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殷溶的目光是这样...
作品:《不共楚王言》 《不共楚王言》全本免费阅读
殷溶的目光是这样的执拗,姜妱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的眼睛。
他不仅没有躲避,甚至没有合目,反而瞪大了眼睛往前倾,姜妱的手指戳到了他的眼珠,他似乎一点也不知道痛,而是享受这样的触碰。
姜妱想将手收回来,但是被殷溶一把拉住,按在自己的脸上遮住了双眼。
他喃喃道:“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回来……”
看着他这副模样,姜妱叹息道:“你总是这样……你永远是这样。”
殷溶听到了这话,他全身颤抖了一下,低声说:“我会改的,你不喜欢什么,我就改什么。”
他这个样子,难道姜妱真的能狠下心来说“我不喜欢的就是在你身边”么?她说不出口,这如此的残忍,姜妱看着他从殷宪那么大的年纪慢慢长成这样一个成熟高大的男人,与他同床共枕整整七年,一起生育了一双儿女,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是生长在她身体中的一部分,割舍掉已然困难,更何况要这样残忍的伤害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丝萝的声音:“娘娘,小郎君不肯在外面,一定要回来跟着您。”
姜妱回过神来,胡乱的擦了擦殷溶的脸,无奈道:“把你的脸擦干净,让阿宴看到他父亲这个样子很有光彩么?”
殷溶平复了片刻,终于松开了姜妱的手:“进来。”
丝萝听到屋内居然是殷溶的声音,当下一惊,连忙牵着殷宴推门进来,第一眼先看姜妱坐在殷溶身边,并不像是吃了亏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娘娘……”
姜妱招了招手:“把安儿带过来吧。”
丝萝刚松了手,殷宴便“噔噔噔”的跑了过来,站在姜妱身前,仰着头看着父母。
殷溶把他抱过来放在腿上,声音变得温和稳定:“听骄骄说,‘安儿’是你给他起的小名么?”
姜妱点了点头,又道:“也算不得小名,在晋宫中总得有个称呼才好,如今他既然要回去了,叫不叫这名字就无所谓了。”
“不,就叫这个吧。”殷溶眼睛微红,抱着孩子道:“生他的时候兵荒马乱,过了半年才起了个能上族谱的大名,骄骄有小名,他也该有才是。”
女儿的名字是父亲起的,儿子的名字是母亲起的,再合适不过了。
殷宴窝在殷溶怀里,抬头看了看阿爹又看了看娘娘,眨了眨大眼睛,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姜妱总觉得他像是听懂了,并且很高兴。
姜妱的神情也柔和下来,她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他当时是怎么被人带走的,听骄骄说,现在宫中前后廷分开,他住在后宫么?你安排了谁来带她?”
殷溶立即挺直了背,皱眉道:“我怎么可能把孩子交给别人!当然就养在宣室侧殿,我亲自抚养的!”
姜妱摸殷宴的手一顿,她看着殷溶道:“我话里的重点,是这个……么?”
殷溶愣了愣,这才卸下那口气,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他住在宣室殿,从来都是我亲自照看着,那天恰逢祭春,我带着骄骄和百官一道去了京郊,因不放心安儿,也将他带上了,只是祭春的典礼他不能出席,待仪式进行过半时,便有消息说小皇子被人劫走了……当时安儿在室内睡觉,贼人悄无声息的进去,杀死了房内的三个保母两个太监,期间一点动静也没有,守门的诸多侍卫全然无觉,直到时间一久,房内一直没人唤水唤茶,这才觉得不对,闯进去时尸体都凉了。”
姜妱吃了一惊,这实在是有些离奇:“……前后门都有人看守么?”
“这是自然,”殷溶肯定道,他听到消息时心便沉到了谷底,生怕儿子遭遇不测,直到确定那贼人没有当场要殷宴的命,才像是劫后余生似的,冷汗流了一身。
“只掳人却没有伤他的意思,阿姐,你知道这多蹊跷么?”殷溶回忆道:“那人甚至把搭在阿宴身上的毯子带走了。”
姜妱注视着殷宴,看着他与自己之前如出一辙的脸庞:“确定不是漠辽的人么?”
“追查搜捕的人曾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说是那伙人身形高大,看着确实像胡人,他们也确实是向北逃窜,但是……”
“但是安儿真正露面却是在晋国……在南方。”姜妱接道。
殷溶点了点头:“而直到漠辽战败,漠辽王被俘,他们都没有拿阿宴……安儿做人质来牵制我们的意思。”
姜妱觉得思维陷入了僵局:“带走了安儿,却不伤他,更没有把他交给漠辽……那这有什么意义么。”
她抬头看向殷溶,蹙眉道:“除了打击你,还有别的用处么?”
殷溶垂下眼
皮,以极低的音量自语道:“说不定,那人就只是这个目的呢?”
“什么?”姜妱一时没听清楚,她问道:“你说什么?”
殷溶收敛了神色,浅笑道:“没什么……我是说,我也没什么头绪。”
说着,他的目光却有些凝重,迟疑了一下,突然开口道:“阿姐,你当初……”
姜妱侧耳听着,却见他抿了抿嘴,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轻声道:“这孩子竟然平安回来了,就一切好说……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无论是骄骄还是安儿。”
姜妱静静的看着他,许久之后才道:“……嗯。”
*
使团及那众多的护卫在永凌府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就上路了。
这一次殷溶和殷宪都在,一路的行程就正式多了,每到一地,就有先行的官员向下一站落脚的地方通报皇帝及储君驾临,令当地官民做好准备接驾。
秦国大战刚刚结束,众多乡兵返乡,正是有些混乱的时候,君主这一路走一路停,也能起到一个震慑及安抚的作用。
殷宴失踪的事对外是没有声张的,加上姜妱如今也完全不想露面,母子两个就在马车中待了几天,殷溶怕她心情不好,更添憋闷,因此路上总想着要抽空要带她出去逛逛,最好把两个孩子留下,两人一道游山玩水什么的……
但是他这打算的结果可想而知。
现在不像是前些日子,跟着的都是殷溶的心腹,即便心中好奇也能把自己的嘴闭的严严实实,现在在大部队中,前前后后的官员加上护卫士兵能排出五里地去,要姜妱在这种情况下露面,那她宁愿一辈子待在马车中不出来。
无论殷溶再怎么保证,他们私下出行一定会掩人耳目,姜妱仍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要是坐不住,就带着阿宪去转转,她很聪明,只是少走了不少路,让她多见识见识各地的奇山秀水,不比我去有意义得多么?”
殷溶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就不说当年在亭威侯府的时候,每逢休沐曹无恙就带着她四处游山玩水的事了,殷泽更是个百无禁忌的皇帝,他在位时全然不顾国政繁忙,想出宫就出宫,想京就出京,有时大张旗鼓,令百官后妃相陪,宝马香车延席百里,有时候又白龙鱼服微服出游,无论是高
调还是低调的,姜妱必定是要带上的。
只有他,年幼的时候,只有极少数的机会能当她和曹无恙身后的拖油瓶,看他们两个柔情蜜意。后来登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