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天清*地浊

作品:《地府倒霉少女人间积德一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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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的环境和处境里,出现一个和自己长相、说话声音都一模一样的女人,秦笙双眼盛满恐惧。


    见她不语,女人皱了皱眉头,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上写满疑惑。


    “你在叫救命,还想问我他们去哪儿了,可你为什么不说话?”


    这是能听见自己的心声?


    可她说话为什么嘴都不带动的。


    秦笙惶恐不安,额头冒冷汗,这是遇见鬼了。


    “我不会说话。”女人说。


    果然能听见自己的心声,秦笙唇角抽了抽:“你是天清?”


    “天清...”女人念叨着这两个字,眉眼浮出笑意:“如果它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或许你可以这样叫我。”


    这个回答,秦笙有些不明白。


    天清回答完,直起身子,脚尖轻落地,赤足站在地上。


    杏色粗麻布做成的一件背心套在她身上,恰好遮住大腿根部,露出一双纤细白嫩的长腿。


    她身材清瘦,脸上没有血色呈一种病态的白,好像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刮走。


    谢婉儿他们将她比作神,可在秦笙眼里,她觉得天清更像是一个无家可归,衣不蔽体的小姑娘。


    秦笙心里的紧张无端放下几分:“他们在哪里呀?”


    天清朝她伸出手:“我带你去。”


    看着这只在月光下惨白又没有温度的手,秦笙不敢伸手,撑着地面,自己站了起来。


    腿还是有些软,她用劲拍打。


    “倒不用那么麻烦。”天清抚摸上她的腿,莞尔一笑。


    秦笙害怕她的触碰,但觉得腿有力气了。


    天清转过身,朝着道路尽头走。


    秦笙跟在她身后,四处张望。


    在两侧麦田的远处,还有几棵随风摇曳的树,分不清品种,她只觉得在月光下,绿得明亮又好看,充满生机。


    “是我种的。”


    耳畔又传来天清的声音,秦笙下意识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它们等不来春秋。”天清突兀地说:“就像这片麦子,永远结不出穗。”


    天边有月,显然是夜晚。


    秦笙有些疑惑:“这里没有四季吗?”


    “有,也没有。”天清说:“那不是月亮。”


    不是月亮能是什么?秦笙好奇地抬起头,脚步倏然一顿:“那是什么?”


    树影下闪过一道黑影,和适才的影子很像。


    “别怕,是龙魂。”天清也顿住脚,顺着她的视线往月亮那边看:“那是颗鲛珠,从溟的深渊而来,大概是渊的祖先留下的。”


    渊。秦笙反应了一下,那个和他们一起进来的女人。


    “真有龙啊?”秦笙探头去看天清的表情。


    她微微抿着唇,唇角挂笑:“没有了。”


    “灭绝了?”


    “回它们的世界了。”


    秦笙偏头:“什么世界?”


    “它们的世界。”


    嗯——


    秦笙沉吟:“不在我们的世界?”


    “或许在你们的世界,偶尔也能看到它们。”


    答非所问的。


    秦笙没再问她,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


    走了许久,路没有尽头似得,周围的麦田也连绵不断,她甚至认为这是在鬼打墙。


    忍不住又问了句:“还要多久?”


    “快了。”天清指着前面说:“看见那间房子了吗?就在那里。”


    秦笙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一间房顶布满青草的草房出现在眼前。


    可刚刚这一片她看过,分明什么都没有。


    现在不仅有房子,隐约还能看见一团燃烧的篝火。


    想着谢婉儿他们就在那里,秦笙不由加快脚步,与天清并肩而走。


    路本就不宽,两个人并排有些挤,有意无意就会擦到对方的肩膀。


    “你有温度,真好。”


    天清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秦笙想起渊的话,无端想:天清会不会其实是个活死人。


    刚一想,身旁的人就给出了回答:“算是吧。”


    哎哟喂,秦笙惊叹一声。


    赶紧摇头,扼制自己再生出别的想法。


    走了没几步,天清拐进麦田里的一条田埂上。


    秦笙只能走到她身后。


    麦子很高,遮住她的视线,只影影倬倬看见那边的火光还在跳跃,天清确实在带着她往那边走。


    很快,她们又来到下一个岔路口。


    天清往右,秦笙拐过弯之后探出头,瞧见火光外站着的人。


    “贺总!!”看见熟人,秦笙也顾不得前面的人,是神是活死人或是什么,她跳下麦田,踩了一脚泥,超过天清的步伐,又跨上田坎,往贺之淮的方向跑。


    到他跟前,秦笙站定脚,疑惑看了眼:“婉儿姐呢?还有谢道长,猫咪呢?”


    贺之淮摇摇头:“我在这里走不出去,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贺之淮说完话,也注意到了跟着她一起来的女人,警惕地看着麦田里慢慢走过来的人。


    “她是谁?”


    “她、她说她是天清。”秦笙回头说。


    真有这么一个人?


    贺之淮愣了一下,而后放轻呼吸看着她出现在火光之中,麻衣套着她娇小的身体,显得弱不禁风。


    可当看清她的模样,贺之淮又下意识去看秦笙:“你真是天清?”


    秦笙小声说:“挺吓人的是吧,还有更吓人的,她不张嘴就能说话。”


    贺之淮的视线再次落到天清身上,眉头皱得更紧了:“其他人在哪里?”


    “你的胆子果然比我大些。”天清淡淡说:“从来都是这样。”


    啊?秦笙仰头望着贺之淮。


    “从来?”贺之淮语气渐惑。


    “你想见巫女?”


    “我要见谢婉儿。”


    天清忽而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明媚温婉。


    “如果不是她,世界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贺之淮瞪着她:“你想把错归到一个人身上?”


    听他这责备的口气,秦笙拽了拽他的衣服:“贺总,她养龙的,别惹她。”


    贺之淮抬手,挣脱秦笙的手:“没什么好怕的,如果她真要我们死,在进来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死了。”


    天清失笑:“你就是这样,从来都是这样,比我更不怕生死。”


    贺之淮并不想顺着她的话聊,依然问:“谢婉儿在哪儿?”


    天清脸上的笑变得无奈,抬起手,篝火忽被一阵风吹过。


    吱呀——


    旁边的草屋打开一扇门。


    一个人重心不稳,扑通一下摔了出来。


    “哎哟喂。”


    贺之淮听见她的声音,赶紧上前将谢婉儿扶起来:“你一直在屋子里?”


    “不是,在棺材里!”谢婉儿一脸抱怨:“推了好半天才把棺材盖推开。”


    谢婉儿说着表情一愣,余光扫过穿着不一样,长得到完全一致的两个人。


    “什、什么情况?”


    她的话还没得到任何回应,草屋的门又被打开了一次。


    这一次,扑出来好几个人,在最后一个人的背上,赫然站着一只毛茸茸。


    “金九。”谢婉儿弯腰看了看:“谢道长,你们去哪儿了?”


    “鬼打墙了走不出来。”谢安逸说着从秦简的身上爬起来。


    几人陆续起身,天清就站在篝火旁静静看着他们。


    忽然听见什么声音,她勾了勾手指,谢安逸的书包拉链被打开,帝铃从里面飞出,落到天清的手上。


    “这是我的。”天清说。


    “秦笙,这是我的...”谢安逸不悦说:“怎么人人都要抢我的......”


    视线移到天清身上,谢安逸一顿,刚想她怎么换衣服了,余光又扫到了真的秦笙身上。


    “这...两个秦笙?”


    “她不是。”渊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跪坐在地上,望着火光后的女人:“是天清。”


    “这...怎么认出来的?”谢安逸好像根本不在意女人是谁,陷在一种看双胞胎的诧异里。


    “秦笙的下巴有颗红痣。”谢婉儿说。


    细看,天清的一张脸都十分干净,别说痣,毛孔、斑、绒毛都几乎没有。


    “噢。”天清忽然出声:“忘了。”


    说着,她走近秦笙捏着她的下巴,拇指轻轻一抹。


    那颗红痣随着她的动作,从秦笙脸上消失。


    “这一滴精血是我的。”


    秦简一开始感到诧异,直到天清的动作完成后,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一步走到天清面前,学着渊的模样,直接跪到了天清脚下。


    用一种近乎痴迷又崇敬的眼神望着她。


    “天清,天清,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真的存在。”


    天清斜眼看他,抬手放在他的颅顶上。


    秦简赶紧虔诚地垂下眼帘,却不料天清说:“术法也是我的。”


    秦简显然感觉到身体不对劲,可他还来不及反应,天清就收回了手。


    “您...”


    “我的东西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除非你愿意留下来。”


    秦简不明所以地望着她,又垂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再想念决施法,已然脑袋空空。


    他似有不甘,跪着朝天清脚下爬去:“天清,您是这个世界的神,您将术法留在石头上一定是想有人能领悟,我,千万年来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领悟到了,您别将它收走,我们一起出去,离开这里,去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天清听完他的话,笑出声。


    几人也不免一愣,不知她在笑什么。


    “新的世界。”天清眨眨眼:“什么是新的世界?”


    “一个由我们掌管的世界。”秦简抬眸,眼底满是希翼地望着她:“没有鬼道,没有地府,也没有时间与生死的世界。”


    “鬼道?”天清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