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和阿圆打招呼，凤眠摸上锚点，再次出现在温泉池子边。


    池水平静，凤眠的心更为平静，他知道摩拉克斯正在水底，并且已经知道他又进来了。


    捏紧手里的药，凤眠深吸一口气。


    “先生，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吧。”


    池水依旧平静，摩拉克斯没有回应他，但是也没有显现神通，又将他赶出洞天。


    凤眠自顾自继续说着：“我感觉自己很不对劲，遇到的人也很不对劲。”


    “我虽然性子直，口无遮拦，但也不至于追着你说生蛋，你明明都拒绝了，我还不知进退，又想方设法追了进来，甚至你若再拒绝，觉得用一些极端手段也无不可。”


    “还有那些仙人，他们对我也未免太过信任了，我说能帮到你，他们便信了。”


    “先生，你有什么头绪吗？”


    越是分析，奇怪的地方就越多。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的？他来到提瓦特也没几天，其实倒推回去也不难发现。


    是从那个荒诞的梦开始的。


    据帝君所说，那个梦昭示深渊与天理的博弈。


    深渊既然还被挡在提瓦特的虚假星空之外，那目前的结果应该是天理略胜一筹，或许他的不对劲就是天理的手笔。


    啧，烦人。


    “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不对，就不该进来。”帝君还是没从水里出来，但总算肯回应了。


    “先生果然知道很多事。”凤眠看着水面，“却不肯告诉我，那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获取答案。”


    “扑通。”池岸边没了人，凤眠跳进池子中央，沉入水底。


    “哗啦啦～”水花四溅，两个人影从水里飞出，凤眠浑身湿漉漉被放到地上。


    “你可明白，你现在的想法很可能并非自己的真实想法，若执意如此，很可能没有回头路可走，到时候想后悔都迟了。”


    摩拉克斯觉得心好累，自己明明在为他好，怎么会有这么不听劝又执拗的孩子。


    凤眠躺在地上，望着洞天虚假的天空。


    “我当然知道啊，我对自己的选择从不后悔。”


    “我来到提瓦特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可我并没有设置穿越时间节点和地点，提瓦特那么大，为何我会恰好落在璃月？”


    “为何会成为送给你的祭品，那么轻易就见到了你？”


    “为何偏偏是你呢？发情期，磨损，是知道我不会对你见死不救？”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显得刻意了。”


    凤眠拿手臂挡住眼睛，轻轻笑了一声。


    “先生啊先生，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你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是身不由己，以身为饵？”


    “还是与人合谋，狼狈为奸？”


    摩拉克斯沉默。


    原以为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没想到看问题还挺透彻。


    “你觉得呢？”


    凤眠猛地坐起来，他很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只是没好气地说：“明明是我问你的，你还要反问我，我一个都不想觉得。”


    若是帝君身不由己，那有损他的逼格。


    若是帝君与他人狼狈为奸，那就是在算计他。


    他一个都不想选。


    “身不由己不至于，狼狈为奸言重了。”摩拉克斯沉吟片刻，“你来到提瓦特的时机，确实不是巧合，但我的发情期与磨损，是老问题，我还不至于为此算计你一个孩子。”


    “若陀龙王突破封印，比我预想的时间要早，手忙脚乱时中了暗算，也并非故意为之。”


    “然而这些就是如此巧妙的一起发生，解释就像辩解。”


    “你知道的，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凤眠瘪瘪嘴，“那么，我想这应该是天理的手笔。”


    “照你说的，深渊与天理在博弈，都想拉拢我，现在是天理比较占优势，因为你是天理旗下尘世七执政之一。”


    “你是璃月的神明，肯定不会站深渊，那我肯定也不会站深渊。”


    “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为什么呢？”凤眠看向摩拉克斯，“先生，你知道吗？”


    他虽然在向摩拉克斯提问，却并没有指望得到回答，反而自顾自接着说：“因为我仅仅只是站队，还远远不够是吗？”


    “我不能说。”


    契约之神在对待契约这件事上，认真程度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行。”凤眠这个字咬的极重，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那我们来说说交易。”


    “那你想做什么交易？”摩拉克斯抬眉，这才认真看向凤眠。


    那石珀般的眼睛已经完全成了红色，没想到还能保持这么久的理智，若陀龙王说他有最强的灵魂，此言真是毫不夸张。


    “既然站队远远不够，如果不在你这里入局，天理恐怕不会轻易放弃，那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我。”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家里长辈说提瓦特很脆弱，我的力量很容易把它玩崩，你确定要把我放到璃月之外？”


    “哎呀，这样说来，仔细想想，帮你对我好像没什么好处，我确实要再好好思忖思忖。”


    只要跳出自己给自己画的单推人这个圈，只为自己考虑，好像也没那么艰难。


    “我跟你做交易。”摩拉克斯不知怎的改变了主意，“但我只以个人的名义与你做交易。”


    摩拉克斯半截身子都在水里，头上猗角，身后尾巴，裸露的胸膛肌肉线条结实漂亮。


    不知是受龙涎香影响，还是本能使然，凤眠咽了咽口水，左顾右盼不敢看他。


    “既是交易，就需得签订契约，而契约，不可违背。”摩拉克斯自动忽略凤眠这迟来的纯情，继续说道：“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违背契约，我身为契约之神，可是会罚你的。”


    “什么契约？”凤眠终于肯把视线重新投向帝君。


    摩拉克斯上下嘴唇一碰，吐出来两个字，“婚契。”


    “啊？”凤眠呆愣住，婚契？结婚？


    原来帝君是这么老古板的性格吗？也是，他都那么大把年纪了，连点绯闻都没有，更不要说炮友了，不然也不至于发情期都导致磨损了，也不肯找人帮忙。


    可他不一样啊！


    他可以把帮帝君解决生理需求，甚至生蛋也可以接受，但是结婚……溜了溜了。


    要问为什么，他恐婚啊！


    凤眠双手抱拳，对着帝君也送出两个字，“告辞。”


    “噌”的一下爬起来，凤眠就要摸到锚点了，脚却过不去。


    低头一看，仙祖法蜕的祥云尾巴在他腰间围了一圈。


    耳边是温热的呼吸声，龙涎香扑鼻而来。


    “不是说站在我这边，怎么这就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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