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时站在楼下，楚辞朝他挥了挥手后就把楚歌带走了，他目送他们远去，转身上楼穿了件风衣，然后去附近的超市。


    他在超市买了几个声控灯，买了一桶花生油，买了一些米面，再买了一套全新的碗筷。


    结了账，拎着一大袋又回了老屋。


    这栋老楼是待拆迁的楼，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拆，楼里原来居住的人都搬走了，他小时候和爸妈也住在这儿，后来搬去了新房子，爸妈他们就没回来过了，这里也成了他的专属地方。


    有时候他会在这边住上几晚，反正言父言母不在意，更不会管他。


    今天头脑晕晕沉沉的，下意识就回到这了，没想到楚歌会跟着他，还熬粥给他喝。


    她还说要帮他。


    他眼角弯了弯。


    上楼把油和米面碗筷放好，他拿着几个灯泡，拿了一条凳子，站在楼道换灯泡。


    以前的灯早就没用了，换上新买的，他从凳子上下来，一束暖黄色的灯光倾泻下来，正好照在他脸上，他被迫闭上眼。


    想到楚歌，他心里一暖，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好像又掉进了冷寂的黑洞。


    他顺着墙壁，蹲下身来，双手抱膝，眼里不复往日的清冷，只是惊慌失措。


    他伸出手，灯光洒在他手心里。


    “怎么总好像……隔了一层呢。”什么都触摸不到。


    他把头埋进臂弯。


    片刻后，眼睛如同往日，又黑又沉，他提起凳子，上楼。


    楚辞一看时间这么晚了，干脆带楚歌在外面吃饭算了。


    他看着嘴角哼着歌，明显心情很好的妹妹，问道：“晚上吃什么？”


    楚歌把衣服拉链拉上去一点，哈出一口寒气，一只手揣裤兜里，另一只手揣楚辞兜里。


    “我想吃火锅。”


    楚辞算了算钱包里的余额，冷静道：“火锅不想被你吃。”以他妹妹的食量，吃顿火锅两百打底。


    楚歌鼻子有点红，冻的。


    “可我就是想吃嘛。”


    楚辞头疼。


    他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和言时在一起？你不是去你师母家蹭饭去了吗？”


    楚歌讪讪地干笑，“我这不是觉得自己昨天做得不对看到他了就想去和他道个歉么？谁知道他发烧了，我就照顾了他一会儿。”


    楚辞斜眼看她，吃醋道：“就你，还会照顾人呢？我长这么大你都没照顾过我，我上次发着烧还给你炒了蛋炒饭呢。”


    楚歌仔细一想，发现还真是这样。


    一直都是楚辞照顾她。


    她撒着娇在他肩膀上蹭着脸，“哥哥最好啦~”


    楚辞对自己这个性格多变的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时候无缘无故踹你几脚，有时候又嘴巴抹了蜜一样冲你撒娇，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


    他举手投降，“吃火锅是吧？行，吃吃吃。”


    楚歌更开心了。


    楚辞见她高兴，唇角也轻轻上扬。


    楚辞顾虑着自家妹妹的大胃口，怕一般的火锅她吃不饱，于是，在广场找了个自助火锅店。


    最重要的是价格很实惠。


    二十九一位。


    他们两个人加上锅底也就一百来块钱吧。


    楚歌其实挺好养活的，只要是她喜欢吃的，她对价格不挑，蟹棒牛肉虾腐竹弄了几大盘，前十分钟楚辞啥也没吃，光顾着给她涮肉了，后来两兄妹才各吃各的。


    楚歌吃得满嘴油，“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楚辞无奈，“上辈子欠了你的。”


    楚歌涮着青菜，“楚辞我跟你说，我听说言时和他妹妹的关系很不好，你说这是为啥啊？难道他们不是亲兄妹？好像言时的爸爸妈妈对他也不闻不问，”她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哥，你说言时是不是捡来的啊？”


    “尽瞎说。”楚辞用筷子头敲了敲她的脑袋，“每天想些什么呢？赶紧吃啊，等会儿再去超市买点菜。”


    “还有零食。”楚歌补充道。


    楚辞乐了，“你怎么净做梦呢。”


    “楚辞！”


    “欸，干嘛？”


    “我要喝果汁。”


    “我去拿。”


    “哥，还要牛肉。”


    “好。”


    两兄妹吃饱喝足扶着墙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楚歌打着嗝，“我可能最近都不怎么想吃火锅了。”


    楚辞靠着墙，“我也是。”


    互相搀扶到超市，楚辞拿了一箱酸奶，消食。


    楚歌早就推着购物车颠颠地去了零食区，他把酸奶放购物车里，去生鲜区。


    难得今天还有新鲜玉米买，楚歌之前总是念叨煮玉米炒玉米，他耳朵都起茧了，选了十个扔购物车里，够楚歌啃两天的了。


    过了这两天就不关他事了，买菜归老妈管。


    把土豆牛肉熟菜千张莲藕啥的都放购物车，他这才发现买的全是楚歌喜欢吃的。


    妹控难翻身啊。


    推着购物车去找楚歌，就看到楚歌满脸纠结地站在货架前，拿着两包薯片正皱着眉。


    楚辞：“怎么了？”


    “哪个口味？”她举起手里的薯片问他。


    “都买。”楚辞选择了正确答案。


    果然，楚歌立马眉开眼笑。


    买了单楚辞提着一箱牛奶一袋食材，楚歌两手提的全是零食。


    到了家门外，楚辞腾不开手，“妹妹，开门，钥匙在我裤兜里。”他敢保证楚歌的钥匙绝对没带出去。


    楚歌：“我也腾不开手啊。”


    楚辞：“你先把零食放下。”


    楚歌：“可我舍不得放下啊。”


    楚辞愣是给她气乐了。


    “你迟早会变成猪的。”


    楚歌不生气：“都是你养得好。”


    楚辞掏出钥匙开门，竟无力反驳。


    坐在沙发上，楚歌一手薯片一手酸奶，楚辞拿着电视遥控，看着她圆了一圈的脸，还是劝道：“少吃点吧，你之前不是还说火锅吃太撑了么？”


    楚歌：“走走路又饿了。”


    楚辞一脸绝望：“……”


    楚歌伸手，给他喂了块薯片。


    “猜猜什么味的。”


    “番茄。”


    “你猜对了，”楚歌笑得灿烂，“再奖励你一块。”


    楚辞“嘎吱嘎吱”咬着薯片，心想爸妈再不回来，他就要被妹妹吃穷了。


    楚歌倒是成天没心没肺的，啥也不用担心。


    楚父楚母每个月会给她两百零花钱，她的钱用完了楚辞还会给，反正就是从来没缺过钱，楚辞的烦恼她也不懂。


    楚辞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惯着她吃这么多垃圾食品是不是不好，但是妹妹确实是越来越胖了，他都不敢吱声。


    怕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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