑来,道:“你确定吗,亮亮。”


    亮亮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见状,奇鹤决定顺从亮亮的话,风衿子还想劝阻,未出声,就被奇鹤拦住了:“早晚都得有这么一遭,你拦也拦不住,长痛不如短痛。”


    如果要再见到那个女人,亮亮一定会再次受伤,只是早晚问题。


    几人信步来到了法庭,风衿子还是有私心在的,故意慢慢走,企图把在路程上消耗的时间拉长。


    从正门进入法庭肯定是不行的,风衿子愁眉苦脸地看着大门。


    “咱们又不是人,管那么多人间规矩干嘛?”奇鹤笑了笑,化开手里的符咒,一股白烟飘起,几人消失不见。


    下一秒就转移到了法庭里面。


    被告席上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和一个看起来很桀骜不驯的小伙子,那就是亮亮的母亲和她母亲的情人。


    善人面,野狼心。


    风衿子脑海里飘过这一句话。


    亮亮的眼睛紧紧地锁在女人的脸上,孩童的眼睛单纯又澄澈,毫无恨意,他只是希望在人间最后停留的日子里,能再看母亲一眼。


    仅此而已。


    “他力气太大了,我压不住他,就叫他妈妈过来,他妈妈一过来,那小子就不挣扎了。”男人无所谓地笑了笑,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双手半举起来,做出扼住别人脖子的样子,“然后我就这样把他掐死了。”


    风衿子睁大双眼,欲站起身子,被奇鹤一把压了下来,奇鹤低声快速道:“鹤,别冲动,等下了庭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陪审团中一个中年女人站了起来,指着被告席上的两位,大喊着。


    法官拍了拍桌子,道:“安静,维持法庭秩序!”


    风衿子不忍心地别过头,世上的很多事情都很难讲得清原因,风衿子不敢想象亮亮在看到妈妈过来时,会是多绝望,挣扎是一种本能,可亮亮却违背了本能,只因为妈妈不再要他活。


    多可悲啊。


    风衿子听不下去了,奇鹤用一只胳膊圈住亮亮,凑近亮亮耳边,低声道:“亮亮,姐姐有点不舒服,咱们先离开好吗?”


    亮亮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被告席上,听到奇鹤的话,沉默半晌,点点头。


    奇鹤拿出符咒,捻在手里掐碎,几人回到了法庭外。


    风衿子大力地向外吐了几口气,气的满脸通红,即使已经经历过无数件令人咋舌的事情,但面对着不合理,她依然做不到视而不见。


    奇鹤半搂住风衿子的肩膀,安慰地说道:“好了,不生气了。”


    亮亮攥住风衿子的裙摆,抿了抿唇,道:“姐姐,不生气,对不起,是我不好。”


    闻言,风衿子只觉得更加心酸,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处在任性的年龄,却事事先考虑别人,丝毫不去想自己是否快乐高兴,这种下意识地察言观色的习惯,绝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养成的。


    “这不怪你,亮亮。”风衿子蹲下身子,将墨镜戴上,“你没有任何错误,孩子,不要总是责怪你自己。”


    奇鹤看着风衿子,一时沉默无言,脑中思绪万千,眼底蕴着一场风暴,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姐姐,我想……回去了。”亮亮拿掉风衿子的墨镜,擦着风衿子眼下的泪痕。


    “好,姐姐这就带你回旅馆。”风衿子牵着亮亮的手。


    亮亮摇摇头,道:“不是回旅馆,是回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风衿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地府。”奇鹤道。


    风衿子抿抿唇,点点头。


    几人先回到了山海旅馆,风衿子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符咒,符咒一闪,几人来到了阴间。


    亮亮看到地府阴森森的样子,害怕地一缩,风衿子牵着亮亮的手,亮亮躲在风衿子的身后,使劲握着风衿子的手。


    “别怕。”奇鹤揉了揉亮亮的脑袋,走在最后面,风衿子走在最前面,牵着亮亮。


    过了奈何桥,亡魂需要喝下孟婆汤,以忘记生前的所有事情,来好好地活下一世。


    这一届的孟婆是个年轻的男人,穿的和阴间使者一般,和传说中的孟婆毫无相似之处。


    “姓名。”男人名叫花九,声音听着很是敦厚。


    “不用怕,回答他就好。”风衿子半楼着亮亮,鼓励道。


    亮亮攥着风衿子的手,回道:“秦谩亮。”


    “好了,喝吧。”男人从桥边的架子上拿了一个玻璃杯,玻璃杯里装着满满一大杯的红色液体,看着有点恶心。


    亮亮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风衿子松开亮亮的手,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他自己走了。


    “亮亮,顺着这条路直线往前走,就会看到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们会指引你接下来的道路。”风衿子低声轻柔地说。


    亮亮顺着风衿子所指的路线,慢慢走着,走到一半,亮亮回过身来,看着风衿子,低声道:“姐姐,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秦谩亮的声音很低沉,风衿子只看到了亮亮的嘴唇在动,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还以为亮亮在和他们告别,于是便使劲挥舞着手,和亮亮告别。


    奇鹤危险地眯起眼睛,勾唇一笑,揽过风衿子的肩膀。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最后,风衿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亮亮的妈妈会帮助自己的情人把自己的儿子杀死,那就让它成为一个永恒的谜底吧。


    日子仍旧要继续,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份,天气转冷,白昼与夜晚的气温差变大,北方的一些地区甚至开始飘雪。


    风衿子所在的城市也开始飘雪了,但还只是小雪。


    清晨,风衿子醒来,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正飘着小雪,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风衿子都格外开心,她很喜欢雪景,雪是她印象中最美的事物,没有之一。


    风衿子兴奋地敲响奇鹤的门,或许是野兽的天性使然,一入冬,奇鹤格外贪睡,一副要冬眠的架势。


    开门时,映入风衿子眼帘的就是一个潦草版的奇鹤,头发翘起,一脸未睡醒的样子,光着上半身,下半身穿着一条灰色运动裤。


    “下雪了!”风衿子给了奇鹤两拳,“快去穿衣服!”


    奇鹤还在半梦游状态,挨了这么两拳头以后,倒是清醒了不少。


    风衿子站在门口,等奇鹤换衣服,奇鹤慢悠悠地走到屋子里,没打算关门,块块肌肉分明,人鱼线、马甲线,一个不少,风衿子默默移开视线,又觉得不看白不看。


    奇鹤利索地套上了卫衣,刚要穿鞋,就被风衿子叫住:“欸,绒裤套上。”


    “不冷。”奇鹤抗拒地说。


    “不行,外面可冷了。”风衿子的口吻不容置疑。


    奇鹤叹了口气,故作委屈,道:“有一种冷,叫做你觉得我冷。”


    “少贫,快点,我去外面等你。”风衿子一把带上门,站在走廊等奇鹤。


    没一会儿,奇鹤就出来了,风衿子捏了一把奇鹤大腿,确定他乖乖穿上绒裤以后才放心。


    两人并排走到大厅,穿好棉服后,奇鹤从柜台旁边的篮子里拿出一个渔夫帽,扣在了风衿子脑袋上。


    帽子上面竖着两只毛绒青蛙眼睛,帽身是亚麻色,前面还搭着两只毛绒做的青蛙爪爪。


    “多可爱的小蛙帽啊。”奇鹤摆正帽子,夸赞道。


    “这个季节谁还戴这种帽子啊。”风衿子想拿掉,被奇鹤抓住了手。


    “别摘啊,你去大学校园看看,里面穿裙子的都有。”奇鹤扶正帽子,“今天去市区转转吧。”


    风衿子点点头,最后还是由着奇鹤给自己戴上了帽子。


    “怎么去啊?”风衿子看着窗外的雪花一片一片飘落,印在窗户上。


    “坐地铁。”奇鹤提议。


    风衿子点点头,道:“可以啊,我前几天刚学会坐地铁,正好。”


    “不会是和类学的吧?”奇鹤笑着问道。


    风衿子点点头,道:“类还怪靠谱的,什么都会。”


    奇鹤嗤笑几声,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嘛,我怎么感觉这个家有比他更靠谱的?”


    “算了吧,胐胐、狌狌哪有类靠谱?”


    “这个家就只有他们四个吗?”奇鹤暗示地说道。


    “哦,知道了,巴蛇啊,还行吧,有点靠谱但不多。”风衿子听懂了奇鹤的话,故意逗他。


    奇鹤哼笑几声,道:“以后有不懂的问我,我什么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