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1 章 不得不说,郑嘉的...
作品:《不共楚王言》 《不共楚王言》全本免费阅读
不得不说,郑嘉的身形样貌完全出乎了姜妱的意料。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确实都长得不高,他比殷宴大上一岁,却比他高了不少,只是人却有些瘦弱,不知道是否是路上太过颠簸的缘故,他面色泛青,瘦得下巴尖尖,一双眼睛格外大。
但是即便是这样憔悴,但是那张漂亮的小脸仍然能让人叹为观止。
殿中留下的都是东宫的心腹,平日里训练有加,此时具是忍不住将在这小孩子身上上上下下的扫了一个遍。
看到他憔悴瘦弱的身子骨时,他们暗暗皱眉,等仔细一瞧这张脸,却又把眉毛放了下来——至少这相貌是配得上的。
也就是他们看惯了小皇子那样的脸,这才能视若平常了。
魏帝派到爱孙身边的随从绝对是再忠心没有的了,此时跟着的一个是保母,一个是护卫,他们两人此时神情紧绷,就像是惊弓之鸟,即便已经进了理论上应该安全的皇宫,也仍然不敢放松,那护卫此时单膝跪地行礼,口中却质疑道:“魏国皇帝陛下遣卑职等入宫觐见秦帝,不知秦帝陛下何在?”
杨陵见状在一旁肃声道:“陛下御体有恙,不易接见外客,这位是东宫殿下的长辈,奉陛下与殿下的命令迎接皇孙。”
他们这一路走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哪里有多余的力气打探消息,因此不光不知道殷溶此时真正的下落,连假消息都没来的及入耳。
侍从闻言,不禁抬眼看向已经从座椅上站起的女眷。
这一眼瞧得精心,这不过双十年纪的女郎容貌之瑰丽世所罕见,即便是他们这些见惯了绝色的宫廷侍卫也不免愣神,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天仙下凡,他们首先思考的也不会是她的容貌,而是身份——
东宫的长辈,那……是皇室的宗女,还是那位姜妃的亲戚,亦或是……秦帝的新宠?
看这长相……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最后一种的可能性最大。
别说传闻中秦帝对姜妃情深不忘,从无内宠,但是传闻能信吗?传闻中自家皇帝还因为小皇孙蠢笨而对他视而不见呢!
谁又知道小皇孙简直就是魏帝的眼珠子,含在嘴里都怕化了,临死前还要费尽心血为这最后一丝血脉谋一条崎岖的生路。
就在二人迟疑间,那女郎已经走下
台阶,姿态自然从容的半蹲在了郑嘉面前,柔声道:“好孩子,别怕,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郑嘉眉目精致,是个极其俊俏的小男孩,但是不同于殷宴的沉默源自于天生的淡漠和迟钝,他却是有些胆小怕生的,即便姜妱那在小孩子面前无往不利的美丽,也没能让他放松下来。
郑嘉下意识的要把自己往侍卫身后藏,那侍卫因为还信不过姜妱,也不敢把小主人交出去,场面便有些僵住了。
但是姜妱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她笑着歪着头,就在原地像是与孩童游戏一般冲在侍卫身后偷看她的小男孩眨了眨眼睛。
郑嘉骤然把头缩了回去,过了好半晌,感觉到仍然没有谁来抓他,他才又重新把小脑袋探了出去。
然后就看到那双仍然美丽柔和的眼睛。
这样的平和毫无攻击性的视线让他镇定了下来,回想起了祖父的叮嘱,终于犹豫着向前迈了一步,依赖的贴着侍卫小声道:“我叫、我叫阿宝……”
阿宝啊。
姜妱有些怔然的在心里默默的重复了这个名字,然后又仔细看了看了看这张漂亮又狼狈的脸蛋。
这孩子……
姜妱向他张开手臂。
郑嘉踟蹰着,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在保母和护卫担忧的目光中把小手放到了姜妱手中,又被她牵着依偎在了怀中。
魏国的两人都不太放心,他们这短短的一会儿脑海中就已经想了许许多多的可能,比如说眼前的女郎如果是皇帝的宠妃,那她和皇太女的关系如何,又是如何看待两国联姻的,如果以后有了子嗣,会不会从中谋求什么。
别怪他们想得多,人生地不熟,什么也没搞清楚,小主子的安危高于一切,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这时候姜妱温声道:“阿宝,姨娘这里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比你小些的弟弟,等过会儿你休息好了,让他们陪你玩儿好不好?”
郑嘉只记得祖父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他,一定要跟秦宫里的那个姐姐好好相处,倒是不记得还有弟弟了。
但是他现在有些茫然惊恐,姜妱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姜妱便站了起来,牵着郑嘉走到主座榻上上坐下,见前头还是没人过来,便一边将男孩拉进些抱着他坐在自
己身边,一边看向杨陵:“小皇孙到了的消息已经通传给殿下了么?”
杨陵道:“已经通传了,殿下前朝事忙,皇孙请您暂且代为照料。”
底下郑嘉的护卫便立刻皱紧了眉头。
姜妱知道殷宪的脾气,虽心下有些无奈,但还是在外人面前温声替她找补道:“陛下身体不适不能处理朝政,偏又赶上前线频频急报,殿下近来忙碌异常,几乎不能安枕,如今多有怠慢,等过了这一阵,必定大摆宴席迎接贵客。”
那护卫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口中倒是很平和:“皇孙秘密抵京,本就要掩人耳目,确实不宜声张。”
姜妱点了点头,低首去瞧怀里跟个小鹌鹑一样一动不动的乖孩子,实在没办法把这个看着比幼子还要迟钝懵懂的小孩子往“女婿”这身份上靠拢。
相比之下,殷宪成熟凌厉,就已经像是个半个成年人了,这个却还是个什么都迷迷糊糊的懵懂幼童。
抛开了他的身份,只想着这孩子的年纪,姜妱的行动便自然多了,她先是为他喂了半碗蜂蜜水,看他咕嘟咕嘟喝得欢,抵着碗头都不抬的样子,便知道照料他的人怕他关键时刻要如厕,所以没敢给喝水。
那饭必定也没吃多少。
她伸手一摸,那肚子果然是凹进去的。
“来人,先让小厨房做些小孩子能克化的吃的来……罢了,灶上预备给小皇子备着的吃食挑几盘端上来罢。”
说着,让底下的一男一女起来,细问了他们的名字、来历。
这位保母姓薛名仁,四十来岁,自称作“薛媪”,是一直跟在郑嘉身边伺候的老人;侍卫名唤汪泸,也是从魏国东宫起,便跟着魏太子的心腹,后来魏太子病逝,他便形影不离的保护小皇孙。
算得上是最信得过的人了。
他们二人眼睛都不敢离开郑嘉,心中担心的是秦国要将他们这些人与皇孙彻底分开,到时候这一个幼童什么都不懂,岂不是任人鱼肉,说什么就是什么?
汪泸咽了口唾液,冒险开口道:“夫人,我卑职有一事相求——我等不辱使命,护送皇孙顺利抵达西京,须得传信与陛下才是……陛下爱孙之情,殷殷可鉴,必定等候此信已久。”
姜妱立即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这是说他们有与魏帝有特
殊的传信方式,说不定还有暗语,魏帝必须要在千里之外明确知道孙子的情况,才肯不予余力的帮秦国打赢这一仗。
这也是人之常情,说句夸张点的话,秦国现在要远比魏国更紧张这位皇孙的安危,直接把他接到东宫来放在殷宪眼皮子底下,除了监视之外,更重要的还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
姜妱也不多为难他们,点头同意之后,让他们先下去梳洗整理,吃饱了饭再过来。
看他们仍有犹豫,不愿意离开郑嘉,姜妱便安抚道:“你们放心,皇孙年幼,需得熟悉之人近身伺候才好适应,只是东宫重地不能多留外人,其余魏国来使暂时安置在鸿胪寺,你二人便住在东宫,薛媪留在内殿贴身照料皇孙,至于汪大人……”
汪泸连忙识趣道:“卑职能留在东宫守卫小殿下已是幸事,万不敢滞留内殿。”
姜妱温和的笑了:“多谢体谅……来人,请两位客人各自歇息。”
等人一走,那边各色吃食就已经摆了上来,姜妱吩咐丝萝照顾郑嘉,以免让他吃急了伤了肠胃,自己则问道:“皇孙进宫的事可还隐蔽?”
“娘娘放心。”杨陵笃定道:“绝对万无一失,因皇子进来课业渐多,宫内常有各家的伴读,一个孩子进出东宫绝不扎眼,鸿胪寺那边也另立了明目。”
“如此便好……往后注意称呼,为防万一,我身边除了丝萝之外,都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份,往后便直唤乳名好了。”
“还有……”姜妱道:“你们殿下,让她有了空闲便尽快回来,魏帝的人还在一旁不错眼的盯着呢,他一个小孩子孤零零的,我们不要怠慢了才是。”
杨陵心中也觉得尴尬,不由得僵硬道:“您说的是……”
那边薛仁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了又填了两口饭,一刻也不敢耽误便会了正殿。
这时候郑嘉已经吃得半饱了,姜妱不敢让他再吃点心,刚好新煮的粥好了,她便盛了一小盏吹凉了喂他。
这孩子别看从小金尊玉贵捧在手心里长成的,居然很好伺候,即便有些怕生,但是姜妱将勺子伸过去,他还是会乖乖张嘴吞下去。
同样的事,换了殷宴估计会一声不吭的无视陌生人,殷宪更不必说了,非闹腾的把一桌子碗都砸了不可。
薛仁行礼
后近前来,有些紧张的瞧了一眼,见姜妱手里的居然是一碗米少汤多的白米粥,不禁面露难色,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姜妱却见到了,便放下了汤匙,温声道:“阿宝一路舟车劳顿,又饿的很了,我不敢给他进太多荤腥,并不是有意怠慢的。”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薛仁这才道:“是皇孙……不、是小郎君从小体弱,幼年时喝汤药又伤了脾胃,之后进得饭菜多是药膳,每顿都要调补气血的……”
她倒不是怕秦宫中舍不得这几根参、归,只是怕人家觉得矫情累赘,这才一时没有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减肥减的有点过头了,不是呕吐腹泻就是感冒,三十多度穿长袖还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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