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得救 承箴抬起头,看着屋……

作品:《金京女公子【不忘】

    承箴抬起头,看着屋顶,忽然笑了:“那里,曾经挂着一块匾额。是我……是苏王爷亲笔所题,上书:勇先仁义。因为他曾经是一等公、后由袭爵赠王,是大名鼎鼎的仁义王。”


    肖瑞声和画声怔怔的听着。


    承箴指着一根梁柱旁边,轻描淡写的语气:“那里,当年置了个花瓶,是苏王爷赴东南沿海赈济饥荒的时候,当地的百姓因感恩而烧制、赠送。不值钱,却是苏王最爱,把它摆在最醒目的位置。”


    承箴指向堂屋通往后房的侧门:“那里,曾经挂着一面绣帘,是纪……是我娘亲自绣的。我娘出身江南名贾之家,祖承惊世绣技,又是苏王妃的闺中密友,所以王府上下,无处不见她的手绣珍宝。”


    承箴忽然笑了起来,看向肖瑞声:“肖管家,你一定奇怪,当年苏王府被攻陷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肖瑞声想了想,颇动容:“是纪参军讲述?”


    承箴笑着点头,泪水无声滑落:“是、是、是。这堂屋,不,这整间苏王府,我和静水都知道,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和她就是听着这些旧事长大,背颂着关于这王府的每一砖、每一瓦、每一棵树。


    我和她都立誓,早晚有一天会回来,会站在这里,会把从这里失掉的每一样东西都拿回来!可是……拿不回苏府上下,一百一十二条人命。”


    “承箴少爷,无论如何,仁义王爷他……”


    承箴大笑打断:“仁义王?落难的时候,当初他救过的那些百姓,没一人再肯帮他,再肯施舍一粥、一饭。


    苏王妃,名门闺秀?逃难的时候她不能哭,因为一哭就会被新军们发现,那样就会害死她肚子里、王爷唯一的血脉。肖管家、画声,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儿呆一会儿。”


    肖瑞声和画声对视一眼,也只有无奈和心疼,点了点头:“好,呆会儿您累了,就去东厢,那边儿的卧房是小姐常年都喊人收拾着的,干净。”


    说完,带着画声离开。


    承箴一个人留在堂屋,直到听不见肖瑞声和画声的脚步,方才轻声的:“静水,我回来了。”


    夜终究会过去,黎明终究到来。


    清晨,西煌某处一间简陋的农家小院。


    “娘,对不起,我把承箴丢了,对不起,对不起,陆子漓说他……他……还有倾世……”暖炕上的静水紧闭着眼睛,大概是又做了恶梦。


    嘴里一直跟娘说着对不起,即使是睡着,脸上的慌张仍旧显露无疑,忽地就掀了被子瞪大眼睛坐直了,汗水渗湿了干净柔软的亵衣,长发绞着,略显凌乱。


    谢阿柔坐在炕沿上,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拍了拍静水的脸颊:“小丫头,情郎哥哥倒是不少,承箴是哪个,倾世又是哪个?来吧,先把药喝了再说,有什么情话也得活着才说得出口。”


    大概是睡得多了,静水的眼前像是蒙了层薄雾,用力拭了才又现出清醒,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姐姐是谢阿柔,这已经是她被救的第八天了。


    那晚扎马驿站的人像天兵天将一样出现,带着她和陆子漓离开了那片恐怖的戈壁,却也不回驿站,反倒是藏在了这间不知道是哪里的小院里养伤。


    前三天她基本都在沉睡、恶梦、清醒、喝药中渡过。


    而刚开始的时候,陆子漓的情况也很不好,伤口发炎、化脓,高烧不退。


    好在戈壁之上静水对他进行的简单救治多少也起了些作用,再加上扎马驿站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禁药盘尼西林,又“请”西洋大夫来照顾。


    所以四天前终于有了起色,至少在静水握着他手的时候,指间能感觉到他的回应。


    确定他会没事之后,静水心里悬着那根支撑稍固定了些,可情绪一放松,身体倒不行了。


    多日来的奔波劳顿及大难不死让她感到心力交瘁,尤其带给她巨大压力的又正是她自己的感情。


    从小到大她都是跟承箴在一起的,两家的渊源太深,她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应该是属于承箴的,不论是感情还是身体,除非……承箴不要她。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竟有了另一个牵挂,而这个牵挂是近乎于千万不该万不该的存在。


    回到金京之后该怎么办?陆子漓此行来西煌的目的没有达成,他还会不会如约放了倾世?她又怎么去面对承箴?


    听着谢阿柔半打趣的问着自己“有几个情哥哥”的问题,静水恨不得再次睡过去算了,最好长睡不起,这样就不用再面对一个又一个的难堪。


    “妹子,你那个陆少爷今儿可是清醒了,你倒还赖在床上,不去看一眼?”谢阿柔见静水苍白的脸颊起了红晕,便知道她心里的害羞。


    “他醒了?”静水怔了怔,问着:“不是刚吃了药睡下,是又疼了吗?”


    “他可是都躺了七八天了,要是再天天睡着就出问题了。”谢阿柔好笑的回答,“怎么,眼瞧着他伤没事儿了,你倒又不积极了,是谁茶不思饭不想来着,还不快去。”


    静水这才回过神,终于明白了谢阿柔说的是“他清醒了”,心里竟立刻慌乱了起来,坐起身,也不顾着还有些头晕,低头胡乱穿好了绣鞋就往外冲。


    谢阿柔端着药碗并不阻拦,只觉心里很复杂的滋味,她自己明白,这滋味或许叫羡慕吧。


    陆子漓醒了好一会儿了,而他每次醒来的第一句话都会是“静水呢?”、“她吃饭了吗?”、“身上擦破的口子好了吗?”


    就在刚才,在得知静水还在隔壁睡着之后,他试图起身,可洋大夫在他手臂上打着吊瓶输液还没完,也禁止他动免得牵扯了伤口。


    看得出,陆子漓的一颗心都吊在静水的身上,至少目前是吊着的。


    可让谢阿柔这般羡慕的,却并非源于陆子漓是个那般出色的男人,而是静水有着喜欢一个人的能力,而她……早就没了。


    此刻的陆子漓刚刚输完了那一整瓶液体,因为躺得太久了,头又昏又胀,肩下的伤还好,后背上仍旧疼的火烧火燎。


    他从小就在江湖上历炼,大风大浪也尝过一些,不过这次的凶险的确也是绝无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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