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无论是男孩还是女...
作品:《不共楚王言》 《不共楚王言》全本免费阅读
姜妱因为受了伤的缘故,这两天便老老实实的待在房中养病,顺便旁观丝萝等人忙前忙后的收拾东西。
“用不着带太多,穿的用的想必宫中不会缺的。”
“衣裳之类的当然不需要多带,但是您的书,您的字画,还有好不容易扎起来的毽子风筝等等等等,总要带着吧,不然岂不是太可惜了。”
姜妱无法,只得随他们去了。
不过两天的时间飞速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出发的那一日。
这一次,包括许致统领的卫队和皇帝带来的明里暗里的侍卫加起来有足有数百人之多,但是真正护卫的主子只有三个……褚东阳也勉强算一个,排场在民间已经算不得小了。
负责准备出行的是许致和皇帝的大太监万成禄,许致负责统筹全局和大方向上的把控,万成禄只处理皇帝那边的细节。
所以许致非常自然的把皇帝和皇后的马车都布置的华丽舒适,却在皇帝一再强调行程要从简时,把这辆舒适的马车分成了两辆,他自认为自己的想法很周到,为了避免遇上危险时目标太过集中,因此将两人分来,一个在队伍的中前部分,一个在中后部分,离得很有一段距离。
所有的行李都已经安置好了,姜妱在临登车前与行宫中的众人道别。
所有人都舍不得她,但是没有一人说出希望她有机会再回来看看的话,因为他们都知道,作为中宫皇后,若真的再回到这里,那对她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大家只是将自己准备的礼物——大多都是手绣的荷包扇坠或是手绢缎子发簪什么的,交给春藤,希望能被皇后带回去。
姜妱一一都收了,她认真的向宫人们道谢,多谢他们这段时间的陪伴。
话到尽时,她向众人挥了挥手,正准备上车时,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身影扑到姜妱跟前,险些让周围的侍卫按在地上,还好被姜妱制止了。
姜妱一把接住扑到她怀里的小女孩:“玲儿,好孩子,不哭了……”
“娘娘!”只有十二岁的玲儿还是个小姑娘,她这些日子常伴姜妱左右,一旦分开,自然万般不舍,哭得鼻涕都要流出来了:“我们舍不得娘娘,您不走好不好?”
其他人忍着伤感训她:“玲儿!不要胡说!”
姜妱搂住玲
儿细瘦的身子,慢慢垂下眼睛,旁人只当她也难过,却不知道她心中究竟为了什么难受。
“没关系,玲儿,你好好长大,我……往后会来看你的……”
“娘娘!”丝萝有些不太赞同的道。
这话确实不太吉利。
但是姜妱摇了摇头,耐心的将玲儿哄得不再掉泪,这才将她交给其他人,又向众人摆了摆手,终于上了马车。
队伍扬起了尘土,启程了。
姜妱忍不住掀开帘子向回望,见那群这些日子常常相伴的宫人们仍旧守在门口不肯离去。
等他们一走,宫门一关,等着他们的就是长达数十年死水一般的孤寂生活,再打开来时就是垂垂老矣的年纪从里面走出来,亲人都已经陆续离世,与世隔绝了几十年,孤苦无依的再被放出来,又能活成什么样子,又能再活几年?
姜妱心中发紧,她放下帘子,靠着迎枕坐了下来。
——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么?我得为他们做些什么。
丝萝和夏栀、春藤都在这辆车上陪着她,见她神色凝重,丝萝便找话来聊:“娘娘,玲儿那丫头哭成那个样子,看来是真舍不得您。”
姜妱回过神来,神色有些黯淡,她沉默了一会,目光有些空泛:“会好的……等她将来将来长大了,有更多的人陪伴,更多的朋友、伴侣,自然会放下这种微不足道的离别。”
夏栀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色:“怎么会呢?若换做是奴婢,便是朋友再多,皇后娘娘也是不可代替的。”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这句话却让的姜妱猛地一怔,接着抿了抿唇,神情更加低落,夏栀有点不知所措,她连忙转移话题:“您跟玲儿相处的这样好……是不是更喜欢小女孩儿?”
姜妱想了想,却只是笑笑没说话。
“那将来娘娘若是生个小公主岂不是漂亮极了。”
春藤连忙打断:“可不兴这么说,娘娘要生小皇子……”
“那就先生小皇子,再生小公主。”
两个人就姜妱将来生公主还是皇子的事争执了起来,没有发现她一点点失去血色的脸。
春藤转过头向姜妱道:“娘娘,您是喜欢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正常人听到这个话题,回答的该是“我都喜欢
”或者说“这又不是人力能决定的”,但是姜妱的反应则有些奇怪,她怔怔的看着她们,嘴唇轻微的动了动,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行了,聊这些做什么,都是以后的事了。”丝萝一看这话题可能戳到姜妱的某些敏感的痛处,连忙想把话题终止。
但是她没想到姜妱紧绷着脸,突然开口道:“都不喜欢。”
春藤懵懵的看着她,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您说什么?”
姜妱抿了抿嘴,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狠下心道:“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不喜欢。”
春藤夏栀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话何意,因为从这段时间看来,姜妱分明挺喜欢孩子,不只是玲儿,就连宫里的小太监她都挺照顾,几人中年纪最小的是李穗,姜妱待他也比对其他人更耐心些——虽然她对所有人都挺耐心的。
难道,是想到夭折了的四皇子,所以对生育子嗣没信心了吗?
只有丝萝,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姜妱的神情,想要问却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才不会触及到她的伤心事,最后也只能为她叹息一声罢了。
*
他们带了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一群,各个身形魁梧武器精良,一路上也没有哪些不长眼的山贼盗匪敢来骚扰,走的还算顺遂。
只一个小小的插曲,他们出涪城城门没多久,就发现有一队人正巧跟在后面,许致找人去探查了一番,才知道这并非是什么踩点的贼人,而是一户同样要进京的官宦人家,竟然还是姜妱的熟人,就是在当日在涪山遇到的吴氏一家,许致自然也没多事的前去打招呼,只是默许了对方坠在他们队伍后面的行为。
毕竟这世道,哪里都不安全,他们虽然也是为官的,但是在路上势单力薄,抢劫的时候谁管你出身哪门哪户。他们跟在后面,也是想借这个势来威慑那些潜在的威胁。
白天赶路,夜里便在驿站落脚,十来天的功夫过去,京城便近在眼前,身后的那队人也识趣的与他们分开了。
抵京的这一天,姜妱正歪在马车里小憩,突然听外面有人敲了敲窗户,她坐起来拉开帘子。
只见敲窗的人正是近几日都是骑马前行的傅初鸿,他弯腰贴着车窗道:“阿秾,已经能看到城门了,你出来瞧瞧吧。”
姜妱赶了这么多
天路,确实也有些闷了,只是她想出去,却并不想跟傅初鸿一起,因此张口便要拒绝,但是话还没说出口,便从车窗的缝隙中看到许致骑着马,也在不远处,正朝这边张望,于是略作犹豫,便点头应了。
车门打开,傅初鸿伸出手示意姜妱握住,之后拉着这双冰凉纤细的手稍一用力,姜妱便被拉过去腾身侧坐在了他的身前。
许致看着这一幕,微微愣了一下,紧紧地抿了抿嘴唇,接着若无其事地打马到队伍后边巡视去了。
姜妱坐得离傅初鸿很近,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是傅初鸿却显然感觉不错,他笑得相当舒心,一手控着缰绳,一手撩开姜妱落在面颊上的碎发,探头去瞧她的伤口。
与预料的一样,这道不算严重的伤已经愈合,不需要再使用纱布,只是还有暗红色细细的血痂在上面。
看着这道伤口,傅初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